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裂痕(3) “抱我上床呗。”我实在是惊讶,她才只有五岁呀! “你这是从哪儿学来的?” “电视里,电视里就是这样的。”她一脸认真的样子,“你怎么还不抱我?” “不抱。”我摇摇头。 “那你是不喜欢这个游戏了?” “不喜欢。” “那我们就换个游戏玩吧。” “换什么?” “那就演我太死吧。” 好家伙!一会儿是新人,一会儿是死人。她的生命历练到家了。 “怎么演?”我确实有了兴趣。 “我演我太。” “我呢?” “你演送我太的那些人。” “好吧。”我点头同意。 她把新娘子的装束去掉,然后躺到床上,紧紧闭上眼睛。看着她屏着呼吸, 绷着小脸,一动不动的样子,我想笑。可我怎么演呢,我还真不知道。我问她: “我怎么演呀?” “装哭。”她回答得实在是太精彩了!她没说哭而是说了“装哭”。 我忍不住问她:“怎么是装哭呢?” “我太死的时候,我妈哭不出来,我爸就这么说的,装哭,装还不会吗?” 只有孩子眼里的一切才是真实的,真实得能够照出我们的丑陋。这或许就是 刘冰今天给我的灵感吧? 我想起了有一次赵茜对落雪讲的关于刘冰的一件事。她说,刘冰只会数10以 内的数。10以上的怎么教她也学不会,可有一天,她炒股赚了钱,拿回家来,偷 着数。她是站在帘子里数的,她数着数着,突然听到后面有个上气不接下气的声 音:17,18,19,20。原来是刘冰伸着脖子,涨红着小脸在和她一起数钱。10以 上的数,她竟然一下子就会了。 “孙叔叔,什么是空中小姐呀?”刘冰拉着我的手问。 我一愣:“你怎么问这个问题?” “有一天夜里,我醒了,听见我爸跟我妈说,你怎么老爱当空中小姐呢。我 问我妈,她还说我。”看来,在性的问题上,刘明也处于被统治的地位。可我该 怎么回答刘冰呢? “空中小姐,就是喜欢在天上飞的小姐。”我这么回答她。 “啊,就是我妈喜欢在天上飞呗。”刘冰的理解力真强。 后来,刘冰就缠着让我给她讲故事。我知道的童话故事不多,就只能给她编。 我编的一旦出现纰漏,就会马上被她指出。她实在是个很聪明的孩子,或许真是 高潮在性高潮时的产物。这让我想到前不久高潮还给我来过电话,说他在北京混 得不错,还问我愿不愿意去北京发展。我怎么就没想到去北京呢? 我们俩一起看电视。电视里演一个外国片,里面总有接吻的镜头,每到这时 候,她就害羞地避过脸去不看。我一边觉得好笑,一边又感到在电子高速发展的 信息时代,孩子的教育的确是我们面临的亟待解决的大问题。电视是一个无情的 杀手呢,还是一个多情的少女呢? “刘冰,告诉孙叔叔,你长大了想做什么?”我问她。 “当领导。”她想都没想就回道。 “为什么?”我很诧异。 “因为我爸挣的钱都给领导送去了,我妈也是。”她晃着小脑袋认真地说道。 乖乖!这就是我们的下一代! 我带着刘冰从屋里出来。外面怡人的天气让我忍不住说道:“今天真好!” “哪天不好呀?”她歪着脸问我。 “都好,哪天都好。” “妈妈!”刘冰喊着冲过去。 赵茜和落雪回来了。 “怎么样作家,我家刘冰给你灵感没?”赵茜笑嘻嘻地问我。 “当然。她给了我大大的灵感。”我说的是真心话。 “真的?”落雪显得像刘冰一样天真。 “真的。”我回答得相当诚恳。 “那就回去整理你的灵感吧。我们娘儿俩先回家了。”赵茜同我们告别,回 家了。 刘冰并没给我创作的灵感,却给我另外的灵感——我想要个孩子。晚上上床 的时候,我就把这个灵感同落雪说了。 “你不是不想要孩子吗?”落雪不大赞同我的灵感。 “可现在我想。事物是发展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