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到沙吾同在同本家嫂子周英英的热恋中,惹了一场大祸,而他却还要去招惹当
代“黄世仁”……
女知青叫聂婉丽,是省城上山下乡来插队的,爸爸妈妈都是大学教授,这女孩
长得很漂亮,气质很像齐秋月,郑连三下乡检查工作,一见就迷上了。
那是一天晚饭后,他说他想一个人走走,信步来到知青点,人不知道都到哪儿
去了,只有厨房里有响声,他就走进厨房。夕阳透过窗户,照在一个女孩子身上,
美极了。听见有人进屋,姑娘猛一扭身,认出是上午来过的市里领导,一激灵,碗
掉地上摔破了。她慌忙去拾,郑连三也去拾,姑娘用手去挡,慌急中把郑连三的手
碰了一下,瓷片竟把领导的手割破了一个口子,就流了血。姑娘吓坏了,说:“你
批我吧!打我吧!”带着哭腔,“我——”郑连三一副大人不跟小人怪的神态,说
:“今后干活小心点。”就要走出门去,姑娘忙用身一挡,把领导的胳膊搂到怀里,
用嘴去吸吮领导的手指头,郑连三赶忙抽手,却把姑娘拦进了怀中……而后青山水
库开工,他就动员她来青山工地,在火线上锻炼,进步快,早入党,早推荐上大学。
姑娘很单纯,就来到青山宣传队跳舞,唱歌,演戏就演李铁梅,是放哪儿哪儿行的
好苗子。齐秋月一到宣传队,就发现了,培养她,重用她。可是有一次演出,铁梅
换了人。一问,说是小聂有病,回知青点了。谁知,这天演出,民工们不满意,说
我们喜欢看小聂演的铁梅,看小聂跳舞,唱歌,干活有力。齐秋月就派人把聂婉丽
叫来,问病好了没有。小聂哭了,原来已经有了身孕,姑娘不懂事,都四五个月了,
才知道。是谁的,是指挥长的。齐秋月把聂婉丽安排到外省一个公社医院,说是工
地一个牺牲民工的家属,要他们照顾,并且给她报销,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安排好
这些,她找郑连三去了。把他领到招待所,开了房间,关死门,机密地问他:“有
一个女知青叫聂婉丽,你可认识?”
郑连三问:“问这个干什么?那是你们宣传队的一面旗帜,全工地谁不认识!”
他装腔作势。
齐秋月说:“你比我们认识得更早,也更深入!”
郑连三大大乎乎地说:“我认识的人太多了。你,我也认识得很早,很深入。”
齐秋月一听火了,说:“你别装了,那女孩哭着要告你,我劝住了。你这人不
领情,还说混账话。好,你等着看热闹吧!”
郑连三这一下软了,马上挡住门,央求说:“这一回我失手了,你看在老同学
的面上,拉我一把吧!”
“拉你?你知道糟害女知青犯什么罪!她们响应毛主席的号召到广阔天地炼红
心,这是反修防修的伟大创举,你竟打起她们的主意,不要命了!”齐秋月说着,
看着郑连三的脸色。郑连三央求说:“齐秋月,这事只有你才能帮我,她在你分管
的宣传队里,你做做工作,压住算了。”齐秋月说:“我能压着人家的口,压不住
人家的肚子!”
自从郑连三同聂婉丽见了那次面后,他心里就一直丢不下去。到了这年春节,
知青点的知青都回家了,她因为父母亲都在五七干校住牛棚,没有回,郑连三作为
市级领导,借春节慰问,探望了她,勉励她扎根农村好好干,领导和贫下中农都会
看得清清楚楚,会有前途的。女知青很感动,流了眼泪。他让女知青把春节不回家
坚守“反修防修”第一线的事迹写写,写成活学活用毛主席著作的讲用稿,交给市
知青办一份,一份可以直接到市里交给他,他看看能不能上报,树成典型。女知青
激动得一夜没睡觉,连夜写好了,又修改了一天,第三天坐车进城交给领导。郑连
三通知知青办公室不要让她急于回队里,先在招待所开个房间,有几个地方需要上
纲上线认识,要帮她。晚上,他亲自来招待所见女知青,以加工材料为名,让招待
所给她一个人安排一个单间。郑连三在这里一连两天都在帮女知青提高认识,最后
一个晚上,郑主任忙到深夜两点才把材料提高到一定高度。这一夜,女知青扑在他
的怀里,很感激他。但她说她身上这两天不干净,让他等着,她等着他……
“轻风扶细柳,淡月失梅花。”用到她身上最合适了。那天他俩立在窗前,月
光如水,轻风拂面,吹乱她几缕散发,让郑连三对她有说不出的怜爱。她说:“诗
人们总是把风呀、花呀、雪呀、月呀用来比喻女人,好像我们先天就一副娇弱相。”
她对郑连三对她的比喻不以为然。
她走路姿势优雅,两手轻轻摆动,上身前倾,步态轻盈,颇似舞台碎步。虽说
广阔天地锻炼了这么长时间,但她城市姑娘的文雅、秀气、自尊、自爱的气质仍然
令她具有一种原汁原味的古典美。郑连三说你要脸蛋再黄白些,就顶真一个林黛玉。
她抛过一个眉眼说:“没见过这种人,想咒我害肺痨呀。”他笑笑说:“想让你更
美丽。”她说:“林黛玉哪有薛宝钗好,我是男人,我就不娶林小姐。她小心眼太
多。他说:“你说错了,我就要林妹妹,不要宝姐姐。”她颇有思想地说:“真怪
呀,不管唱歌、唱戏、演电影,都一个劲地往女人身上堆那些花呀、草呀、鸟呀,
可堆给男人的,却是山呀、河呀、岗呀、树呀!”郑连三说:“你忽略了一个现实,
全世界的视角,都男性化了,都把女性放在被欣赏的位置上,让女人穿红挂绿,搽
脂抹粉,打扮得漂亮,其目的是让女人靓丽让男性欣赏哩!”
