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肉搏斗 “行啦,飞雪,下车来,风凉会坏了嗓子,你是靠嗓子吃饭的。” 我说,我看着她圆硕的臀部正想当汤圆一样咬一口,她是性感的尤物,胡玉剑 眼力一点不比我差。 “飞雪,我可能有三天时间不会出来,我要安排厂里生产,儿子读高中,我计 划让他去城里读,教育质量肯定要好,我会调整好心态后来找你,然后我们去昆明 游玩。” “好吧,送我去美容店吧,我要和一萍聊聊,春节美容店关门太可惜了,外地 妹回了家,本地客户也不少,有钱不赚是傻瓜。” “飞雪越来越懂事了啊。” “所以,龙一萍回宜宾,我就在美容店当老板,让梅花、水仙她们好好待客, 工资加倍,她们不会拒绝的。” “跟胡总好的女同胞,全有出息,都是当老板的料。” 车子把飞雪径直送到龙一萍美容店,我和胡玉剑回五官镇。 “秋风,去副食店搞一些有价票券,送送客户和关系人。” “你让别的同志办嘛,这些小事耽误你,你可是个大人物。”我说。 “民营企业,我是董事长,眉毛胡须一把抓,既搞大钱也不能丢了小钱,一年 四季迎来客往也要出帐不少钱,控制些好。”胡玉剑把车停在小商品市场一条街。 我扬了扬手说:“胡老板我就不进去了,你去办吧。” “假装什么正经,不就送你二百块钱礼品券吗?”胡玉剑其实对朋友也不是什 么很大气的人,我怕老是欠他的人情,不是我看不起二百块钱礼品券,我不能老是 让他“杀富济贫”。我听他嗓门很大,别让他生气吧,人活一辈子不必要为一些小 事动怒气。 “胡总,过春节,我就不来打搅您了,忙碌了一整年,我也该为妻包馄饨、买 年货什么的,休息休息吧。” 富人家过春节是要大肆挥霍,宰猪宰羊,朝家里买东西,把家象个仓库似的堆 满吃的用的,衣裳也是几套地买。我却在纷乱的春节到五官镇闲逛,我害怕冬天, 江南的冬天我啥都干不成,我在整个秋天,写了二十几万字的长篇小说,我和镇上 的一名叫阿瑞的收藏家约定了,过了春节就去北京寻找新的命运契机。傍晚的冬天 小镇没有喧闹,家中没有按装空调,我在刚建的大桥旁一家小酒店喝酒,老板是一 个穿粗呢装的外地男人,头戴一顶人革皮猎人帽,他有一个女儿,专卖兰州拉面, 而老板是卖羊杂牛杂和猪耳朵、猪尾巴之类的下酒菜。 “老板,来啥吃食?”店老板问我,江南饭店和所有服务业对顾客的称呼流行 叫“老板”。 “来盘小拼,猪尾巴、羊肝什么的,壮阳!” “稍等片刻,马上好!”老板女儿送上一杯热热的大麦茶。 扑鼻芳香的大麦茶清腥热胃。“ “再给我烫一斤黄酒,先来一斤。” 我喜欢黄酒的滋味,不喜欢白葡萄、红葡萄那种马尿味。 “老板,你不回家,买了火车票吗?”老板女儿扎着独根粗辫子。 “我家就在五官镇。”我回答,我不想和谁说太多的话。 对于越来越陌生的故乡,我有太多的话不想说。 有的财大气粗,有的奔波忙碌,已没有人愿意坐下来和我聊些过去和将来这样 的话题,因为大家生活在现实中,不再谈理想。 我一个人坐着,认真地琢磨起店老板女儿很有轮廓的北方人特有的马脸来。 “女儿啊,看来是没几个客人来了,熄火吧,拿苟喜子白酒,上两碟驴肉牛肚, 咱也乐乐,陪最后一位客人侃侃。” 我仍然没有说话,痴痴看着酒馆对面两个小伙子在打桌球。 店老板站在门口,她手里拿着一本翻过了不知几十遍的画报。 “怎么,老板,和家里人沤气啦?” “和自己沤气。放心,我不会喝得烂醉如泥,我认得回家的路,更不会对自己 的家庭漠不关心,就是心里烦。” “坐在小酒馆里寒凛凛的,没有家里暖和,我就是想回家,年纪大了就想回到 石片铺屋的石头村。