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节:若有似无(1) 第二十章若有似无 " 很快就到街头了,爷再忍一忍。" 我想不着痕迹地离开,他的手却扣上了 我的腰,令我只能随着他走。 " 朕喜欢你身上的味道,就这样走吧。" 我紧绷了身子,心底万般不愿," 皇上,这不合礼教。" 话音一落,只觉身子与他贴得更紧了。 显然,对于我所说的话,他压根就无视。 无可奈何。 奇怪的是,没有人再撞上我。 他身上淡淡的清香味与浓烈的酒香交织成了一股特别的味道,奇异地让我不 适的身子慢慢舒适了许多。 头上的烈日偏向了西方,炙热的时候已过去。 " 这位客人,买花吗?这一串红开得可旺了,买一串送给夫人吧?" 一位揽 生意的大娘挤过人群拦在了我们面前,指着手上的一串红殷勤地说着。 " 你误会了,我不是……" 身边的他却接过了大娘手中的一串红,截住了我 欲说的话,淡淡道:" 开得确实不错。我多要几串。" " 谢谢客人,谢谢客人,我家的铺子就在前面,客人请随我来。" 生意做成, 大娘自是别提多开心,嚷着大嗓门边喊" 让开让开" 边挤开人群,硬是给我们挤 出一条道来。 这一串红在宫中只是点缀之用,别说娘娘们,就连宫人也只拿它当草芥,不 明白皇帝为何要买下它。 自然,这与我并无关系,他要如何,我只能接受。 只是不知道景临现在是不是已回到那树下? 找不着我,他定会去找我吧。 转念间,我发现已出了花街,进入了一条极为僻静的侧道。 行人也无一个。 " 大娘,你的铺子在哪儿啊?" 我觉得奇怪,不觉起了疑心,毕竟身边的人 可是皇帝,就算我再排斥他,他也是绝不能出半点儿差池的。 " 今天生意好,没到天黑,花就卖得差不多了,客人上我们家去拿花吧。" 大娘笑呵呵地说着,一脸善意。 我望向他,他只是淡淡地笑着,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就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吗? " 夫人,怎么了?" 见我突然停下,大娘笑看着我。 他亦低头望着我,深黑的眸子带着探索,却深沉似海。 没时间去纠正她的称呼,望着她脸上的笑意,总觉得有些怪怪的,一时也说 不上哪儿怪,便道:" 这花我们不要了。" " 怎么不要了呢?就快到家了,已经走了这么多路,太可惜了。" 大娘还是 在笑。 是的,是她的笑,热情得太过,那眼睛却是冷冷的,并无半点儿卖花的诚意。 我的警惕再度升高。 顾不上别的,我不能让他涉险,就算是我小心过度也罢。 我拉过他的手就往回走,脚步越走越快。 陡然听到身后他的轻笑,风一般从耳边吹过,凉凉地,又似带着魔力般好听。 他在笑什么? " 夫人?" 我猛地止步,吃惊地望着出现在面前的大娘,她,她怎么……会出现在面前? " 这一串红真的很漂亮啊,不要太可惜了。上我家买几串吧。" 大娘朝我伸 出手,强行过来拉我。 太不正常了。 我后退了一步,紧紧地握住他的手," 我们不要这花了。" " 那可不行,答应了要买,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 那你给送到我家来吧。" "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一脸笑意的大娘沉下了脸,眼中杀气顿现。 心中一惊,我下意识地将他护在身后,虽然恨他,怨他,可他是个好君王, 我不能让他有一丁点儿的危险。 我并非伟大,但是浅浅的深明大义还是有的。 毕竟,他太重要了,不是我小小的怨恨能埋没的。 真是奇怪,此时此刻,我竟会如此清醒。 受过一次伤害,倒让我练出了一身的冷静。 在这种时候,什么是该放下的,什么是该我保护的,一定要分清。 只是现在,我却在保护这个曾重伤过我的男人。 好矛盾! " 你是在保护朕吗?" 他突然俯在我耳边,轻轻地问。 那般云淡风轻,他就没察觉到眼前的危险吗? 很快,周围出现了十几名手持长刀的蒙面黑衣人。 打劫?我紧张得手心都是汗。 不待他们开口,我压下满心恐惧,高声道:" 我们把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 给你。" 我转身就去搜他的怀中,可是搜了半天也没摸出一样东西来。 " 你出宫怎么一点儿东西都不带呢?" 真急了,都有了哭意,我抬头望着他。 他怔怔地看着我,凉薄的眼底破开荒地有了丝怜意。 暗暗告诉自己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深吸了口气,我再次转身面对蒙面黑衣 人,挺了挺背,再怎么害怕也不能输了气势,道:" 我是他的夫人,我们家很有 钱,你们把我抓了吧,放了他,他定会拿很多钱来赎我。" 那大娘几声嘲笑,冷冷地瞥了我一眼,仇恨的目光望向身后的他," 狗皇帝, 还我大燕河山。" 这大娘知道他是皇帝? 我震惊,这才发觉,这些蒙面黑衣人的目光都充满了仇恨,他们视线的焦点 皆在他身上。 " 给我杀。" 不知谁喊了一声。 十几名黑衣人立刻持刀冲向我们。 " 还不快跑?" 我朝他喊,没有丝毫犹豫,用身体护在了他面前。 他愣着,眼眸不再是让人看不懂的深沉与税利,俊美的面孔褪下了冷肃与凉 薄。 他呆呆地看着我,目光却极为柔和。 " 还不快逃?" 我冲他吼,使出全身力气冲他吼。 他像是傻了,没有任何的反应。 他跑也来不及了,本来就是电光火石之间的事,逃跑也在那一瞬。 可他却只是傻站着。 我看着十几把刀向我劈来,凶猛得连风都觉得带了丝丝锐气。 再也无法思考,我只是恐惧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就这样,就这样死了吗? 一声叹息,低低地,带着怜惜,带着些微的复杂从身后传来,传入耳中时, 腰上一紧,身子已紧靠着温暖的胸膛离了地。 我站在了屋顶上。 底下,十几名蒙面黑衣人与两名从天而降的青衫男子打成一团。 " 没事了。" 一双温暖修长的手捧起了我的脸,在看到我眼底依然存在的恐 惧时,他再度低低一叹,凉薄的声音微微暗涩," 方才不是挺勇敢的吗?这会儿 倒怕了。" 动动嘴唇,我发不出音,后怕使我全身轻微地颤抖着,只是瞪大眼看着他。 " 平常你总是一副倔犟的样子,朕就想着让你服软,这回可算是如愿了。" 他笑道,说得莫明其妙,这笑却极为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