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老天还是没亏待我。 燕燕的及时出现是个巧合,这巧合得归功于老天哪。老天这东西吧,没事闲着 的时候也得在心里焚香拜拜,指不定哪天它就让你走狗屎运了,我不是不相信人定 胜天的话,只是天上掉馅饼的事儿谁都喜欢,但是哪天不巧走在大街上,凭空掉个 广告牌在你头上什么的可别怨老天,没砸死就好。它是有功劳收着,有赞美受着, 死了的人不管你化成灰还是和了泥巴里面它都白天给太阳晚上给月亮,就是不买你 老天救命的怨和咒。在紧要关头或是生死存亡的时候喊老天救命的我是见多了,大 凡哪个痛斥老天没长眼的家里头肯定是灾星出世,要晓得,出了事后果不能怨和咒。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读初中那会儿,就一大白天里莫名其妙掉粪缸里去了,晦 气冲天,可就这一破事在校园里传得沸沸扬扬,我倒成名人了,为此还给识了不少 漂亮女生。这是老天的成全哪!那咬我的俩鬼孙子算是亏大了,我是亲眼见着菲菲 和佩佩咬烂他俩的裤裆的,不知道他俩当时是怨老天还是怨自己?是怨狗还是怨 ‘鸡’?怨我是不可能的,就是怨了也是白怨,他妈傻子才会怨我。 我又精神了,燕燕坚持要送我,说是不放心我真的精神了。 刚一下车进到楼里,就听到呜呜咽咽的啜泣声,我奔上楼去,阿亚哭着在抽泣, 阿仔倒在血泊里不停的抽搐。 “大仔哥?!大仔哥……”燕燕情绪激动,扑到了阿仔身上。她认识他。 世界?视界! 大不大,小不小。任你信命,还是信缘? 半个月后。 阿仔康复了,就走了,回了老家,和燕燕一起回去的。她告诉我,阿仔是她的 未婚夫,也是她们老家小有名气的相声演员,就是她俩订婚的那年夏天,阿仔中暑 闭痧,后来不知道怎么闹得有些神智不清,给失了踪。我没问她怎么在北京干了妓 女这一行,想必她是有苦衷的,不管怎样,她和他走的幸福。我这么想,阿亚也这 么认为。 这期间,我和阿亚没回过308 室。她带我去了一个精心布置的真正属于她的家, 是不是为任何男人知道的没有一丝污染的纯洁之地。和 308室一样,雪白色的被褥, 雪白色的床单;雪白色的枕套,一切的摆设看上去都让人赏心悦目,温馨舒适。最 主要的,是她床上的香味,四益芬芳,熏而不俗;清新怡情,雅而不娇;自然又别 有神韵,腾腾冉冉似天外飞来,吣人心脾。 夜幕时分,她关了门窗,拉起了落地的窗帘,覆盖了周围的四堵白墙。布帘的 颜色是紫色的,像我们身体里的静脉血,在烛火的映照下,热情贲张,当真色不迷 人人自迷。她是真女人!真正的女人所拥有的调情手法是绝对别出心栽,精妙绝伦 的,不仅迷于男人,自己也可乐于其中。在这紫色的光线里,她能把一段火辣辣的 肚皮舞用轻曼优美的姿色秀出来,情趣内衣的轻丝薄纱让她勾魂的身体若隐若现。 我陶醉了,她也陶醉了,迷人的紫色让她意乱情迷。就在这样的空间,在这张床上, 我和她激情燃烧,欲罢不能…… 她的叫床声是尖啸的,持久的。她真的是金鸡,今天是她破的晓,朝阳才从东 方的地平线缓缓抬头,不知道她第几声叫后,远处真传来鸡的啼叫,和她的声音融 合了。金鸡和朝阳的融合也就是金鸡朝阳,似乎在很多的偶然外面存有必然,而必 然的里面没有一个偶然。 这半个月我过的很平静,周围却是风暴连连。黄山的几百个手下风一样的在北 京城上空刮过去又飘回来,扫荡哪!我是在偷笑,自然上下班也是偷着去偷着回, 做贼一样,只为避着无谓的追逐和打斗,无所畏惧。这样的生活我倒不觉的算是苟 且丢脸,孔雀开屏还要露屁股呢,这是阿亚以前跟我吵架时说的,一不小心记着了。 刘琪儿,她自从那次在小公园里走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吴副总编告诉我她已 经辞职了。