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水蓝蓝住花园路3 -1 -3 号。云雾庵敲门,韦莲娜故意闪到一边。门半开,水 蓝蓝探出一张靓丽的脸,冷冷的打量着云雾庵问:什么事? “我,云雾庵,”云雾庵说。 说自己是公安局的不就结了,韦莲娜现过身来,云雾庵后面的话就不用说了,水 蓝蓝领教了这位女警的厉害。前几日勘察现场韦莲娜问她问题,那态度比男人还凶, 水蓝蓝一下子焉了,开了门,韦莲娜云雾庵走了进去。 “打扰了,”云雾庵说,接过水蓝蓝一杯茶放在茶几上。“问你一个小问题,取 款那日下午你提前下班去美发,这美发对你很重要对吧?” “你怎么知道?”水蓝蓝惊讶,眸子一亮打量雾庵,他并不像前几日那些审问她 的人那么凶巴巴的,还说的特别准确。“现在不重要了,”她叹了一口气。云雾庵只 是看着水蓝蓝,眼里一个问号。 “那天去美发是为了晚上约会,”水蓝蓝脸一红,顿了顿又鼓起勇气说。“出事 那天八点多,我说上街吃早点,事实是我去会见那个军官,告诉他我不适合做他的女 朋友。” “你还隐瞒了什么?”韦莲娜很凶地问道。她对水蓝蓝那“嗲”劲儿早看不顺。 水蓝蓝岂能看不出韦莲娜那是一种醋意,不理她的茬。 “真实原因?”云雾庵问。 “那军官个头同我一般高,”水蓝蓝说,那目光一直就没从云雾庵的脸上移开。 这在韦莲娜眼里水蓝蓝是在向云雾庵放电,她心里很不舒服。 “你有否一时疏忽让别人动过你的钥匙或者说保险钥匙离开过你的视线?”云雾 庵问。 “我不知道怎么说,我这一串钥匙开八把锁,我家门钥匙列排第四,现在排第五 了,”水蓝蓝拿起自己一串钥匙要给云雾庵看。 “那就是有人动过你这串钥匙,为什么不报告?”韦莲娜看他俩你瞧着我,我瞅 着你那神态,她妒火中烧。 “前天晚上回家,我开不了门,后到亮处找到门钥匙才开了门,当时没多想,次 日才发现钥匙被人动过,”水蓝蓝说。“我怎么报告,又不知道是谁动过我的钥匙, 就算对你讲了,你也会说我瞎编。”水蓝蓝是在自己家里,又见云雾庵不吱声,这一 次她不怕韦莲娜就给她一个软钉子。 “谁会动过你钥匙呢?”云雾庵认为这情况很重要就提示水蓝蓝说。“我是说你 怀疑过谁?” “说了,不会说我侮陷别人吧?” “不会。” “你保证?” “我保证。” “我怀疑顾玉门科长,取款那天我下班是骑自行车去云芳美发店的;事后想起我 忘了锁车,那保险柜钥匙和自行车钥匙就吊在自行车上,我出美发店时见顾玉门和老 黄头站在对面马路上说话。” 韦莲娜见水蓝蓝对云雾庵仍嗲声奶气说:“你神经有毛病吧?”她见云雾庵拿眼 瞪自己就不再吭声了。 “刚开始他也许只是想吓唬我一下,所以他站在那儿候着我,可当我骑自行车走 了也没发现保险柜钥匙被他下走,于是他就想歪心了。”水蓝蓝分析说。“因为他打 麻将这段时间一直输钱还与他妻子打了一架;不过他没有财务室钥匙怎么进去呢?门 卫老头还值班呢。” “那保险柜钥匙怎么又回到你那一串钥匙上去了?”韦莲娜插话说。 “也想过了,那天八点过几分我上了一趟厕所,钥匙就吊在办公桌屉子上,”水 蓝蓝说。“顾玉门要是把钥匙挂上去也不要几秒钟。” “哼,猜测而已,”韦莲娜带着讥讽口吻说。 “本来也是怀疑嘛,”水蓝蓝反击,那嘴角还挂一丝嘲弄的微笑。“行啦,没什 么可说了。” “那军官叫什么,那个部队?”韦莲娜问。 “小王,北京部队,具体情况不知道,”水蓝蓝说,朝云雾庵嗳昧一笑。 “你不老实,”韦莲娜恨不能朝这张俊脸打上一耳光。“你水蓝蓝不进号子只怕 没一句真话。” 要关我只怕早进号子了。这会儿在家里我怕什么呢,水蓝蓝心里说。她看不顺这 女警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儿说:“我哪一句话不真?” “行,今天就谈到这儿,我们走,”云雾庵息事宁人说。他看得出韦莲娜是真爱 上了自己,她就对水蓝蓝心存芥蒂。 出门下楼,韦莲娜噘着嘴巴。“你干吗呢,”云雾庵说。韦莲娜不吭,他伸手一 揽她的腰肢并肩走,她只感到有一股暧流涌向心中。“今天昏了个够吧?”韦莲娜虽 然嘴上不依不饶可脸上开朗了,已一片红霞。 “是,昏了个够,”云雾庵突然左脚跨一步一弯腰,左胳膊一操莲娜的双腿,右 胳膊一紧,箍她的腰住上一抬,横抱起她来,直吓得她死死箍紧雾庵的脖子。“你使 坏,使坏,”莲娜娇声嗔斥喊。“有人,快放下我。” 他放下她,手搭在她肩上,她乘机抓住他的手往胸前一拖,他轻抓了一把她,说 :“知道什么意思了吗?” “不知道,有人上来了,”她说。