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田又一次感受到家庭的温暖 施田又一次感到了家庭的温暖,爱的幸福。他用力握着赵艳娜的手,泪水禁不 住流了下来!赵艳娜心里也是酸酸的,盯着施田看。 突然,艳娜又想起了什么,急忙走到屋外对惠生说:“凉菜我都切好了,在厨 房放着呢,你陪司机师傅喝点吧。” 惠生端上来四盘凉菜,一个花生米, 一个松花蛋, 还有一盘肠和一盘猪肝, 接 着, 又从包里拿出一瓶刚带回来的汾酒。司机说:“司机开车不能喝酒,今天你这 酒真是不错,可我还是滴酒不能沾。”赵艳娜说:“司机师傅还开车呢,不喝不喝 吧,橱柜里有饮料,是我昨天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惠生说:“你不喝我也不喝了, 这酒也就别开了,你拿回去自己喝吧。我这次回来也没多带,你一瓶我一瓶。” 惠生和司机一人喝了一瓶饮料,吃了两碗面条。司机师傅问:“今天你还回去 吗?”惠生说:“跟你车回去。我出来这么多天了,有很多事还等着我办呢。别急, 你再喝杯水,喝完了咱再走。” 惠生到了屋里,再三嘱咐了施田说:“这次给你检查,没发现别的毛病,主要 还是胃。你饮食方面千万要注意。另外你血压也有些高,不要吃太油腻的东西,对 肠胃和血压都不好。你好好养着,过些天我再来看你。我一会跟车先回去了”。施 田一一点头答应,司机也和施田告了别,两人就开车走了。 施田有病身体还很虚弱,生活又正在发生变化,想得很多,这段时间非常疲倦。 今天回到了阔别十多年的家,妻子儿女给了他家的温暖,心里忽然有一种从未有过 的踏实感,于是甜甜的就睡着了。 邻居们听说施田回来了,都来看望他。赵老师说:“施田有病还没好利索,一 路上又十分劳累,没有好好的休息,这不,现在正睡着呢。” 邻居们和赵老师聊了会儿施田的情况,就回走了。 施田这一觉一直睡到了下午四点多钟。醒来时,就见赵老师坐在床前。赵艳娜 亲切的问:“睡醒了。这一觉睡得可真不短。想吃点什么?”施田一看表,已经是 四点四十六分了。笑了笑说:“都快五点了。就咱们俩吃,简单点,想吃点你熬的 米粥。” 不一会,赵艳娜就煮好了米粥。米是粳米,熬得稠稠的,散发出淡淡的米香, 桌子上摆着四碟小菜,一盘肉松,一盘豆腐乳,一碟榨菜,还有一碟已经切好了的 咸鸭蛋。施田心里很是感动,说:“你怎么弄这么多的菜,像待客似的。”艳娜说 :“你不是没胃口吗,多弄了两样,爱吃什么就吃什么。” 施田一口气吃了两碗粥,脑门上开始出了汗,笑着说:“今儿这顿饭我吃的最 多,吃的最香。”艳娜疼爱的说:“是得多吃点,身体才能恢复的快些。” 吃完饭,艳娜拾掇完桌子,封好炉子,可能是累了一天的缘故,她就躺在了施 田的旁边。艳娜用两个手指头捏着施田的脸蛋往上提了提说:“看,瘦的都皮包骨 了,一点肉都没有了。原来我想你一定已经娶妻生子了,后来看到你和两个孩子的 通信,知道你还没结婚。后来伟青去看你,回来跟我讲了你的情况,知道你心里还 惦念着两个孩子,心里还有我们。可你孤身一人在外面苦熬,整整十二年了,现在 带着一身病回来了。”说着,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施田虽然脾气很倔,但心眼并不坏,多情善感。现在年纪又大了,生活上经历 了这么多的磨难,他的感情也更加脆弱了。听到艳娜说到伤心处哭了,施田的泪也 流了下来。说:“这些年,你一个女人,在家把两个孩子带大,还都培养成了大学 生,真不容易,得吃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呀。当初是我害了你,给你的精神上造成了 很大的伤害。后来证明,你和肖老师之间根本就没有那码事,我后悔死了,我一直 恨自己,不能原谅自己。” 艳娜用手擦了擦眼泪,也给施田擦了擦眼泪说:“客观的讲,那件事也跟我平 时不拘小节有关系。给你精神上造成了很大的痛苦,我是有责任的。后来,我找伟 青找高有德劝你,觉得像这样的事情经过一段时间的冷处理,你会有新的认识。可 你不但没有新的认识,还总是折磨我。还记得吧,你吃完饭,就用水把炉子浇灭, 成心整治我。就这样,我委曲求全过了多少天,最后,实在是忍受不下去了,再这 样下去,对大人孩子都没利,经过再三考虑,我才提出和你离婚。这一闹,就是十 二年。人能活几个十二年呀!对你、对我、对全家都是多大的伤害呀。 现在应该好好想想,好好总结总结了。你和伟青是志同道合的好朋友、好哥们, 可是在脾气性格上,你们两个人有着非常明显的差别:你在社会交往处事上表现出 的是胶柱鼓瑟,可伟青是圆通灵便;你认准的理儿似乎比别人都高明,不愿意听取 别人的意见,一条道走到黑。在这方面,这么多年了,你吃了不少的亏。你和孙宏 声在一个科里,又是前后邻居,可就是看不惯人家,见了面招呼都不打。人家高科 长对你多好呀,为一个小青年上学的事,跟人家吵得不可开交。我就纳闷,你天天 学习毛主席的《实践论》、《矛盾论》,不都是讲的事物的辩证法和认识论吗,怎 么你就结合不好,学的是一套,到做的时候就是另一套了,成了两张皮。 