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庄好汉躺在炕上,知道这回八成得沾包儿。虽然他不是初学乍练,大事小事经 过几回了,可是心里总觉得不落体,思来想去,还是老办法一赖到底,现在比以前 更有利,劳有水已经处得挺靠了,能不向着自个说话么?对了,应当先去打听打听, 看那娘儿们告没告,如果告了劳有水又是啥意思。 走到半道,碰上了小任,告诉他说:“劳所长让你赶紧去一趟。”他装成没事 人儿似的说:“他找我干啥,是不是又想酒喝了?”小任看跟前没人,挺神秘的说 :“早晨有个细里高挑的娘儿们把你告了,劳所长当她面就发脾气,说查证属实非 定你个强奸罪不可,把你塞芭蓠子里呆下半辈儿。”庄好汉笑笑说:“娘儿们讹人 好使啊?她说我杀国家主席就得把我抓起来枪毙呀?”小任说:“你跟我耍嘴皮子 没啥用,还是赶紧找劳所长把事说明白吧。” 庄好汉来到劳有水办公室,劳有水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拍着桌子说: “你小子真是胆儿肥了,自个管治安还想玩强奸,这不得罪加一等么?这回我看你 怎么抖落,皇上二大爷也救不了你!”庄好汉说:“根本没有那回事,我是检查安 全四防,看她屋里亮着灯,问她看见过去人没有,再没别的事,凭啥定我罪?”劳 有水说:“你嘴再硬也白扯,会说的不如会听的。那女的男人没在家,你深更半夜 去干什么?更何况那女的长得挺漂亮,你打赖也没用,砍的没有旋的圆,别人一听 就知道是咋回事了,你再胡编乱造也蒙混不过去。”庄好汉一拍大腿说:“照你这 么说,我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我起早贪黑干工作还犯毛病是咋的,怎么能她说啥 你就信啥呢!”劳有水冷笑道:“我跟你犟这事也没啥意思,你再不跟我唠正经喀, 我就把这事报上去,上边乐意咋处理都行,你自个掉脑袋自个安,跟我一点关系也 没有。” 庄好汉紧忙陪着笑脸说:“姐夫何必这样呢?管咋的咱哥儿俩好一回,我丢了 你也捡不着。”劳有水说:“我诚心诚意想替你安排事,你反倒跟我打哑巴缠!明 明是搞人家娘儿们去了,还想不领情不道谢装傻充愣糊弄过去,世界上那有这样的 便宜事!我不图你三吊三六吊六,起码你得跟我交实底呀,不然整两岔去不耽误事 儿吗?到时候肠子悔青了也没用啦!” 庄好汉本来脸皮厚得一锥子扎不透,让劳有水这几句造得也有点架不住劲了, 嘟囔着说:“事到这一步,我也没啥可说的,就全靠姐夫成全了,凭咱哥儿俩的交 情,你肯定胳膊肘不能往外拐,张过这个跟头,兄弟忘不了你的恩情。”劳有水脸 色缓和下来,点着一棵烟,又扔给庄好汉一棵,说:“这就对了,我能给你窟窿桥 上吗?你说实话了,我也好给你支招儿,象你刚才那么说,就把自己送棺材座子里 去了!男女到一块,没有外人,又是半夜,就是那么回事,凭这个就能给你定罪, 女的咬死口了,你说出天花来啥也不顶。干脆就不承认去过,又没证人又没证据的, 没办成事也化验不出啥,打到八衙门也不能把你怎么样。”庄好汉连连点头说: “我现在是当局者迷,多亏姐夫见多识广,骑驴的不济全靠掌鞭的硬啊,怎么能叼 住理就得靠姐夫教给我了。”劳有水说:“现在那娘儿们跳腚不下来,这事非敲钟 见响不可。你就一口咬定根本没登过她家门,就是以前为了工作得罪过她家,她找 借口报复你。教曲唱不得,帮腔上不了台,你自个心里得有个谱,看情况随机应变, 我只能在你卡壳的时候搭帮架。”庄好汉听了连连点头。劳有水又想起什么似的问 :“她说撵你的时候有人看着,是不是真有这回事?” 庄好汉说:“确实有个叫老面瓜的,跟我走了个对头碰。”劳有水巴叽一下嘴 说:“这就不好闹了,好汉死到证人手哇,他要是和女的说得一样,这事就难办了。” 庄好汉说:“不要紧,这人胆最小,树叶掉下来都怕砸坏脑袋,我回去吓唬他一顿, 他就不敢照本实发了。”劳有水摇摇头说:“你直接出头不好,那不是做贼心虚了 吗?不如你先跟小任许个愿,我再和他说一声,让他使点招儿,那老家伙就不敢做 证了。”庄好汉说:“姐夫想得真周到,我能逃过这一劫,认可当牛做马报答你!” 劳有水说:“要是换个别人,这事起码得判个十年八年的。我把这事给你压埋了, 得担多大责任呐,在上边还得背一圈人情。我不用细说你也明白,自个掂量着办吧。” 庄好汉说:“我这个人知恩必报,这就回去张罗,三天之内到货。”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