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居生活 可是这一趟出去,却彻底改变了他的生活,扰乱了他的秩序,颠覆了他一贯的 观念。他一眼看见了刚带了20万的惊喜给他又从他家离开的徐白芝。奇怪,她手里 拖着两个大包,还有一只笨重的皮箱在地上几乎是撞着她的脚后跟被她死命拽着往 前拉,她吃力地在挪步。他本想出去喝两杯,可不知怎么总觉得有点不放心。大概 是拿人家的手短吧! 他跟了她几个小时,发现她总是在往有旅馆的地方钻。进去一会儿就又拖着东 西没精打采地出来再兴致勃勃地找下一家。记不清偷偷跟着她跑了多少家,他终于 磨光了所有的耐心。 “喂,白痴!你到底还要跑多久啊?”他粗着嗓门吼开了,“你在干什么?离 家出走吗?” “怎么是你?”白芝看见他很意外。 “我在问你话呢!”他火气一下子窜了上来。 “我……我不是在离家出走。我已经……没有家了。”她嗫嚅着说,眼圈又红 了。 “没有家?”他没弄明白她的意思。 “我卖了房子凑齐了20万。”她轻轻地说,马上又急急地加重了语气,“所以 你要好好地策划帮我复仇的计划。不要辜负我的20万哪!那是我的家呀!” 他哑口无言,愣了半天。天下竟然有这么弱智的女人!卖了自己的家,得了钱 给一个骗子去行骗!他是谁?他杨番是什么人?骗爷!她以为他真会……真会帮她? 他被这个笨蛋的举动弄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放心,我会找到一个便宜的地方租下来的。”她马上把所有的忧郁一扫而光, 脸上恢复了光彩。 他心里有股奇异的感觉在涌动。她似乎在反过来安慰他啊!那么轻飘飘的一句 话,把失去家的辛酸都隐藏到了背后。他咬了咬嘴唇,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嗬! 你特别自信啊!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把你的20万骗了以后就不帮你呢?” “我相信你不会的。你会帮我的,对不对?”她讨好地笑着,天真的模样让他 有些于心不忍。 “我答应帮你的事没有第三人知道,没有任何法律可以保障。如果我存心骗你, 你20万不是付之东流了吗?”他故意逗她。 “你会吗?”她急切地问,又果断地摇头,“你不会的。你要骗我,你就不会 带我去你家。如果你骗我,我就去你家缠着你不放,阴魂不散。” “你会卖房,我也可以卖啊!我大可以卖了房子一走了之。”他想把玩笑开得 更大些。他盯紧她的反应。 她果然着急了:“喂,你不能这么做!好朋友和男朋友都背叛了我,我就你这 点儿指望了!你可不能这么做啊!20万我也付了,你还要我做什么你才肯帮我?只 要我能做到。”她突然放下了手中的行李,深深地给他鞠了个躬。 杨番觉得自己玩得太过火了,他连忙一把扶住她,当她抬起头来,竟已泪如雨 下。他不由得一阵辛酸,那颗粗糙许久的心竟也刹那间像突然被什么深深地刺痛了。 “我怎么总能看见你哭啊?为了不让我卖了房子逃之夭夭,我帮你想个办法看紧我 吧?” 她不解地望着他,含泪的眸子竟然有些动人。 “我是说,”他被她盯得移开了目光,“我是个随性的人,容易心血来潮一时 冲动,比如答应帮你这件烂事儿!为了防止我突然改变主意,你看着我好了。反正, 你暂时也没地方住。你先住我那儿吧?我房子大着呢。” “啊?”她有些不敢相信。 “当然,”他迅速扫视了她一眼,又看看路边的霓虹灯光,“不能白住。你适 当付点儿房租。你去住旅馆也要房租的嘛。” “这个主意还不错。”她兴奋得跳起来,一边的行李轰然倒下。她连忙去扶, 边扶边说,“你房租少收点儿,我帮你做家务代替一下好不好?” “那要看你的家务活让不让我满意了!”他摇头摆尾眼睛朝天地往前走去。 “死相!”她白了他一眼,拎着大大小小的行李疾步赶上去。 “你说什么?”他猛的转身,手指着她刚才动过的嘴。 “我……”他耳朵怎么这么长啊? “搞清楚状况,现在谁求谁啊!我真不该一时冲动发了善心啊!”他摇头晃脑 地叹着气。 到了杨番家,徐白芝吃力地把行李放下。这家伙,太冷血了,看她拎不动,也 不帮忙,一溜烟地在前头跑,害她拖着大大小小的累赘包袱,满头大汗内衣都湿透 了。 打点好一切,她望着他四平八稳躺在床上的样子,怯生生地问:“我、我睡哪 儿?” 他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床:“我就一张床,你想睡哪儿?”笑容坏坏地爬上她 的脸,“你想跟我同床共枕,我不介意的,我吃点亏咯!”他往边上让了让。 “谁跟你同床共枕?”她的脸一下子羞红了,“我、我去睡客厅沙发!” “你都想好了,干吗还来问我?”他撅着嘴问。 “我以为你有恻隐之心的,会抢着睡沙发呢!”她重重地把他的卧室门带上。 一会儿,他从卧室里扔出来一床被子,就再也悄无声息了。 半夜,他突然别一声惊天动地的“扑通”声吓醒了。他来不及披衣服,穿着睡 衣寻声冲到客厅,摁亮了墙壁上的开关,灯一下子把屋子照得雪亮。徐白芝像只狗 熊一样趴在地上,沙发边上半人高的落地花瓶也被撞倒了。 “天哪!这么宽的沙发,你都能睡滚地上啊?”他哭笑不得。 她揉着鼻子从地上往上爬:“没有一点同情心!” “好好好,我同情同情你。”他用力拉她,帮她站起来,“你没事吧?”他真 心地问。 她捂着半边脸没吱声。他拉开她的手,半边脸又红又肿,摔在地上也不至于这 样狼狈啊!他往地上一看,发现高大的花瓶缺了一个角,大概这伤口就是那角惹出 来的吧? “哎,真是个天大的活宝!”他突然一把将她拦腰抱起就往卧室走去。 “你干什么?”她又惊又怕捶打着他的肩膀。两个人只穿着单薄的内衣,她真 不习惯这中怪怪的感觉。 他重重地把她扔到自己的床上。 “你?”她错愕地瞪大眼睛。 “怎么?你以为我深更半夜要占你便宜?”他拉过被子扔她身上,“就你那熊 猫样?”他放肆地笑着,把自己床头上的衣服全拿了出去。 白芝偷偷爬起来,发现他睡到了沙发上。她悄悄推回房里床上,有好一会儿, 怎么也睡不着。 第二天一早,白芝早早起来,发现他那么高的个子,只能绻着身子缩在沙发里 睡。她咬了咬嘴唇,连忙去厨房做早饭。 “原来你还不是一无是处!”他吃着她做的早饭,看着被她擦得一尘不染的地 板作了点评。 她把餐桌上的桌布、沙发上的垫子和窗帘放到浴缸里,放上一缸水,开始搓洗 起来:“你这些东西大概半年没洗过了吧?” “住进来就没洗过。”他诚实回答,又好奇地问,“为什么不用洗衣机?” “洗衣机是均匀搓洗。特别脏的地方不会特别搓洗。你这些东西有的沾了油迹, 有的泼了墨水,要格外用力搓洗呀。”白芝束起长发,开始真枪实干。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