他放开手说:“我陪你也去云芳美发厅做个发 型怎么样?” “你不是一直看我不顺眼吗?” “谁叫你一直云雾庵云雾庵地大呼小叫,咱队里的人你都管叫师傅什么的,你就 是不尊重我,我当然看你不顺了。” “你现在顺不顺?” “不知道。” “我做个什么发型?” “你还来真的?我只是要你去打听有没有人在那天看见顾玉门动水蓝蓝自行车那 一串钥匙。” “我说云雾庵怎么会去关心他女朋友理个什么发型呢。” “这么说你承认做我的女朋友了?” “我说过了吗?” “没说。” “这不就结了。” “没说,但心动,还行动过。” 云芳美发店位于江南建筑公司斜对面。财务科后围墙开有一道侧门,出门十公尺 远就是《云芳》。云雾庵韦莲娜下午近五点才去《云芳》。他俩正入内,无巧不成书 竟撞上顾玉门科长出门,双方都愣了。云雾庵点点头,顾玉门嘴巴张了张,然而什么 也没说。“这是顾科长,”云雾庵对莲娜介绍说。莲娜说勘察现场早见过。她盯了顾 玉门一会,鬼知道什么意思,还摆摆头。可顾玉门看她那表情是那么地惋惜。玉门心 虚也不好走开,他不知云雾庵是盯上了自己呢还是专门来找他,他的心犹如怀里揣了 只兔子在蹦蹦地跳。 “你知道我们来干什么吗?”韦莲娜见顾玉门那不自然的表情就想击他一下,她 学云雾庵调查什么时出其不意蒙人一回,叫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顾玉门真的蒙了,只看着云雾庵,希望从他的脸上或者一 句话里告诉他点什么。 “我和玉门科长聊一聊,”云雾庵说。心有灵犀一点通,韦莲娜鼻翼一“哼”, 轻蔑地扫了顾玉门一眼进了。 “科长理发?”云雾庵似在不经意间一问。 是。顾玉门随口一答。云雾庵笑了,顾玉门这才发现自己并未理发于是大窘。 “我,云雾庵,上午咱们见过面,”云雾庵伸出右手,顾玉门即伸手握了一下。 “你大不了我三四岁,已经当科长,不容易。我呢,仅是个探长。”云雾庵叹声气, 尽可能使自己诚恳些说。“这次由我全权处理你们科的案子。那叫什么案子?一万元 其实根本没盗。”他见玉门眸子一亮脸上出现诧异表情即侃侃而谈:“出纳把保险柜 钥匙乱丢,那钱存在保险柜还能保险?于是只好换一个地方存放而已;可是最后呢, 没来得及说一句却被当案子报公安局了;公安来了那多人,这阵势谁还敢把钱拿出来, 你说是不是?” “是,”玉门脱口而出。 云雾庵的心一“咚”,脸上却不露惊讶,一副胸有成竹样说:“出了这件事不能 全怪你,那天上午你病了,他们把这事儿当案报了。”云雾庵眼不眨地盯住顾玉门的 眼睛,“人,谁不出错?趁现在还没立案------我只希望这件事儿早点结束, 真把时间拖长了,不得已就会立案,一立案,那可就要判重刑,你说是不是?” “服了你,老弟,顾玉门还从来未内心服一个人,”顾玉门说。“我该咋办?” “什么怎么办,”云雾庵说。“据我了解,你姐夫是公司党委书记,和经理在部 队曾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什么意思还不懂,写一份检讨,钱一交,至于公安方面我 写一份报告,钱没放保险柜不存在被盗就结了。” 钱一交,写一份检讨就没事这叫顾玉门的心七上八下,抓贼拿脏,云雾庵为什么 就不问钱在哪儿呢,顾玉门想,看云雾庵一脸的诚意一点也不像兵不厌诈,问道: “你干吗不问钱放在哪?” 试探我是不是擒贼拿脏,真是你干的那还不好办?能跑了你?云雾庵想,蒙你一 下不行吗,说:“我又不抓你坐牢要拿什么赃证?那钱不就在你办公室吗?” 顾玉门先是一怔,再看云雾庵一脸的至诚服了说:“遗憾,认识你太晚了,”他 长叹一声。“今晚我请客,未来怎么样听天由命了。” “叹什么气,没事的,”雾庵说。“还有一事,别再打麻将了。”他见莲娜出《 云芳》:“我说的别让她知道。” “知道,是你女朋友?” “也算是吧,”云雾庵见莲娜那兴奋劲儿就知道她有了新发现,然而已经不重要 了,便对莲娜说:“我们去吃点什么。”莲娜说:“你带他去哪?”她拉了雾庵一下 以示有话说。 “我都知道了,”雾庵说。“去餐馆。” “最后的晚餐?”莲娜问,打量顾玉门的神态。 “你说什么呢,”雾庵说。 “我以为你说服了他自首呢。” “那钱又没放保险柜,根本没被盗叫谁自首?”雾庵说。“你什么也不用说了, 吃饭去。” “你------”莲娜把“放纵坏人”吞了,见雾庵一挽她的胳膊就安静下来。 “吃了饭我还要去看电影。” “那可不行,”顾玉门说。“晚上我请二位陪我去经理那儿说那钱的事。” “当然可以,”莲娜说,把雾庵拖一旁耳语说。“真放他一马?” “把钱找到了总是一件好事,最后怎么处理由上头去决定,”雾庵说。拉莲娜几 大步赶上顾玉门往《好乐餐馆》走去。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