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节 贾洪文的一天复杂心态到晚上才推开家门,见妈妈一人在客厅,听收音机,嗑 着葵花籽,喝茶,烟碟上放着点燃未熄灭的大生产。贾洪文已经是二十二岁,涉足 社会六年的青年,世事和善晓得甚少,男女私欲丑陋盈怀,他知道爸爸、哥哥不吸 烟,妈妈、姐姐不吸烟,所以他随口问道:“妈妈刚才谁来过?”桑来燕见儿子从 乡下回来刚进屋没坐下便追问他不该问的事,心里很烦说:“几天不见,回来为什 么问这个!”其实人并没走,听见开门躲在里间屋里,本不该躲起来,反倒把事情 弄的很尴尬,来者是吉河镇长刘朝,专门给贾洪文说媒的,刘朝女儿刘彩凤是贾洪 文同学,文革初期和贾洪文混的很熟,吃住在一起长达五个月之久。军管会解散红 卫兵时各自分开,又过了五六年时间,刘彩凤有过一次婚姻,时间不长,分手后心 里扔不下贾洪文,听说贾洪文不做革委会副主任,她认为机会来了。几天里死磨硬 泡老爹爹亲自来找桑来燕说媒,桑来燕根本没往心里去,带搭不理地和刘朝聊着, 听见有人用钥匙开门声,他觉着一镇之长和原县长夫人在屋里说说唠唠怕引起嫌疑, 情急之下,推门进了里屋。不巧,贾洪文对这类现场过于敏感,他在男女之间乱伦 类之事,他自己记不清有多少人,年岁大的有和他母亲上下,小的也有十三四岁, 自从心里装着关东华以后逐步收敛,但他容不得妈妈涌动芳心。其实他真是错怪他 的母亲,桑来燕除这一点招人佩服外,再也就找不出优点来。听儿子口气不对。她 关掉收音机,朝里屋没好气地喊到:“出来吧!自己来解释!” 一镇之长刘朝从里间走出来,主动搭话道:“洪文下乡了!这晚才回来!快休 息吧!我是有些闲事找桑姐说说,也没什么大事,好了,就这样吧,我先回了……” 桑来燕于喊道:“刘朝镇长,你先别走,你还没说明白究竟来做什么?你走了 我怎么和我儿子解释,自己说说吧!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躲啥!怕啥!” 刘朝没办法,只好结结巴巴的说:“其实这件事也不该我来说,是我女儿刘彩 凤让来和你母亲来先沟通一下,然后她再自己来找你。彩凤喜欢和你在一起,这你 是知道的。这几天她就逼着我来说来。就这么个事,你也别急着答复,我先回去了, 你们休息。” 贾洪文听刘朝镇长磨叽五六年前他就厌倦的女人,勉强耐着性子听完,刘朝要 开门走时,他告诉刘镇长说:“我应该叫你一声刘叔,回去你告诉刘彩凤,别让她 来找我,我不喜欢她!” 刘朝听着,低下头蔫蔫地离开贾家,这位老实巴交地人民公仆,深得吉河镇人 民爱戴,但为了女儿的幸福,受到他不应有的凌辱。 待客人走后,贾洪文的一肚子委屈才开始宣泄。扑到妈妈怀里,撒娇似的说着 这十来天苦衷,归根结底还是落在关东华已经和邹晗好上两年多了。他咽不下这口 气! 母亲把儿子搂在怀里时才感觉到,这才是儿子应该的表现,心中暗想,儿子大 了,查起妈妈事来了,傻小子,你妈妈不是那种人,是的话,古人的俗语中也说, “儿不捉母奸。”心不顺说出话来真难听,这位刘朝今天真够倒霉的。忽然想起来 儿子饿不饿,她问:“洪文,你吃晚饭了吗?贾洪文告诉妈妈说:我都十天没吃饭 了!”