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包出的红包 那天晚饭是在鸡头家吃的,鸡头他媳妇儿忙了一下午,做了一桌子菜。二顺和 惠明都带着家属去了。我到他们楼下超市买了一大包苹果梨子哈蜜瓜之类的拎了上 去,还提了两瓶红酒,上楼的时候发现没给惠明他儿子买点什么,想想算了,管鸡 头媳妇儿要了个红包包了五百块钱钱,准备伺机塞给他。 大家热热闹闹的围着他们家那张西餐桌坐了下来,鸡头二顺和惠明坐在一边, 鸡头媳妇冰冰,二顺媳妇小美和惠明媳妇佳敏分别坐在他们对面,我一瞧这阵势, 只好坐到了桌子的一端,惠明儿子豆丁被安排在我对面,小家伙一岁多,刚学会走 路,特不安份,站在那张椅子上拿着勺子在面前的各个盘子里乱戳一气。惠明作势 要夺他的勺子,弄得豆丁扯着嗓子就哭起来,其实一点什么水份也没挤出来,透过 指缝偷看着他爹的眼色。佳敏在一旁宠溺地护着小家伙:谁家孩子还没调过皮呢, 你总不能连饭也不让儿子吃吧。 一句话说得鸡头他们几个纷纷指责起惠明:就是,小孩儿嘛,不调皮哪能聪明, 老婆,赶紧去给咱豆丁拿个塑料碗过来。 不知为什么,我忽然觉得很尴尬,怎么也溶不到这种家庭气氛当中去。 大伙儿吃了点菜,又起着哄干了两杯。小美冲我说道:哎,高然,你啥时候结 婚啊? 我赶紧把喉咙里那块瘦肉咽了下去:还没呢,哪儿能跟二顺比啊,像你这样儿 的美女都叫二顺这样儿的给霸了。 骗谁呀,这小子是挑花眼了。二顺跟着瞎起哄:谁还不知道深圳漂亮姑娘多呢。 那赶紧找一个呀,佳敏一边抹掉豆丁脸上的饭粒儿一边说:你看我跟惠明都结 了三年了,刚开始也觉得没什么混头,现在有了豆丁儿可就不一样了,一家三口, 多幸福呀。你说是吧,老公? 是啊是啊,惠明一脸的没志气:你赶紧结了给生个姑娘,要再拖个十年八年的, 可别怪我们家豆丁儿到时候老牛吃嫩草啊。 佳敏笑嘻嘻地啐了他一口,大伙儿又笑开了。说着说着又扯到了我头上,鸡头 冲冰冰说到:哎,你不是还有个女同学也没结婚吗,就是那个大眼睛腿特长笑起来 两酒窝儿那个,介绍给我哥们呗。 呸,冰冰瞪了他一眼:我就知道你早惦记上她了是不是,连酒窝都叫你发现了, 你要敢吃着锅里的看着碗里的,小心我阉了你!转过头又笑着对我说:高然,我还 真有一姐们,叫简洁,人长得很漂亮,还没对象,要不我介绍给你认识认识? 别,我赶紧推辞:都像我混成这样儿的,人家姑娘哪看得上我呀。 你怎么了?!我看你挺好的,小美插进来:至少比我们家二顺强多了。再说了, 天津的姑娘又不像你们深圳的姑娘那么现实,看中的不是那什么,反正,你人好就 行了。哎,冰冰,要不明天就约她出来吃个饭见见面儿什么的。到时候要成了大不 了高然你就在天津混得了。 二顺鸡头他们几个纷纷赶紧赞同起来:嗯,我也觉得这事儿靠谱。 我心想这下难缠了,正琢磨着该怎么说合适,叭一声,豆丁一不小心,把碗给 摔了,汤汤水水流了一地。 惠明照着小家伙头就是一巴掌:说了叫你妈喂你,别在这儿瞎掺合,人小事儿 特多,看吧,把你干爹家碗给摔了吧。 佳敏瞪圆了双眼,一拍筷子站起来就冲惠明喊到:你凶什么凶张惠明!有你这 么管教孩子的吗?叫我喂,你怎么不喂?动不动就照着孩子打,打坏了怎么办?豆 丁,咱们走!说着一把抱起豆丁往门外冲去。 冰冰赶紧跑过去拦也没拦住,只好对惠明说:你还不赶快去追上道个歉,她一 人抱着孩子出了事儿怎么办? 惠明这才被点醒似的冲出了门,我忽然想起豆丁的红包还没给,跑到门口叫了 两声,早没影儿了。 这种场面往往叫我应接不暇,眼花缭乱。我想起上大学时看辩论赛那会儿,甲 乙双方找一到底是鸡生蛋还是蛋生鸡的话题各执争得面红耳赤唾沫横飞,到最后观 众迷惑了,连他们自己也迷惑了,醒悟过来后一致把矛头对准了出题方:谁他妈出 的这么操蛋的论题?也不知道惠明跟他媳妇儿合好没有,看他们看见的幸福也不像 是装出来的,可是吵起架来也都是当仁不让的,到最后尴尬的却是我们,也许个中 滋味,只有他们自己才能体会吧。 爱谁谁去吧。 我如坐针毡地坚持完下半场,赶紧找了个借口打车回了酒店。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