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眷恋 “不奇怪,十多年了,岁月的浪花是会荡去过往的点点滴滴!” “你究竟是谁啊,别开玩笑吧,我正忙着呢!”吴永圆有些急了。 “你真不知道吗?真听不出我的声音了?” 吴永圆出于礼貌,仍耐着性子继续问道:“你不可以直接告诉我吗?朋友!” “哈、哈。你急啥呀,我肯定会告诉你的。你现在生活好吗?”电话那边仍是 不慌不忙调侃着。 “唉,不说算了,我挂了!”吴永圆实在是不耐烦了。 “别,我是你的一个老朋友,你还记得十八年前的那个黄昏吗?”电话那头还 是引而不发。 “什么?你说什么?”吴永圆似乎记起了什么,显得激动起来。 “十多年了,岁月沧桑。你真不记得了吗?我就是在那个秋日黄昏与你对碰的 渝萍啊!” “啊,是……你呀!你……现在……在哪?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你这些年来 生活还幸福吧!”吴永圆一听是他曾经朝思暮想的初恋情人,顿时激动不已,竟然 语无伦次了。 渝萍听到吴永圆结结巴巴的声音,也真切地感觉吴永圆异常的激动。她自己内 心也波涛翻滚,十多年了,再次听到吴永圆满的声音,联想到与吴永圆相处时的无 比快乐和分别后所经历的种种不幸,禁不住悲从心来,略带哽咽地说:“我现在的 生活很不快乐,你还好吗?” “请别这样,我还好。我们别后第一次通话,你应该高兴才是呀!”吴永圆抑 制住内心的激动劝导道。 “我没法控制自己啊,吴大哥!” “既然联系上了,来日方长,有话以后慢慢说,好吗?我现在正忙着,晚上我 们再联系吧!”吴永圆非常客气地劝说渝萍。 “好吧,我等着你的电话!”渝萍不情愿地回答。 “保重!再见!”吴永圆说完挂了电话。 渝萍的突然出现,在吴永圆心中掀起了轩然大波,本已紧闭的记忆闸门再次被 轰然打开,早年与渝萍相恋的朝朝暮暮又像潮水般向他袭来!让他魂不守舍,激动 不已。与渝萍挂断电话后,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一到下班时间,他就匆匆忙 忙地回到宿舍。 回到寝室的吴永圆草草地泡了一个方便面,凑合了晚餐,然后仰卧床上,像是 假寐,脑子却在不停的高速运转:晚上给渝打电话说些什么呢?说我仍然爱她?她 有家,我也有家呀!不可能!这不可能!他不断地自我否定。说不爱他吗?这是在 欺骗自己啊! 与渝萍相恋那时,渝萍在学校寝室的一场火,在某种程度上燃掉了我和她至深 的爱情,而带来了终身的遗憾。自己公司的一场大火烧掉了我的全部财产,不仅造 成了家庭物质生活的困境,还直接导致了妻子情绪的剧烈变化,给家庭生活蒙上了 厚重的阴影。说自己现在不幸福吗?也不行啊,那不是给渝萍更增加心理负担吗? 如果她仍然爱我的话。唉!真难为啊! 正在吴永圆思绪如麻,还未理出个头绪的时候,他的电话响了。 吴永圆拿出电话看了看来电号码,正是下午那个电话,她明白,是渝萍打来的。 “喂,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呢?”渝萍一开始就略带质问的口气向吴永圆喊话了。 “我也正准备给你打,不料你先打过来了。对不起。”吴永圆诚挚致歉。 “没什么。吴大哥,我找你找得好苦啊!你在广东还好吗?嫂子、孩子还好吧!” 渝萍抑制不住情绪的激动,向她曾经的纯洁至爱宣泄着心中的思念,也十分真诚地 向吴永圆表达着深切的关心与问候。 吴永圆听渝萍这么一说,深感渝萍内心深处还在惦念着自己,也不觉怦然心动。 他饱含情意地说:“谢谢你还记得我。我这些年来大落大起,好比冲浪,倒还充满 刺激。嫂子和孩子在老家,我的生活目前还比较顺利。你这些年如何?还在重庆的 医院工作吗?” “一言难尽啊!吴大哥,我还在上班。