虽然家里一无所有,没办法,我现在听女儿的,女儿大了,我 该听她的,我现在为女儿活着。” “你不会太老,就半百多吧。” “半百多,能干啥,等死呗,来,兄弟,喝酒!”店老板拿杯子和我碰。 我一口就喝了一大碗。 “兄弟,这酒可不能这么喝,慢慢来,不着急,这酒算我请你的,我也有心里 话找人唠唠。他把脸朝女儿说:“花花,干你的事去,我和这位兄弟侃陈芝麻烂谷 子事呢。” “你是山西还是陕西人?” “黄河边的汉子,打了几十年鱼,没鱼打了,本想来江南弄条小船和女儿打鱼, 江南也没有鱼打了,便寻思着和女儿弄了一个酒馆,安徽那边野蛮得很,常有吃了 喝了不给钱的。春上来了五官镇,这里好,太平无事,水也好,你看花花,身也圆 了,脸也白了。” “你没有女人?” “早没有了,有女人好啊。”店老板长吁一气,又和我碰杯。 “女人多了,也不好,伤心伤肺伤神。” “兄弟,你真有福,命中桃花运伴着你。” “我是想爱女人,可女人太多,爱不过来,来喝酒!”我又吹牛了。 直喝到半夜,我不愿意回家,我沿着河港徘徊,心里烦躁不安,我预感将要发 生什么事,但不知道会有什么事发生。 我是店老板和女儿用三轮货车象猪羊一般送回家的。 后来听说那晚我喝了五斤黄酒,黄酒有极强的后劲,睡了二天二夜才缓过神来。 我是农历二十九接到胡玉剑电话的:“秋风,有一件事情非要你去处理不可。” “大过年的,我心情又不好,正和妻子架呢,一年到头收入才一万钱,一分没 积蓄,那有情绪处理什么别的事情,再说,你胡老板的事我有天大本领也处理不了。” 我在电话中回答。 “秋风,你把话听完再发表意见,好吗?这件事非你莫属。”电话里胡玉剑非 常严肃,好象天要塌下一块似的。 “痛快说吧,我正要找个地洞钻进去呢,我怕妻子唠叨。”我说。 “飞雪失踪二天,找到了,这个龙一萍瞒了我二天,飞雪是被两上男人抢劫被 强奸的,扔在美容厅门口雪地上,你快去,我走不开!” “行,我去就是!” 我搁下电话骑上摩托车就去港区龙飞美容店。 飞雪卧在美容店三楼,象一只刺猬缩在一起。 龙一萍,飞雪究竟是怎么回事? 因为胡总和飞雪约定去昆明的事,由于胡总妻子阻拦没去成,飞雪就打电话给 我,说是美容店由她值班,我就不必来店里了,我就没来,谁知道就出了这种事。 “飞雪认识抢云劫强奸她的是谁吗?” “飞雪是不认识还是不愿说,我不清楚,反正没跟我说,方老师。” “你问飞雪吧,我走了,黄泉水陪着孩子等我回去呢。” “好吧,小龙,有事再和你们联络。”我挥了一下手。 飞雪的脸苍白无力,嘴唇是紫红色的,头发也乱七八糟。 “飞雪,飞雪!”我轻轻唤着,因为她的二姐是在我身边失踪的,所以对她象 小妹一样生出几怜爱之情。 “方老师!”她微微睁开眼,柔动着薄薄的小嘴。 “我先给你倒水喝,然后再说话。”我拿过水瓶,却是空的。 “别动,飞雪,我给你烧开水。”我插上电水壶,坐在她床边。 我没有问她是哪个畜生强奸了她,我知道不能伤害她心,她是胡玉剑的情人, 应该有胡玉剑来问这个问题。 “方老师,我对不起你们……。” “飞雪,你没错。”我用手抚摸了一下她的头,额上热辣辣。 她浑身打颤地说:“我没事,我恨他们。” “飞雪,你先躺着别说话,积积力,你正在发高烧,我给你去药店买药,今天 不买,明天药店就关门过年了。” “我只能一个人孤独过年了,胡总已经三天没有电话了。”她说。 “没事,由方老师陪着你,胡总太忙了,我到港区来就是胡总给我打的电话, 是他让我来照顾你的。” “我真是没脸见人了,二姐没有了,我太年轻,要是再死了,妈受不了。” “这话说得好,飞雪,不管有再大的事,你要挺住,挺过去就没事了。” “我有证据,他们跑不掉的,我认识那两条恶狼。” 