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节:他老婆也不起疑心 突然她放下猛力敲打自己头的手,怔怔看着地上,眼泪涌出来,顺着脸颊流 不停。 " 忻怡,别哭啊。" 我放柔了声音,抱住她,她太瘦了,我根本不敢用力, 怕把她折断了。 " 我也不想哭,可是,我想我的眼睛已经坏掉了,泪腺不受我控制了。" 忻 怡瞪着空洞的眼睛望着前方。 " 为什么,我运气如此背?我爱了他那么多年,他心里却从来没有我的存在? 连那个俗气得掉渣的女人,都可以轻易胜过我。为什么别的女人都可以得到自己 想要的爱,我却不能?为什么我要受这种折磨?" 忻怡木木地说。 一时间,我和玺彤全都被惹哭了。 我想起志谦的冷漠,玺彤想起了什么?被众人追捧的她,却一再在情路上磕 磕碰碰…… 见我和玺彤哭了,忻怡反过来安慰我们。 我们三人抱着哭成一团。 好久才缓过气来。 然后我们极力安抚了忻怡,让她平静下来,为她熬了清淡的米粥。 我拿出随身带着的舒乐安定,让她服下两粒,她实在需要足够的睡眠。 然后我们关上门窗和台灯,为她把房间里的空调打开。 一直看着她,直到她熟睡才离开。 明早,玺彤会再来看她。 柯忺宇一直是忻怡心中完美爱情的化身,这么多年来,一直支撑她寻找可以 让自己心动的爱情,不向平淡的感情低头。一旦柯忺宇再次出现,她以为自己可 以梦想成真,却发现,这个人永远不可能属于她,多年来支撑她的信念突然坍塌 …… 她终于垮了。 垮在她自己的" 逢魔时间" 里。 一路上,玺彤和我都无话。 直到玺彤的手机响起来。 " 你怎么打电话给我,你老婆呢?" 玺彤声音里满是讥讽。 说了几句,她便极端不耐烦:" 就这样吧,陪你老婆去吧。我现在也不方便 了。" 然后挂断电话。 我看着她。 玺彤冷笑:" 是范舟打的。他找借口下楼倒垃圾,然后偷偷打给我。" 我愕然。 " 他老婆也不起疑心,半夜下楼倒垃圾,亏他想得出来。" 玺彤语气越发尖 刻。 " 他也真是煞费苦心啊。" 我实在有些忍不住笑。 男人,真的是,就算你把他拴腰上,他要对旁的女人眨眼睛,你也拿他没奈 何。 下楼倒垃圾这一招都用上了,他老婆要是在成都多待两天,指不定他还会使 出什么花招呢。 我突然觉得范舟可怜又可悲。 也为那个说不定以为老公突然变勤快了的老婆感到悲哀。 回家,志谦已经熟睡。 他现在完全不等我回家了。 但是看着他熟睡沉静的面容,我觉得非常安心,至少志谦不会借口倒垃圾给 别的女人打电话。 尽管他从来不倒垃圾。 这一晚我睡得倒很塌实。 为着要去看忻怡,早上特意提前两个钟头起床。 我特地把闹钟声音调得很小,但是还是将志谦吵醒。 " 怎么这么早起来?" 志谦声音里睡意蒙眬,含含糊糊很可爱。 " 忻怡暗恋失败,然后病了,我去看她。" 虽然说来话长,但是有个作家说, 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不是三句话可以交代清楚的。 我是天才,我只用了一句。 " 哦。" 志谦翻个身,又睡着了。 每次看到他熟睡的样子,那样放松无防备,我就觉得异常安心,觉得要是能 一辈子这样看着他睡觉的样子,就是幸福了。 赶到忻怡家,玺彤居然已经早到了。 忻怡脸色比昨日好很多,可见睡眠对一个女人有多重要。 但是她的精神状态还是很糟糕,神情郁郁寡欢。 人长得古典,还是有好处,生起病来让人觉得楚楚可怜,不像我,一生病, 只能用灰头土脸来形容。 玺彤请半日假,在这里照顾忻怡。 我把给忻怡带的药交给玺彤,让她按照剂量给忻怡服下。 顺便,我多添了一点安神的中成药给忻怡。 其实,心病还需心药医,虽然我是心内科医生,但忻怡这心病可是我治不好 的。 可惜,另一个可以医治她的医生,又被一个俗艳的女人迷了心智。 匆匆赶到医院。 我套上白大褂,立即和昨夜的值班医生做好交接工作。 不知什么原因,心里特别挂念那个叫张静初的女孩,也许是她的病情特别严 重吧,让我有点担心。 走到她的病床前,骆子俊正握着她的手在温柔地说话。 张静初脸上挂着一个飘忽的、沉静的微笑。 我走过去,她扬起脸对我笑,那笑容像雪后的初晴,干净明亮。 她的脸色还是那么白,白得看得清淡青色的经络。 " 谢谢你,梁医生。" 张静初的声音也很温柔。 我笑着给她做检查,说一些让她放心的安慰话,尽管她的病情并不乐观。 小张唧唧喳喳在旁边,绘声绘色地告诉她她男友昨天着急的样子。 她温柔地笑,不时心疼地握紧男友的手:" 傻瓜,男人还哭鼻子啊,下次别 这样了。我一定没事的。" 她整个人都十分淡定,似乎心力衰竭的不是她。 静初这个名字真适合她,整个人安静极了,连笑容都是淡淡的、静静的。 张静初的父母都是老师,很冷静,很识大体,有知识分子特有的理智和文气。 他们一直坐在一旁,沉默地看我为女儿做检查。 然后我开了几张检查单子,骆子俊陪着张静初去做一系列的检查。 等女儿和男友离开。 老两口才走到我跟前。 " 梁医生,我女儿的病,我们很清楚,她生下来的时候医生已经说活不长了。 本来她小时候可以做手术,但那个时候条件有限,我们教书的,也没那么多钱。 原本想养一天是一天,没想到居然长到25岁了。好几次,我们都以为她挺不过来 了,但是她都很坚强……" 张母声音有点哽咽,尽管她极力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 来平稳有条理。 张父在旁边握住妻子的手,看着我:" 她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她的情况的确很严重,心力衰竭虽然暂时控制住了, 但是如果引发其他并发症,或者衰竭加重,她就有生命危险了。 我只得安慰他们:" 具体情况还要等检查报告出来才知道,对她有点信心好 吗?" 老两口没有像其他病人家属一样纠缠我们,只是不停跟我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