我想……”渝萍从吴永圆的话中似乎感 觉到什么,她显得有些情迷意乱。 “渝萍,请别这样,我对你的情感你是非常理解的,只不过我不敢轻意放飞它。 现实已是今非昔比了啊!” “是的。我知道,但我……我……你明白吗?永圆!” “永圆!”多么亲切的称呼啊,吴永圆听了,顿时热血沸腾,心跳加快!这分 明是渝萍发自肺腑的热切呼唤啊!仿佛间,吴永圆眼前再次浮出十八年前渝萍的音 容笑貌,再次感受到与渝萍相依相偎、徘徊于花前月下的甜蜜与快乐。此时此刻, 初恋的阵阵回音在他脑海中回荡着!他也不顾一切地向渝萍倾述了与渝萍别后的无 穷思念。 彼此在电话中,情切切,意绵绵足足聊了两个多小时,才意犹未尽地挂了电话。 电话激情冷却之后,双方又陷入了迷茫。 渝萍的心情是极为矛盾的。她对吴永圆的爱不可磨灭,终身难以忘怀,如果人 真有来生,她会不顾任何险阻,义无反顾地与吴永圆共结连理。但今天的她,早为 人母,并在“围城”外欣赏过情爱的无限快乐,尽管如今又是自由之身,但早已没 有了纯情女人的艳丽光彩。在此种情形下,还能够追随她心中圣洁的初恋情人吗? 如果重新复发对吴永圆的旧爱,这是不是对初恋的一种亵渎?如果把对吴永圆的爱 从此再次永远禁闭起来,实在又说服不了她自己! 怎么办?她一次又一次拿起电话,拨下吴永圆的号码,试图想听听吴永圆的意 见看法,但最终还是没有按下发射键。她只好把对吴永圆激荡的情思和自身的困惑 暂时收藏起来,忍着难以言状的心灵情感痛楚,哀怨地等待着,等待着吴永圆的再 次电话。 吴永圆挂了电话后,更是长夜不眠。他不曾想到十多年了,在茫茫人海中,渝 萍居然能再次找到他,不知费了多少心力和时间?更不曾想到的是,现在的渝萍仍 然还那么狂热地爱着自己! 初恋总是永伴人的一生一世。想想自己与渝萍的那动人心扉的初恋,也的确让 人一生难忘,尤其是在彼此情感生活遭遇重大不幸或家庭生活不和谐时,更容易唤 起对往日初恋的眷恋,甚至旧情复发。渝萍是这样,自己又莫不如此呢?但这有结 局吗?现在真不敢想象! 是啊,吴永圆的内心是酸楚的,他面临进退维谷的艰难境地。前几天吴永圆在 与妻子通话中,妻子对他发了一通脾气,透露出对他的严重不满。妻子抱怨说:她 在家不仅要照顾孩子读书、料理家务,还要照顾身残的老父亲,十分的辛苦。说到 情急之处王玉婷还斥责吴永圆是不是忘了家中妻儿老小,一年半载才回家,只图自 个在外逍遥快活。面对面妻子的不满,吴永圆无言以对,只好默默承受。虽然他与 妻子没有经过较长时间的恋爱磨合,更没有像与渝萍之间有着难以忘怀的深厚感情, 但作为丈夫,他自知没完全尽到责任和义务,让身体欠佳的妻子倍受繁杂家务和精 神上的重压。上次母亲也在电话中也说,玉婷的情绪越来越坏了,动不动就大声吼 叫,甚至有时还暴打已经读初中的儿子。母亲也希望吴永圆常回家,给妻子孩子更 多的关爱。 对妻子王玉婷,吴永圆是愧疚的。十多年的共同生活,渐渐觉得彼此之间感情 在急聚的退化,相互间可谈的越来越少,特别是这几年他因工作繁忙,长年在外而 很少回家更加深了夫妻间的冷漠。但吴永圆是有责任心的男人,他打算,再等几个 月孩子上初中后就把玉婷接到广州来一起生活,那时再好好地弥补过去对妻子关爱 的缺失。 殊不知,正在这时,渝萍又再次出现了,他本已经尘封的记忆,又再次复活。 一个是曾为她付出童贞情感的初恋,一个是对她负有道德法律所规定义务责任的妻 子,这怎么能叫他不惆怅满怀而能安然入睡呢? 真是一种想思,两地闲愁啊! 经过数日理智和情感的激烈交锋以及残酷的灵魂战斗,吴永圆最终做出了决定 :再等两个月借国庆大假,他再向公司请假三天,回四川老家接妻子,先顺道去重 庆看望渝萍,对两人之间的情感做最后一次整理和悼念。 吴永圆做出决定后,及时电话告诉了远在重庆的渝萍。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