郑连三的这一见解,忘了从哪儿听来的了,用到这里,打中了她少女的自尊心,
她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瞥了他一眼。又待了一会儿,忽然扭头,笑了,说:“还
真有你的,说得有点墨水。”然后,感叹地说:“女孩子们就是这样被你们男人欣
赏着变成女人了。我也逃不脱这命运。”
她回知青点后,郑连三竟有一日三秋之感。一天下午,他骑上自行车下乡去会
她。到了她们知青点,天就大黑了。他把车子放到公路边一条沟里,掏出手电,按
照原先约定的暗号,对着知青点的房子照了三次,又向天空亮了三次,再向下亮三
次,表示在此地等她。又亮一遍全套暗号后,他就蹲水沟边静听着路上动静。她如
约来了,背个挎包,见了他,压着嗓门数落说:“太冒失了,你这身份,叫人撞见,
咋见人呢?”他说:“我顾不了那么多,只想见你。”她嗔怪地说:“这么没出息。”
后来,他们俩人就往一道河堤上走。她说:“堤上有个小窝棚,晚上没人,坐那儿
吧!”他跟着她,她又扭头神秘地说:“经常听队里婆娘们骂男人没出息,见了女
人腿肚子都软啦什么的。你软不软?”他强打精神说:“我硬着哩,要不咋骑了六
七十里山路的车子。”
到了棚子里,刚坐下,忽然什么呜呜叫,吓了他们一跳。郑连三出去搜了一圈,
没人,想是黄鹌叫,他说:“这是鸟唱歌哩,你没听它说:我爱我爱——勾引恋人
睡觉哩。”她说:“我也想啊!万一出事怎么办?”听她话里闪了个缝儿,他马上
说:“出事我兜着,大不了早一天给黄脸婆离婚。”她迟疑了又迟疑,才脱下了上
衣,躺到在草窝里。他急不可耐去摸她的乳房,她的乳房很小,像是没有发育成熟。
她很紧张,说:“你这一摸它就大了。”把他的手拨了过去,说你快一点吧……一
阵风急火燎,一阵波浪起伏,他们偷吃了禁果。他说:“你的身子真柔美呀!”
谁会想到,这个柔美的身子竟大了起来。
他问齐秋月:“真的?”齐秋月答道:“你以为我在讲故事,也算一个好故事,
一个革委副主任,一个有妇之夫同一个教授女儿的浪漫史。”她揶揄他。
郑连三的精神彻底垮了,他魂飞魄散,同女知青发生男女关系与同军人妻子发
生关系一样严重。他向齐秋月下跪,求她救他一命,他愿意今后为她上刀山下火海。
齐秋月笑了:“用不了上刀山,下火海。只需要你帮我一个忙。”郑连三说:
“别说一个,十个八个都行。”齐秋月说:“我想离王贵桥远远的,你能帮忙活动
一下,让你省里的朋友从省城来个调令吗?”
郑连三为难了,他问:“你同王贵桥是一对革命伴侣,人们说你俩联手就是菊
乡半个天空。怎么这样想呢?”
齐秋月沉默了一会儿,眼泪流出来了。郑连三问:“他打你了吗?他人挺和善
的,会动手打人?”齐秋月摇摇头。
郑连三被她搞糊涂了,忽然想到了什么,问:“他有别的女人,也是女知青吗?”
齐秋月说:“你就知道女知青。”支吾了半天,攒了多大劲,说:“他不算个
男人,没了男人的本事。”
郑连三明白了。他说:“调动工作不好办。你知道我在上边认识人也有限,就
是几个公检法上的,也只是工作关系。”
齐秋月说:“我在菊乡有苦说不出啊!我是个女人,女人就要过女人的日子。”
亦凡公益图书馆(shuku.net)
下一章 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