伟青对上对下的关系处理的多好呀!人家艳红也遇到了这种事情,伟青是怎么 处理的?现在人家两口子,一里一外,夫唱妇随,和和美美,多和谐幸福呀。我呢? 说着艳娜又哽咽起来,泪水打湿了枕头。施田用消瘦的手臂把艳娜揽在了怀里,十 分痛心的说:“我也恨我自己,知道我这倔脾气不好,可一到具体事上,就怎么也 控制不住自己了。 在晋南753 厂,赵书记派我到一个落后车间当主任,我知道压在身上的担子有 多重,这对我来说也是个巨大的考验。当时我最害怕的就是头脑简单,一意孤行, 犯犟脾气。所以,我给自己订了几条,都是警示自己的,写在了笔记本上,随身携 带、翻阅,还写在了纸上,压在了宿舍的玻璃板下。下班回到宿舍,一坐到桌子前 就能看到他们,随时给自己提个醒。就这样,依靠车间领导班子团结一致,群策群 力,只用了三两年的功夫,就改变了车间的落后面貌。又奋战了一年多,这个车间 一跃成为全厂的先进车间,受到了厂领导的表扬。 我虽然是带着一身病回来,但我在外边这么些年,没给你们丢人现眼。 艳娜转哭为笑的说:“这倒叫我想起你爸爸来了。村里许多人都叫他“土鳖”。 一天到晚阴沉着个脸,烟不出火不冒,凡人不理。腰里掖着个大烟袋,还挂着一个 黑烟袋荷包,坐到哪儿都先拧上一锅子,吧嗒吧嗒的就抽烟。抽完把烟灰一磕,又 拧上一锅子接着抽,脾气也很犟,不爱求别人......我看你多少有些像你爸。 你应该好好地感谢我,是我给你们老施家改变了“门风”。惠生从小就要强好 学,这点倒有点像你。在大学里,他就发表了两篇论文,很有学术价值,受到了校 领导的好评。大学毕业后,也没叫我费心,直接分配到省医院,参加工作没几年, 现在已经是内科副主任、主治医师,还是医院重点培养的对象。你没听司机师傅说 吗?惠生和上下级的关系都处的挺好,为人圆通灵便,这一点上可完全不像你,我 看这孩子像伟青,说不定今后比伟青还强。 惠婷那丫头也不像你,脑瓜灵活聪明的很,要不怎么会考上了上海复旦大学, 那可是全国一流的大学,和北京大学、清华大学相提并论,在学校的成绩也是名列 前茅,再过两年就毕业了,到时候也不会让咱们费心的。 赵老师感慨的说:“我赵艳娜一生光明磊落,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们老施家的 事。但细想起来,似乎有一件事有些遗憾,那就是后来你进了北京834 厂,我进了 首都汽车公司。你一进834 厂就到外地实习去了,我在首都汽车公司给你写了封信, 可一直没接到你的回信。 不久,汽车公司一名队长追求我。这位队长长得十分英俊,也会来事,后来我 们相爱了。 到了1960年底,我被下放回了老家,这位队长还来过我家一次,可他们家老人 是死乞白赖的不同意,我看他有些为难,就主动断绝了和他的交往。 可几年来,你在北京一直没找对象,后来在婶子大妈的撮合下,咱俩结了婚, 这可能也是命吧。本来咱俩从小就青梅竹马,半路上让人家插了一杠子,但这婚姻 上的事你能怨我吗?我不就是和他搞了一年的对象吗?最终还是咱俩结了婚,我感 到很幸福也很知足,可不知道你心里是咋想的。 看人家艳红,一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现在虽然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可脸上一 点褶子都没有。人家过的是什么日子,一天到晚就是打扮自己,玩个开心。伟青对 她真不错,一天到晚拿她当心肝宝贝似的,两个人和和美美多幸福呀。赵艳娜说着 说着又哭了,哭得十分委屈。 施田心疼艳娜,把她揽得更紧了。一边给艳娜擦眼泪,一边说:”好了好了, 别哭了。以前都是我不好,等以后我身体好了,会加倍的偿还你,家务事都是我的, 也叫你好好享两天清福。“艳娜说:”有你这句话我就知足了。” 得到了丈夫的安慰,赵老师心里感到舒服了许多,躺在施田的怀里,慢慢止住 了哭声。过了一会儿,艳娜小声的说:“你以为刘艳红和伍科长真没那回事。实际 上,他俩还真有那回事。人们的眼睛都看着呐,你再装也不行,眼神、说话都看得 出来。就是和一般人不一样,首先是本单位的人最清楚。 有一天,刘紫薇偷偷的跟我说:“听别人说的,伍科长和刘艳红到省会开会的 时候,在一个小旅馆办的那种事。”她又说:“人正不怕影子歪。就说你们的事吧, 连你们学校的老师都说你跟肖老师不可能,根本没那回事,厂里许多人也不相信你 跟他会有那回事。你就放心吧赵老师,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真的假不了,假的也 真不了。”我说:“我原来就没那回事,等时间长了,就会真相大白水落石出。” 施田说:“都半夜了,明天你还得上班呢,睡吧。”施田给艳娜往上拽了拽毛 毯,接着把手压在了艳娜的身上,像是对孩子一样。不一会儿,艳娜就睡着了,施 田又过了会儿也睡着了。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