我去药店给你买感冒药,你肚子饿不饿,想不想吃些啥东西?“ “我啥也不想吃。”飞雪说。 “我先给你买些水果,搞些冰冻水饺放在冰箱里,我知道你最喜欢吃水饺。” “我想吃汤圆,可是吃不去。” “好,先买着,以后吃,过年了,这东西不能少。”我看得出飞雪肉体受到了 伤害,心灵还是健康的,她不可能有寻死作活的非份之举。 “飞雪,你躺着别起身子,我就打电话给胡总。”我是安慰飞雪,我知道胡总 离不了家门,他被妻子死死盯着。 我在港区人民路买了药品和食品,就给胡玉剑打电话,他手机一直关着,我又 不敢给他家中打电话,被田玲玉接了,又怀疑我和胡玉剑还有什么勾当年前没有完 成,左右为难之时,我接到了女儿的电话。“爸,妈刚才说了,你不想这个家,就 不要回来在外过年吧,你是个傻瓜,家里事情不做,帮别人充好汉。” “木木!”我想对女儿说些话,她一定是受母亲影响厌恶我这个父亲了。 我手里拎着塑料袋进美容店时,看见从店门口缓缓开动的车子,和胡总一样的 车型,我认识车子的主人是日本商人山田,他这么晚了到这儿来干什么?我心中明 白了八九分,飞雪遭人抢劫强奸一定与山田和佐佐木有关。 我走进三楼飞雪房间时,对她说:“飞雪,这是个是非之地,明天我就让胡总 用车送你住凤凰小区,这里男男女女来来往往太复杂。” “我听方老师的,我只有胡总和你两位朋友,其他人我都不相信。” “少说话,来,吃药!”我扶住她身子,轻轻给她敲着背。 “胡总,他今天不来了吗? “恐怕一时来不了。 “我要他今晚陪我睡觉,我害怕,刚才你走了,四面墙上有好多魔鬼要害我。” 飞雪目光呆滞盯着我。 “别瞎想,有我在没事,我已经和家里女儿请了假,我陪你,我睡在沙发上, 开着灯睡觉,你不知道吗?我当过兵扛过枪,肩上还有火药味,世上一切魔鬼都让 我三分,你还不知道,我属虎,按算命书上说,生肖属虎的人家中可免鬼怪,火灾 和强盗入室。” “真的吗?”飞雪问我。 “方老师不会骗你的。” “你象我的大哥哥,还象我的父亲,我没有二姐帮着了,我啥都不懂。” 飞雪只吃了几只水饺,和我说着说着便闭起眼睛,时间还不到晚上八点,用毛 巾擦了她的嘴唇,又用湿毛巾擦了她的脚,我看见她的脚和手有被绳子系过的痕迹。 我低下头把她的手贴在脸上,看着她有晶莹的泪从眼边滚落。 第二天中午时,我才接到胡玉剑的电话。 “秋风,我现在在车上,和玲玉同来,来看你的朋友飞雪,你把你的飞雪一起 带来,在橄榄苑酒店,我们请客,就算大年夜团圆饭。”胡玉剑电话中藏有很深的 含义,他和妻子一起来,也就是要承担起责任,把飞雪的情人这层关系转嫁到自己 头上。 “飞雪,好消息,胡总马上来看你,不过,他的妻子一起来,你要注意自己的 身份,有话要对胡总讲也暂时忍着。” “我懂,天气太凉,我一件水貂大衣也没有了,你能不能替我去商场买一件羊 绒的就行,钱,我有。”飞雪从自己枕头里拿出一个手绢裹着的小包。 “我不能这副样子去见胡总,我要给胡总妻子留个好形象,再说,我怕胡总心 疼我,我要简单化一下妆,你们可以先见面,然后让胡总车子来接我。” 我心里真同情飞雪这位重情义明事理的女孩。 我看了一下胡玉剑和他身旁的妻子,马上介绍,飞雪,我的女朋友,忽然生起 病来。飞雪,你对面这位就是我常对你说起的胡总夫人,管件公司财务大臣,心很 善的。“ “大姐你好!”飞雪说。 “还是叫胡夫人吧,咱们是穷命,高攀不起啊。”我对飞雪说。 “秋风,你整个就是一阵秋风,扑在脸上喜洋洋的,今天我高兴,为秋风有这 么一个漂亮女朋友,我点菜。” “玲玉,不要太浪费了,飞雪身体不好吃不了多少。” “吃不了打包,胡玉剑一年到头不知道要浪费多少呢。” “好吧,我们放开肚子吃!”我没敢多喝多少酒,我要站在飞雪一边维护秩序, 一旦有话不小心说漏了就有麻烦了。 “秋风,玉剑真正的朋友并不多,全是商场上的狐朋狗友。”田玲玉说。 “这社会,没有狐朋狗友,有时还真办不了事。” 我今天陪玉剑来,就是要见识一下秋风的小情人飞雪,眉清目秀,真象一个林 妹妹,不差,下回带飞雪到我家里玩。不过,不能让你妻子发党喔。“ “我妻子不在乎这个,在乎钱。” “你妻子思想开放,不象我。” “来,玲玉弟媳妇,我和飞雪祝你们夫妻双幸福长寿,小日子美美的。”我瞥 了一眼飞雪,飞雪疲倦地站起身来。 “今天来得匆忙,没有什么见面礼送给飞雪,我给个红包吧,飞雪让秋风陪着 去买吧。”田玲玉从包里拿出早已备好的红纸包。 “胡夫人,你太客气了。”我说。见胡玉剑低头吃着菜。 “没关系,金钱难买真感情,秋风和飞雪真是天生的一对。不过,我是有条年 的。”田玲玉瞥了一下胡玉剑说。 “玲玉,胡夫人,请教,我想你提出的条件也不会太苛求,我会立即答应的。” 我还有当兵人的心直口快的坏毛病。 “秋风啊,整个正月,你就和飞雪在港区,同居一室,当然吃用我全给你们包 了,平日里,秋风和胡玉剑就象同性恋似的,老在一起,我家玉剑那有心思在家陪 我,我吧,明年也就四十岁了,这个年龄的女人有恐慌症,怕丈夫被别人抢跑了。” “胡太太,你提出的这个条件看似简单,其实太复杂了,何况飞雪……” 我想说下去,胡玉剑目光象流星重重扫了我一下,我觉得还是先应承下来,减 少田玲玉无端的猜疑,也可减轻胡玉剑的压力,我接下去说。 这种事两相情愿,完全可以,权当度一次蜜月。不过,也要遵求一下飞雪的意 见,再说我家里女儿也大了,妻子也要协调好,我这方面问题不大,飞雪,你乐意 不乐意啊?“ “我不知道。”飞雪这样回答是对的。 “秋风,你女朋友年龄不太,还害羞呢。” “不,胡太太,飞雪近几天身体不好。” “秋风,正需要你安慰呵护呀,我就知道秋风你会同意我这小小要求的,刚才 红包是一张现金支票,光大银行的,够你们吃喝玩乐的,我这叫什么,化钱买平安, 胡玉剑少出一趟差的费用么。” “胡夫人,你太有爱心了,我单独敬你一杯酒。”我没有想到田玲玉有这样的 计谋,她是把一张膏药贴在我脸上,使我觉得脸上热辣辣的,贤淑的田玲玉越来越 聪慧了,她一定是被胡玉剑逼的。 “要不,秋风,我给你家大姐打电话,就说秋风和一帮文朋诗友出差去南方采 风去了。” “不麻烦你了,我自己会安排的。”我就象在菜盆里吃到一只苍蝇一样,心里 有些反胃,飞雪是胡玉剑的二奶,我象一支竹棍横在中间算什么事。 “好了吧,田玲玉,我们该走了,飞雪身体不舒服,秋风也要筹划一下怎么样 和飞雪过春节,我们表示一下心意就行了。” “秋风,你可不能欺侮了飞雪,这女孩不错。”田玲玉站起身时,我看见胡玉 剑神色习飞扬担心神不定看着我身旁的飞雪。其实,他有太多的话要对飞雪说,或 者问清情况或者鼓励和安慰,唯有情人的话如春风化解堆积心头的怨屈。胡玉剑没 说什么,飞快地掏出一叠百元大钞塞进我心里:“秋风,看你的了,飞雪受了委屈, 我饶不了你,懂吗?飞雪是大家的妹妹。” ---------- 起点中文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