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凉爱(40) 她耐着性子没生硬地把黄嘉文拒之于千里之外,不过是想从他那里打开一个 缺口,尽快找到秦樱素的踪迹而已。 霍栀问黄嘉文:我们的事从来没人知道么? 黄嘉文犹疑了一下:你不觉得店员们对你很热情么? 她们知道? 她们有所猜测,但没亲眼看见过。黄嘉文提议再去一次云门山,或许那些熟 悉的场景会帮她唤醒一些沉睡的记忆。 霍栀说母亲搬走了,她再也没借口离开家几天不回来了。 黄嘉文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霍栀便说该出去买菜了,改天再聊。 下午,江泊儿早早回了家,站在厨房门口看霍栀做菜,霍栀被她看得不自在 了,便笑着说:我又不是帅哥,有什么好看的? 江泊儿不屑地切了一声:谁希罕帅哥,嫂子,明天我带你去见那针灸师吧。 你有时间了?霍栀回头。 时间就像乳沟,挤挤总会有的。江泊儿嬉皮笑脸地说。 32 第二天一早,江泊儿带霍栀去见针灸师。一路上,江泊儿叮嘱霍栀,这位针 灸师不是很爱说话,让她不要多说多问。霍栀笑着说异人都有异秉,她不爱说话, 我就装哑巴就是。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很是失望,从针灸师这里了解江泊儿才是 她真正的目的,若针灸师是个不爱说话的人,找她还有什么意义? 针灸师住在八大关的一处老房子里,院子里有几棵巨大的玉兰和桂花树,江 泊儿指着一扇朝东开着、掩映在一棵巨大法国梧桐树下的门说:就是这里。 霍栀有些奇怪:她的针灸诊所就开在家里啊?怎么不挂牌? 高人嘛,还用到处张扬么?就藏在这小门脸里,她的生意都应接不暇呢,你 别担心,我把她今上午的时间全包了,不会有人来打扰的。说着,江泊儿就敲了 敲门。 霍栀嘴里说着谢谢,不知为什么,心里怕怕的,觉得有股冷气正从脚底下往 上升腾。 暗红色的门无声地开了,一个瘦瘦的中年女人像张苍白的剪纸站在门内,淡 漠地看看霍栀,又看看江泊儿。 江泊儿拽了拽霍栀:这位就是安一秋大夫,安大夫,这就是我嫂子,她的情 况我已在电话里和您说过了,拜托您了。 霍栀忙伸手和安一秋握手,安一秋的手象征性地伸了一下,好像霍栀的手上 有致命细菌一样刚触摸到指尖就缩回去了。 霍栀好一阵才适应房间里的光线暗淡,房间又高又大,一走动,脚下的地板 就发出空洞的咯吱声,霍栀被吓了一跳,江泊儿拽了她一把说这里离海太近,为 防潮,这一带的房子地板下都是挖空了的。 安一秋的客厅很大,靠东窗下放了一张古老的长沙发,在长沙发对面不远处, 摆了一张治疗床。再无其他陈设的房间显得空荡荡的。 安一秋也没多客套什么,指了指治疗床,口气淡漠地多霍栀说:上来吧。 霍栀看了看江泊儿,江泊儿笑嘻嘻地说:别怕,安大夫不会弄疼你的。 霍栀很是不安,唯恐安一秋医术高明,能发现自己的所谓失忆是假相,便忐 忑地看了看安一秋:是趴下么? 安一秋点点头。 霍栀顺从地趴在治疗床上,觉得有丝丝缕缕的香气从雪白的单子上弥漫开来, 便用力地嗅了一下,对江泊儿笑了笑:真香。 江泊儿自得地笑:那是,安大夫都用桂花水泡过的。 安一秋不声不响地在她的脑袋上按来摸去,手指所到之处,沁人心肺的冰凉, 随着她手指的移动,霍栀的眼皮沉沉地垂了下去,她忽然地很害怕,不想睡过去, 便竭力地抬眼皮,恍惚间,见江泊儿正全神贯注地看着自己,目光里满是期待, 随着意识的逐渐模糊,江泊儿的脸,支离破碎地摇晃了起来,像碎了一地的玻璃 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