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二天早晨,司机小关拉秦小多和我上班,乘电梯到凯达大厦第8层我就下来 了。吴凯等几位集团老总都在这层办公,秘书室、财务部也在这里。财务主管的办 公室是一个带卫生间的大单间,陈设豪华气派。阿兰依然是笔挺合身的白色西装套 裙,柳眉杏眼,红唇亮丽,齐耳短发一丝不苟,浑身透着白领丽人的迷人丰韵,只 是脸色惨白,眼圈发黑,神色中透着莫名的疲惫和憔悴。看来白骨精真病了。 昨天晚上疯哪去了?我问。 有事吗?我和吴飞在一起。她头也不抬,依然在电脑前摆弄账目,十根细手指 莺飞燕落地敲着键盘,麻利极了。 为什么不开机?也不打个电话? 唔,忘了。她淡淡地说,眼睛死盯着荧屏,瞅也不瞅我。 我有些动气了,用指关节敲敲桌子。没见过男人啊?有男人泡着就把哥们儿姐 们儿都扔了是不是! 别说了,烦不烦啊,没见我正忙着嘛! 我火冒三丈,疾风烈火般掠出房间,把门砰地一声摔得大厦将倾,地动山摇。 我和阿兰、小Q、红塔山大学同窗多年好友,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死党, 我从未跟谁使过蛮,她们也没跟我红过脸,我还是她们的舍长,是这个四人帮里的 江青,永远是她们的领导核心,你阿兰进凯达还是我冒着英勇献身的危险跟吴凯玩 了一通狐媚子才搞定的,当了狗屁财务主管怎么就六亲不认了,敢跟我摔脸子,过 河拆桥啊! 走出第十步,这股火已经蹿到脑门儿上,泪水直在眼眶里打转。不行,必须跟 她说清楚,你再敢这样咱们就一刀两断滚你妈的蛋!我又风一般掠回来,砰地推开 门,张张嘴刚要吼一句还没想好的什么话,见阿兰依然挺胸端腰,坐在电脑前翘着 兰花指飞快敲击键盘,姿势特优美,泪珠却在小脸上崩溃似的蔓延。1 砰地一声,我把自己扔进真皮大沙发,瞅着埋头在笔记本电脑里的秦小多,肚 子气得像发情的蛤蟆,鼓鼓的。 这位女财主干得越来越来劲,把公司管得像法西斯集中营。我们没黑没白没个 像样的休息日,个个累得屁滚尿流,小脸惨白,就差吐血了。司机关宏志壮得像头 公牛,居然也累倒了。今天上午我开着白色宝马,拉上李巧白冒雪跑出去签了一笔 车站广场的高空广告合同,回来刚跨出车门,细高跟在结冰的地面上一滑,砰地摔 了一个大马趴。向秦小多汇报完,半躺半靠在沙发上揉着青紫的膝盖,痛得嘴里咝 咝哈哈直抽凉气。一想明天就是周六,小多还没发令让大家休息——丽多公司已经 形成这样的工作规矩,只要秦总不特别通知,周六周日就不休息。终于,我忍不住 大声向秦小多抗议,明天休不休,你倒吱个声啊! 她没反应。 你是周扒皮还是黄世仁,再这样下去我们就闹革命了! 我的叫喊她根本没听着。她身穿高领套头白绒衣,把两只精致的高跟白皮靴高 架在写字台上,正搂着IBM笔记本电脑看公司的出入账,显然,那越滚越大的盈 利数目让她心醉神迷,心花怒放。哎,晓婵,她翻着屏幕页面,招招手叫我过去, 大贼眼根本没离开屏幕。看看看,盈利多少了?346万元啦! 我火冒三丈,顺手抄起茶几上的细颈瓷瓶,气汹汹走近她吼道,地主婆,你要 钱还是要命? 秦小多这才抬起头瞅瞅我,眨眨大杏眼说,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小Q插入: 以往,常常一个人在黑色的路上走,听被爱伤痛的心轻轻哭泣。风吹过我的黑 发穿透我的眼睛,感觉眼里很湿身子很冷。生活瓦解了我的意志,每个平淡的日子 如同冰箱里拿出的过期三明治,不得不吞咽下去却又没滋没味。很想背上行囊流浪 四方,寻找一种叫做“忘却”的东西却又没有勇气。斜靠在沙发里,捏着遥控器到 最后不得不疲惫地闭上眼睛,头开始隐隐作痛,一直痛进深深的梦乡…… 从阿兰宣布她获得吴飞发给的爱情金牌,窗前灯下,孤独的我抚摸着那块银牌 悄悄掉了三次眼泪。我下决心痛改前非,今后绝不在男孩面前随便昏倒。 我的实际行动是从周小铁开始的。上个月他来H市看我,我冷着声音、冷着杏 眼、冷着小白脸陪了他两天,整个儿一个挂历上的冷艳美人。瞅着他痛楚而空洞的 眼神,其实我心里也好痛。 一个半月前,莫华副总裁让我去丽多公司给媚眼狐送集团党委的文件,不想走 错了门。推开门,一眼看到的是一个白白净净、让我心跳得不行的小帅哥——丽多 公司副总经理李巧白!浓浓的黑发,白白的皮肤,高高的鼻梁,深陷的嘴角,一双 清清爽爽的俊眼上上下下网住我问,赵秘书,找谁呀? 找胡总,胡晓婵。我呆立在门口那儿,忽然觉得脸蛋儿有些发烧,浑身特不自 在,我注意到他的目光有些好色有些不怀好意。 他亲切地说,胡总出去办事了,进来坐吧,有什么事儿,我能转达吗? 我听他的声音特酷特英俊。按道理我应该走开,腿却任性地朝沙发那儿移过去。 羞涩地一抬眼,不想砰地一声,我的胸部撞上他的目光,很响很重,我摇晃一下, 有点儿要昏倒的意思。 听口音,咱们好像是老乡。李巧白沏了一杯茶端过来。 我两颊绯红,胸峰高挺,像准备做什么坏事一样,心不听话地怦怦跳。两只小 手忸怩着放在膝上,一股暧昧的热流从小腹一直往上冲。我一反自己做小女人的端 庄作风,说你是不是见了所有女孩子都这样套瓷啊? 李巧白说不,只有见了喜欢的女孩儿我才套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