我很清晰的记得她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我的围城就是你。”对此我 一直耿耿于怀,感觉她这话后我就得开始欠她的。她现在一定很孤寂,似乎在等候 我的某种承诺和誓言,我没有胆量再去她那书香四溢的家,她的孤独寂寞也便成了 我的罪过。我很清楚,她的美我是欣赏是仰慕,不同于对阿亚的亲切和着迷;她的 人我是喜欢是爱惜,有别于对阿亚的倾心和自私的要独占拥有。 今天读到一本李宗吾的厚黑学,里面这样显目的解释厚黑:“喜怒哀乐的表情 都不会表现出来,便叫做厚;一旦发泄出来而无所顾忌,便叫做黑。”我想,也不 尽是如此。一个为练厚而经常面无表情的人,会逐渐空虚的连自己也不认识自己, 到真厚了的时候又有何作为?剩下的也只有那虚伪的面具和路人的冷眼。更孰知, 人情难却,无所顾忌的背后或许就是惨不忍睹的死亡。所以,我对后黑学的评价便 是:狗屎一堆。要是信了它,指不定我哪天迷失了自己还一脑子糊涂。相对的说, 人都会有迷失或是有罪的,世人都有犯罪心理,只是看你犯在什么时候,在有生之 年必定付出一定的代价,胆小的安份的便把这种心理和行动压抑再压抑,直到死亡。 还有两种,一种是犯罪后没有接受审判或代价便死了的,另一种则是犯罪之后逃之 夭夭的,就像我来北京的路上,被人逼的跳火车,险些丧命。那人就杀了两个人, 后来肯定是法网不结实,成了漏网之鱼。 吴副总编往我桌子上放了一瓶非常可乐,满脸堆笑道:“我和兰子要结婚了。” 我高兴道:“什么时候?”他说:“下星期一领证,旅游结婚,我俩都请了一个月 的假,筹备就此机会饱缆大好河山。”我击掌道:“够浪漫的了!”他一搭手,抓 着我说:“亚云可是答应了一路跟着当伴娘的,我这边伴郎可是不能缺呀!”我笑 :“敢情你是找上我了?”他挤眉弄眼的,说:“舍你其谁,这一又包吃又包住还 包旅游的美事你上哪找去。”我乐着点头。 阿亚又来接我下班,骑的依然是那辆破自行车,我跨上去了,还浑身是劲。每 每这时,吴副总编牵着亚兰姐的手,在后面乱囔囔一通。阿亚自从带我去了她那新 家以后,连坐自行车也从后座换到了前三角杠上,亲昵之致可说羡煞旁人。 “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她用额头轻磨我的下巴。我没有说话,她仰起脸盯 着我,说:“你不乐意?”我忙摇头,说:“也快了。”她满腹牢骚,说:“我姐 和蜈蚣一完婚,你就立马娶我。” 我踩踏板的双脚突然静止了下来,我看见刘琪儿了。她缩在路边的墙角里看着 我。虽时下正值小暑,炎热的气流鼓起她薄如蝉翼的纱裙,那单薄的身子伶俜似于 寒风中瑟瑟缩缩,让人见了不忍。我心里一阵阵的泛酸,却不敢有眼泪,只觉眼前 溟朦的模糊了视线。阿亚没说什么,独自推着自行车走了。 刘琪儿还是那样美丽,她在我面前所展露的微笑还是百媚顿生,只是憔悴了很 多。一阵风沙吹起,她微微闭了眼睛,身体往我怀里靠近了一步,我顿生怜爱之情, 伸出右臂护住了她。风沙过后,我和她并肩走在这条路上,不知道路的尽头是哪里? “你很爱她?”她问。 我知道她说的她是指阿亚,重重的点了点头,我不会骗她,可我知道这样已经 伤了她。她没有表现出痛苦,只是死死的咬着下唇,头垂的越来越低。鸭舌帽长长 的帽沿终于覆盖了她的脸。我再也忍不住了,一把将她拥入了怀里,她是显的那样 娇小柔弱,紧紧的拥抱仿佛将她深深嵌入了我的身体。她哭了,泪水打湿了我的衬 衫,渗透到了我的肌肤,融入进了血液,支持着心脏的率动。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