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飙车 我说:“厂家直销和加没加膜有什么关系?” 那人说:“是这样的,我们厂最近都生产正宗的,全都加膜,所以没有不加膜 的。” 我说:“哦,原来这样呀,你们怎么不生产一点近视眼镜,现在的高中生大多 晚上躲在被子里看黄书,容易患近视,近视眼镜比太阳眼镜好卖多了。” 那人笑了一下说:“近视眼镜倒没有,如果你想要黄色书,我这倒有,什么欧 美流行的都有。” 简直不可思议,现在扫黄打非搞得厉害,连我们宿舍里一个姓周的东西在自己 看完黄书时还扬方要扫黄打非,并且是仰天长叹的那一种,可见学生都如此严肃, 那国家还不更加严肃?但还真有人冒着生命危险在风口浪尖上从事这些地下活动, 去年扫毒风一刮,一群毒贩立刻落网,连没贩毒的也抓了不少,坐牢的坐牢,枪毙 的枪毙,国家对这样败坏民族风气的行为是持着非常坚决的态度的。 打击犯罪,绝不手软,而今年盛行“扫黄风”,也抓了一大群进去,但是前面 的倒下了,后面的又紧跟冲上去,革命精神怎么就这样让人给拿来乱用?呜呼! 我对那人说:“现在扫黄搞得那么紧,你就不怕?” 那人说“怕,怎么不怕,每晚藏着这些书在床底我就睡不好,老梦见警察破门 而入,把我抓了去,但有什么办法呢,中国那么多人,能做的都让别人做去了,不 卖点这个,我早饿死了。你看,今天一大早的还没开张呢,要不你帮我要几本,我 给你打八折,大清早的图个吉利。”说着那人放下木架子,从背后取下包,开始在 包里翻。 我说:“老兄,你遇到我们算你倒霉了,我们对黄书不感兴趣。” 那人边翻包边乐呵呵地说“行啦,行啦,别装君子了,这年头,是男人不看点 这个行吗?局长儿子还看,你们就别逗了。” 华哥说:“局长儿子?” 那人抬起头说:“那混球可厉害了,自己看完就买给别人,他爸不知是那个局 的,反正是个清官,一个月也没给他几个钱,他从我这一本10块钱买去,看完再卖 给别人15块,呵呵!厉害!” 我说:“市场经济嘛!” 那人继续翻包里的东西,边翻边问:“对了,要什么样的,哪个国家的,快点, 说,一下警察来了,这些又白送给他们看了。” 我说:“我们真的不要。” 那人一听,傻了,两只眼镜顿时没有了颜色,站着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我也 给吓了一跳,没想到还如此执着的人,看来是受不良思想影响大深,把所有人都看 成色狼了,而突然遇到了像我们这样的好人,给惊呆住了。 想想,也许是每个爱岗敬业的人都这样吧,我怕他一时想不开喘不过气来,要 是闹出人命来,可就麻烦了。 我说:“同志,不要这样,我们买你几副太阳镜得了。”那人又回过神,他把 背包的拉链一拉,又给我们介绍他的眼镜。 华哥奏了上来,随手拿下一副,对着太阳看。 我问那人:“眼镜打几折?” 那人说:“眼镜不打折的,这个材料全是进口的,正宗货,这年头税又高,我 们成本太大,再打折我们就没得捞了。” 小桃问说:“你们是从哪进口的?” 那人说:“东南亚。” 小桃说:“东南亚?” 我说:“怎么啦?东南亚不可以?” 小桃说:“可以啊,只是……” 华哥拉过小桃说:“别只是了,帮我看看这副好不好。”说着,华哥戴上一副 便对着太阳看了好一会说:“还真不眼花,你们看看,这样酷吗?是不是有点像黑 帮老大?” 小桃说;“酷,蛮像的。” 华哥又问我:“斌哥,怎么样?” 我说:“我不懂审美。” 华哥说:“就懂你这么说,嫉妒了吧?别人的优点你是要肯定的。” 我忙说:“是,是,是。” 小桃笑了,“斌哥,你就帮华哥看一下吧,他智商低,又没买过东西,一下买 完了又后悔就不好了。” 华哥叫道:“我智商低,操,我的智商都到了24了,都到了结婚年龄时的智商 了。” 我说:“就是嘛,小桃同志,可不是乱说,华哥的智商高着呢,以前刮大风时, 我叫他去打羽毛球,他都没去,他说两个人打不好玩,等多叫了几个再去。”华哥 听了猛点头。 那个卖眼镜的看了一下也猛点头说:“好看,好看。” “真的好看吗?”华哥转向那人。 那人说:“嗯,好。” 