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篇 叶晨见阿萍忧伤的样子,一定有本难念的经。就随意地聊点别的。因为突然蹦 出个女儿,所以她也不便谈起王毅,共同的话题因此少了,坐了片刻,她就起身告 辞。 “小小,出来跟阿姨再见。”阿萍朝里边喊。那女孩又探出头来,怯怯地挥着 手,“阿姨,再见。”“阿姨下次再来看你啊,真漂亮。”她俯下身,从袋里掏出 预备给明明的小熊仔塞到小小的手中。小小抬头望着阿萍,没有大人的许可,她是 不敢要的。“别惯她了。”阿萍忙伸手来推。“拿着,小东西,也没有准备。”推 来推去,最后便接了。小小道一声:“谢谢阿姨。”又躲到里边去。阿萍送她到通 道的拐弯处,难为情地说:“齐太,你别跟王毅提我女儿的事。” 她笑笑没有说话,心想当然不会。接着阿萍又说:“其实,王毅人很不错,如 果没有王毅,我这店也开不到今天。只是我不能嫁他。你看见了,我有个女儿,我 那么辛辛苦苦都是为了她。王毅是不知道的。” “我懂了。”叶晨轻声道。她理解,那天第一次进这店里,她就觉得她像个有 孩子的母亲。女孩、女人、母亲是女性的三个不同的世界。只有当你真正成为其中 一员时,才能够真正体会到其间的内涵。 她想把阿萍的故事讲给齐月听,但最终没有,她担心齐月只是站在男人的立场 上当作一则花边新闻一笑了之。这样便是对母性的污辱。 第十五章 叶晨走之后,秀出差到黄山组稿还没有回来。 上半年的深圳雪尚公司董事会,安排在上海开。老田过公司之后,坐享了两个 月的好日子,之后就一路下滑,已经连续几个月出现赤字。老田这时才发现肩上扛 着的不是金麻袋而是个越来越沉的包袱。王毅也绞尽脑汁推出了一系列的新举措, 但都没能从根本上扭转下滑的趋势。仍然是股东的齐月翻阅了一下手中这半年来公 司的各类报表,从上面的数字看,销量已大幅萎缩,尤其是上海市场,差不多到了 滞销的边缘。齐月的嘴角掠过一丝冷笑。他没料到市场会下滑得如此之快。王毅在 会议桌前坐立不安。这时候,他的处境是最难的。假使齐月要排挤他,也许老田正 好顺水推舟将他打发了。 然而,齐月的心思并不在此。他只有百分之五的股权,输得起。便不动声色, 随意地谈了些皮毛上的建议。他暗自盘算了一下,照这样下去,老田再过三个月, 必定会投降的,也许会同他商议全部出让股权或者直接就破产了。 会议之后,一行人去看了几家重点走货的商店柜台。其形势不容乐观。 回到大连,仍见不着秀。秀去了大连湾的一个岛上,参加《星海晚报》举办的 一个笔会。这样前前后后倒有20来天没有见面了,他不禁有些思念。 叶晨在机场临别时的神情让他有些反省和自责。虽然之后叶晨似乎也不再提起, 但他知道叶晨的心里并不平静。假使叶晨与他大闹一场,也许他会决定一些事情, 或者说让他找到某个理由,说服自己的所谓良心所谓责任去做个了断。而叶晨却不 给他这个理由。于是他抛不开叶晨又离不了秀。他觉得应该和秀谈一谈。他爱她, 正因为他爱她,所以他必须和她谈一谈。谈一谈也许他能下定决心。生命只有一次, 他要爱他最爱。他很后悔当初没有这样坐下来和盈盈很深刻地谈一次。因为,那时 太忙了,其实,这理由看起来并不充分,他们用去了太多的时间在床上做爱和接吻。 也许这时候她正躺在另一个男人的怀抱里,听别人讲这些。也许她并不幸福,也许 她还每时每刻惦记着自己,如果是这样,那问题就更糟了。 -------- 深圳商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