于是,桑来燕急忙下厨房给儿子做些快捷小菜,儿子吃饭时,她在一旁看着, 又想起刘镇长刚才遭到娘俩冷遇,也有些后悔自己行为,又和儿子说:“你看刚才 你对刘朝镇长的态度,他是个很诚实的干部,说话注意含蓄些。你刚才说的那些他 怎能接受得了……” 贾洪文饭吃完了,苦苦的求着妈妈说:“去对门找关叔,汪阿姨给我说说,让 小华跟邹晗分开,回到我身边来!” 桑来燕听儿子说小华已经和邹晗好了两年多,她也有些犯难。她在劝解儿子放 弃这个念头,并且告诉洪文说:“儿子,小华的个性你是知道的,人家原来也没对 你有过什么承诺,咱再缠着人家,那样做合适吗?在你去套拉海这段日子,我和你 汪阿姨说过两次,她一再推拖,她和老关都不管,让咱自己和小华说。我这张老脸 还真磨不开,你自己为什么不能说?” 其实桑来燕在到地方的二十年里,从来也不低三下四求人,在吉河镇骄横跋扈 十几年,自从文化大革命运动开始削减很多,锐气大打折扣,但习惯的说上句是不 太容易改掉,和同志战友,几年里多少有些沟通,但在关大山和汪月霞面前,从来 都以老大嫂自居。但在为儿子的幸福,桑来燕老嫂子还是放下一些,体验一把求人 滋味,其实她也思量再三,怕是说也白说。老关根本不搭茬,汪月霞用笑脸陪着。 两次从没给出明确答复,总是说:“小华已经二十三四的人了,很早前就是有 自主行为的个体,又是国家领导干部,父母没权干涉她的人生大事,从她二十岁起, 已经不过问她的婚姻问题。你们想知道这些,去自己和她说。” 桑来燕这几天总是把汪月霞说给她的一番话反复推敲。找不出哪点不对地方。 为了儿子她又一次找汪月霞,可是,汪月霞既不反感,也不给明确答复,到底 行还是不行。这事儿要是发生在别人身上,她桑来燕准会说:儿大不由爷,女大不 由娘,不要缠着老的不放,青年人的事儿,青年人自己会弄好,老人少参合。但是 是自己的亲儿子,他掉根头发娘都心疼,你们老关家老的少的咋这么死心眼儿呢! 这么说你们都不明白……其实站在一旁看的都明白,就她自己不明白。 离年只剩一周时间,贾洪章、牛默坪小两口也从刘阁庄回家团聚,两人为小弟 的糊涂观念给妈妈也没少做工作,但收效不大,最后牛默坪告诉婆婆说:关东华和 邹晗已经在套拉海乡政府办理结婚证,这下桑来燕才算死下心来,但贾洪文痴心不 减,几天里几乎在家看不到他的影子。整天和几年前在一起闹革命的小哥们混在一 起,策划一起见不得人的够当……好长一阶段贾家老一辈休战,贾浩然对他的家, 出生入死的战友,患难夫妻采取避让态度,这个家他不想再争论下去,沉默,才有 安宁。贾浩然对家的概念从他退下来时,有些淡化,他在用他最后精力,为他曾带 过团队撰写回忆录,在贾浩然的胸怀中,海纳百川,为什么小家的几人成员装不进 去?几个月的近期是他曾释怀难解之匙,曾是叱诧风云久经沙场战将,却在家不见 刀光剑影的无声战役中,败下阵来,在最简单的一道公式前,他的智商出了问题, 也是更多大人物常难解之公式……贾浩然名列其中。 牛忠田来吉河镇前晚上又去幽会肖潇,告诉她说:“亲爱的,明天我也不在刘 阁庄了,真没想到,我比你要早几天离开这,到要分别时真舍不得你。