其实每个卖东西的都会这么说,卖衣服的不管你穿成什么样都会说你好看,因 为人总是有虚荣心的,人很少被人夸,突然间遇到某个人的一番称赞,便信以为真, 以为自己真很好,然后心就飘飘然,却忘了夸自己的是个卖东西的,接着迫不及待 地掏钱,你甜甜地笑,夸你的人比你笑得更甜。 华哥说:“怎么样?这种款式的最后一副了,哈哈哈,让我先拿了。”说完又 戴上。 小桃说:“斌哥,你看一下华哥像不像黑帮老大?” 我说:“我真的不懂审美。” 小桃说:“你看看嘛,一下华哥又失落了。” 我说:“还是不说了。” 小桃说:“还是说说嘛。” 我大声道:“怎么那么罗嗦,这个能乱说吗?这关系到华哥的形象问题,你能 乱叫我评价吗?我怎么好意思说人家华哥象肓人?你看你,我们都本着人……” 我还没说完,华哥一把摘下眼镜:“我操,小王八蛋,敢说我像肓人,今天我 非阉了你不可。” 我说:“哈哈哈,我跑。” 我和华哥一人拿了一别眼镜就跑,那人在后边喊:“喂,还没给钱呢。”我回 过头说:“那不还有个人吗?” 回头的时候,我见华哥就在身后不远处追着,我边跑边问:“小华同志,你怎 么跑那么快了?被狗追了还是我拉你的?忘恩负义了?追起我来了?” 华哥说:“今天非阉了你。” 我说“那你追,追到再说。” 小桃在后边喊:“别跑了,一下迷路了。” 我没有回头,只是拼命地跑,两旁的树木像飞一样从我身边掠过,我感到有一 股强大的风从我嘴里、眼睛里灌入,脑子里一下子就清醒了似的。 跑到路口的时候,我看到有一男一女的骑着辆摩托车在公路上的飙车,女的骑 的是“大运”,男的骑的是“大阳”,那男的比那女的飙得还厉害,不过那女的也 不甘示弱,不一会就追到那男的后面,她伸手出去想要抓住那男的衣服,结果前轮, 撞到排气管,两架车都翻了,那架大阳拖着那男的往前拖了好几米,而那架“大运” 则架着那女的冲过去好几十米,这下那女的超过那男的了。 我忙停在路口看,公路上已经开辟出一条血路,我们沿着先驱留下的痕迹走了 过去,那架“大阳”和“大运”都解体了,幸运的是那男的和那女的还没有碎完, 他们躺在地上,竟还能动。 像所有看热闹的人一样,公路两旁又围了一群人,那男的微微抬起头看着广大 人民群众说:“那位好心的大哥大姐能帮我打一下120 ?”这时人群中走出两个老 头,是昨晚在路边下象棋的那两个,只是小红帽变成了小蓝帽,小蓝帽老头说: “看,还能说话,有救,有救。” 另一个老头忙说:“快保护好现场,我去打120 。”说完仍站在原地。 小蓝帽老头说:“怎么不去打电话。” 那老头说:“电话亭在那边,老远老远的,等我走到了,这边也没戏了。” 小蓝帽老头说:“总比站在这光看着好。” 另一个老头听了忙转身,地上躺着的那男的又发话了:“我口袋里有手机,你 用我的打吧。里边还有余额。” 老头一听,乐了,他奔到那男的身边,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但手机的屏幕已 经裂了,老头说:“不行啊!屏幕裂了。” 那男的说:“不要紧的,可以打的,这款是新的,防振。” 老头又笑了笑,他拨了号,又问:“按青的还是红的。” 那男的说:“青的。” 华哥说:“这老头一定没玩过手机,你看他拿着手机那高兴的劲。” 老头挂了电话,又对那男的说:“年轻人,耐心等一下,救护车就来了,对了, 你刚才说这手机是什么牌的。” 那男的已经神志不清了,“¥# ……% ¥%*—” 老头假装着点头说:“还是这个好,上次我儿子买了什么摩什么拉的,没多久 就坏了。”老头说完又把手机塞到那男的口袋里。 那男的有气无力地说:“大…大爷,下次买……买手机,去找我……我帮你弄 一好的,我……我表弟是开手机店的…现在店庆,有……有…有打折………” 老头忙问:“在哪呢?” 那男的又快要断气似地说:“从这条街一直…一直往……往南走……走在第二 …二个…路…口向左转,再…再…再走100 米,又在第三个…路…路口向…向…向 ……。”话就到这那男的便晕过去了。 老头蹲下身,对着那男的喊:“年轻人,喂,你倒醒醒啊!到底是向哪个方向 走?” 路旁的人见了,无不垂泪,大家都以为那男的死了,每个人都在指责那老头, 骂他缺德,人家都那样了,还骗人家说那么多话,现在好吧,那男的说不了了吧。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