第23节:我们离1984年有多远(1) 如果我们这个民族不抓紧时间重建我们的核心价值观的话,我想,我们会越 来越不再相信自己,而且,总有一天,母亲们不得不这样告诫自己的亲生骨肉: 孩子,千万不要相信陌生人!孩子,千万不要相信熟人!!孩子——你也不要相 信我,因为妈妈不知道早上把你送进学校,晚上你是否能够从废墟中爬出来!不 要相信妈妈,因为我也不知道,亲手喂你的牛奶是否会让你疼得死去活来,甚至 夺去你幼小的生命…… 我们离1984年有多远 ——读龙应台的《野火集》让我悲喜交加 Hornsby 是悉尼北边的一个小镇,今天我在街道上散步,信步走进小镇图书 馆,高兴地看到图书馆里设有中文图书。几百册中文图书都比较旧,顺手翻了翻, 准备离开时,看到一本龙应台先生的《野火集》,是1985年出版的。于是坐下来, 翻开看了起来,没想到,这一看就是三个多小时,直到把一本《野火集》从头看 到尾。这本《野火集》分三部分,后面两个部分都是当时台湾各界人士评价《野 火集》以及部分读者来信的,我也匆匆扫了一眼。 放下书走出图书馆,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按说,龙先生的《野火集》没有人 不熟悉,而且其中几篇文章我也在很久前看到过。不过如此仔细地阅读全文,却 是我从事写作后的第一次。而且,其中有多篇文章以前只是听说,并没有读过。 当时想得很简单,二十多年前的批评文章,不看也罢。 这次一气读完后,感慨良多,虽然说用“悲喜交加”有些文学了,但一时也 找不到更好的词儿。姑且做作一次,酸腐一下。 说悲喜交加,但喜的不多,主要是悲。三个多小时的阅读过程中,时时掩卷 沉思,“悲从中来”——悲在哪里呢? 首先,发现自己差一点儿成了“剽窃者”。此话怎讲?我写作针砭时弊、批 评社会丑恶现象文章的时间不长,加起来也就两年不到,可是写了一百多篇,数 量不算少。当然内容都大同小异,看见不顺眼的,结合自己的经历,就一气呵成, 一篇文章最多两个小时就完成了。总算得到一部分读者的共鸣,大家互相鼓励。 可是,看了龙先生的《野火集》才猛然发现,我批评的很多现象、批评的角 度、分析的问题等等,人家龙先生几乎都在二十多年前写过了,而且毫无疑问, 比我写得深刻,文笔也好多了。你想,如果有一位读者同时看我的文章,再翻一 下这本《野火集》,即使不指责我“剽窃”,也绝对会认为我是“跟屁虫”,你 说我冤也不冤? 让我“悲不自禁”的第二个原因是:龙先生批评的那些台湾弊端我怎么那么 熟悉呀!当然龙先生虽然表面在批评台湾的一些显而易见的弊端,但含沙射影的 矛头几乎毫无例外地指向国民党不民主的体制。如果说我把自己的文章和龙老师 的相比有点儿自以为是,可另外一点却说明问题,那就是我看的这本《野火集》 里附录的读者来信,实在是太惊悚了,这可不是我编造的,或者自以为是。因为 我的博客后面的留言和评论现在还都在网络上,如果读者对照龙先生当时收到的 读者来信(这里主要指批评和威胁的那些)和我博客下的留言,你绝对会认为那 些在我博客指责和批评的读者根本不是自己写评论和留言,而是原封不动从龙老 师书上抄下来的!谁再敢说台湾人不是中国人,你们就拿何其相似的读者来信说 事,保证证据确凿,无可辩驳。 再如,当时有很多读者来信强烈指责龙先生的文章是帮了对岸“红色中国”, 搞乱了台湾,破坏了台湾的稳定和团结;现在大陆的有些读者几乎用一模一样的 语言结构,只是把当时对岸的红色中国换成了大洋对岸的美国和澳洲——哈哈, 两岸中国人犯错误都是一样,只是不知道,改正错误是不是一样的——哈哈,我 本该感到悲痛才是,可我怎么笑了? 那么,第三个让我感到悲哀的是什么?那就是这本让我坐在公共图书馆的书 虽然看上去并不破旧,却在版权页上明明白白写着出版日期:1985年。那时我在 哪里?还在上海读大学。也就在那时,龙先生不但写出了这么多我至今还在模仿 的好文章,而且更主要的是,人家的文章出版成书了! 阅读龙先生的《野火集》,虽然文字优美,但杀伤力却一点儿也不低,而就 在那个时候,她的文章不但在中国时报上发表,而且成册出书了。可是,我的文 章不但无法出版,而且,有几个主流媒体使用?就算在互联网上,说了几句良心 话,也还得躲躲闪闪,好像一个在虚拟空间里的罪犯,稍微不小心,还被人家 “咔嚓”一刀删掉了——是我的文字不够优美?还是有人太丑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