我想在吉河 过渡一下,然后让老一辈把我介绍到内地去做些实事,我不想在这军不军民不民地 方搅合下去,在这我好激动,一激动就犯错误,我害怕犯错误,这次的小错老爹没 发脾气,我觉得出来,老人家是从心里生气,受伤的心在流血,所以把我交给关叔 叔,汪阿姨,我从小就怕这二位的软教育,不打不骂,不急不气的大山叔,看着你 眼睛和你面对面说事的汪阿姨,好像似能从我眼睛的边缝中进到脑子里去,我在想 什么她清清楚楚,每年的节假日他们来咱刘阁庄的几天里,是我最难熬的几天,这 又把我送到二位眼皮底下。你说肖潇,我能在他们身边待长吗?” 爱说爱动的肖潇姑娘一年多里在磨练自己爱动习惯,爱说的程度也收敛不少, 她的这些努力全是一个目地,能尽快让章芳老人接纳她,用现代语言叫爱情的力量, 为了爱情,为了让心上人的母亲认可,她用了五百多日夜的克制,现在再看这位姑 娘,不仅身段秀气,五官俊俏,行为文雅大方,在家常被哥哥嫂子夸奖。有一天哥 哥逗妹妹说:“肖潇,现在应该再去找章芳唠唠家常去。”嫂子也说:“这一阵子 咱妹子章芳要是见着了非喜欢的不得了!”那天肖潇也问哥哥说:“哥,你们也都 尊敬牛伯母,一口一个章芳章芳的叫着,多难听!”嫂子看出来小妹不高兴便说: “呦!这人家章芳还没答应呢,就护着了,往后不叫章芳了,叫牛大妈,嗨!咋这 别扭呢!还叫章芳亲切。”哥哥接过话茬道:“你俩别闹了,咱刘阁庄哪家没得到 过章芳的帮助?老书记每月的津贴补助,她往自己家一半都没用上,谁家有个灾有 个难事,不都是章芳自己送上门的吗?她那时别人叫她大婶,大妈的她就不高兴!” 老人家说:“从二十岁落脚刘阁庄时,总觉着这屯人都是娘家人,她在娘家都 叫章芳,现在她的记忆里这屯人还是她娘家人。”所以你叫她别的她也不愿听,说 你拿她当外人,其实她和支书是一对从苦难中走过来的患难夫妻,她们四十岁前是 很苦的,他们的历史故事无论你怎么诱导都不会吐出半个字,怕是要乱在肚子里! 章芳叫着吧!不管礼貌不礼貌,两位老人高兴是根本。 当牛忠田和她说起他明天要走,要去城里生活,又要去内地时她的思绪中闪现 出两位快七十岁老人孤伶伶地站在院子里看着远去女儿、儿子,目光呆滞地望着远 方,他们没有言语交流,也不感叹,只是两眉紧锁地久久站在院心向吉河方向望去, 谁也猜不透他们心里在想什么。忽然听到忠田问她,才从幻觉中走出来说:“啊, 我赞成你走出山沟沟。男孩子到外面闯一闯,发挥一下自己的专长,做一番事业, 不平庸地活一生。但记住,男人肩膀上扛着两个字,左边是责,右边是任,也可以 单解,也可以合起来理会,对家还是合起来用无论你到哪,记住家乡、家中、家里 的父母妻儿,这是合起来的含意,在外做事要负责,千万不可马马虎虎做事。对朋 友间交往首先要取得对方信任,在我理解中分开用的范围小的很多,在交友时你应 多思考。另外我临时决定不去通辽了,每天都到你家上班,二老身边得有人,你记 住,肖潇是用心去让不接纳我的婆婆喜欢我,这样,你无论到哪里都该放心做你的 事,但决不可以把我忘掉,我是常在母亲身边的人,会牵着你的魂的!”小牛安静 地听着他心中女神在说着让他感到意外的良言,他自己还真没想到爹妈怎么办!从 小到现在,在父母身边只是索取无限的关爱,他还没学会付出,让肖潇的几句话说 的他不知道和自己心爱的姑娘往下还说什么!用一种轻浮的亲吻动作在回答,在结 束语言交流……。自己心爱的姑娘往下还说什么!用一种轻浮的亲吻动作在回答, 在结束语言交流……。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