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秦阕非站在上司办公室里已经近3 个小时,可上司却一句话也不说,始终埋 首于自己的工作中,这让秦阕非很不舒服,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想说什么, 别卖关子了!” 作为秦阕非的上司,马林很头疼,这个属下能干是能干,可做事冲动,不按 牌理出牌,在警局里就没一个朋友,这次更离谱,他放下手中的文件,抬眼看着 他:“你觉得我会说什么?难道说,你就不该为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向我做一 个汇报吗?” 看来他想隐瞒的事情已经曝光了,从第一天进警校他就隐瞒姜朝颜的存在, 并不是他不愿意提起她,而是她的身份,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事到如今,他也 不想说什么。 “秦阕非!”上司有些愤怒,“你当警察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你隐瞒姜 朝颜是你姐姐这件事我可以暂时不追究,但你竟然这么公私不分,还擅自做主搞 什么行动计划,你看看,你自己看看,搞成现在这样,还死了两个警员,就不该 给我一个解释吗?” 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秦阕非斜眼看着自己的上司:“既然你什么都知道,还 需要我解释什么?”大不了就是把先把他调到别的组,等这次事情完了后再调回 来,以前他做事冲动哪次不是这么干的。 “你!”最恨的就是他这种欠揍的样子,马林摇摇头:“你先休假吧!反正 你也很长时间没防过假了!” 闻言,秦阕非总算正视上司:“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意思就是说,你交出配枪和证件,停职留薪!明白没有!” 什么?要停他的职!混帐!混蛋! 怎么办,她怎么办?放着她不管,他会疯掉!可是,他什么都不能做,他能 做的,已经做了,她不愿意走向他,永远没有办法让她得到平安,爱她,真让她 那么为难么?曾经以为,只要自己是警察,只要他能掌握住她的动向,他就能保 全她,可为什么,那个时候,她要鸣枪! 过去这么二十多年,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在对于感情方面是不是出了什么问 题,从第一次见到姜朝颜开始,他的整颗心就不在自己身上,而今想要放弃,可 能么?那样的情感,陷进去了,还能出来么? 从小,他就没有妈妈,爸爸又只会赚钱,整个家里永远都只是冷静,渐渐地, 他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没有人打扰,没有人过问,自闭症,医生是这么说他的 吧,就算某一天爸爸带回新妈妈,就算新妈妈很关心他,就算一家人在看起来和 乐融融,但他的心仍旧是空的,直到他们一起去一家孤儿院,远远地看见姜朝颜。 那个女生就是新妈妈的女儿,他以后的姐姐。 姐姐?多新鲜的名词,在他的眼里,父母都只是仅仅让他足够成长的人而已, 更何况突然出现的姐姐。可是,她为什么会那么关心他,那样的眼神,那样的语 气,那样的包容,那样的真诚,无人能及。 姐姐,姜朝颜,这是他头一次默默地记住的新名词啊。 姜朝颜的父亲很不了解,为什么已经在筹备婚礼的两个人突然说不结婚了, 是周亦父母对他们家女儿不满意,还是他们两个人的感情出现了问题,他作为继 父,虽然姜朝颜一直把他当作亲生父亲一样尊敬,而他也很疼这个女儿,可始终 那层血缘关系让他对她的私生活不敢过多的过问,曾询问妻子,妻子也只是摇头。 尽管姜朝颜的母亲未能从女儿口中得知任何关于感情上的信息,但她仍旧能 看出来,这次婚礼的取消,周亦的不再见面,并不是因为他们之间出现了感情危 机。女儿大了,她有自己做事的方式,她这个当妈的再怎么操心,也得不到想要 的答案,但有一个非常不好的念头曾出现在她的脑海里,这次回来,没有见到秦 阕非,而姜朝颜也没有在他们面前过多的提起这个平时疼爱的弟弟,和这件事有 关系么?她不清楚。 “公司出了点状况,我们得回去看看,颜颜,你一个人,可以么?” 嗯,姜朝颜点头,她明白父母那么问的原因,怕她想不开,寻短见,她不是 小孩子了,爱情并是她的全部,可能会很难过,但也还不至于会让自己想不开, 而且,她不想让父母知道,他们一直引以为傲的儿子失踪,目前下落不明,而失 踪的原因还和自己疼爱的女儿有关。 在上飞机前,母亲着实不太放心,心里那个不好的念头一直挥散不去,找了 个借口支开自己的丈夫,对女儿说道:“颜颜,假如因为某些……而让你为难的 话,你就来我们那吧,公司,迟早也是要交到你和阕非手上的,或许分开一段时 间,那种……可能会好点……” 她每回国一次,隐约觉得秦阕非对她的憎恨就多一分,她知道那孩子不喜欢 她,也从不叫她妈妈,所以看到她都带着怨恨,偶尔对她展露笑颜也是姜朝颜在 场,但女人天生的敏感透过这次的事情,她不得不认为是那孩子在某些地方出了 偏差。她不敢对丈夫说,因为,丈夫是绝对不会相信他骄傲的儿子会有任何的缺 点,就是有,也不希望从其他人口中得知,唯一能做的就是开解自己亲生的孩子。 姜朝颜有些讶异,却没有表露出来,顺从的点点头。 果然,秦阕非和她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模式已经让母亲起疑了,多少次,她 问过自己,她做过什么、说过什么,让秦阕非会对自己有超越亲人的感情,而自 己何以要对秦阕非那么宽容,那么在意秦阕非的想法,是不是她的内心深处也存 在着和小非一样的情感? 只是,离开这里?呵呵,谈何容易! 送走了父母,姜朝颜打算给周亦打个电话。婚礼取消了,是不是意味着这段 感情也搁置了?如果她的心里存在着和秦阕非一样的感情,那对周亦的感情呢? 她从不认为她会和自己不喜欢的人在一起那么多年。她是想这么告诉他的,只是, 电话号码已经为空号。 心情低落的时候总是阴雨天气,衬托出当事人郁结的情绪,然而此刻,姜朝 颜看见的是阳光明媚,越是绚丽,越是糜烂。 当她接到一个陌生电话时,姜朝颜赶到医院,见到了失踪已久的秦阕非,还 有那个见过好几次的何若夕。 “那个,对不起,他是为了救我才被打伤的!真的很抱歉!” 浅浅一笑,刚才已经找过医生,虽然看上去伤的很重,可毕竟没有伤到内脏, 倒也没什么事。睡着的秦阕非格外的可爱,不会生气,不会闹别扭,姜朝颜摸摸 他的脸,永远这么可爱该多好。 “可以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我么?” 何若夕点点头。 其实,事情起因很简单,秦阕非失踪以后,谁都找不到他,可对他很在意的 何若夕却一直偷偷跟着他,但又避免和他正面接触,却没料到她自己也被人跟上, 还差点被人给绑架,不得以她出声引起了秦阕非的注意,大致经过就是这样。其 实,何若夕还有个情况没有说的是,当时打算绑架她的人并不多,她也见过秦阕 非打架,当时的情况照理说,他并不应该受这么重的伤才对。 姜朝颜有点明白了,出事的时间是在决定举行婚礼的日子,而地点却是他们 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估计是秦阕非在看到她没有在当天出现在彼此熟悉的地点, 以为她这次是狠下心不再搭理他,安心要结婚的,原来,他的永远消失在这个世 界上果真是以死来解决。 在吩咐何若夕先照顾着秦阕非后,她决定去一个地方,谁让她是护短的人呢, 或者说,找个能发泄的方式。 要找到那几个人很容易,但解决他们着实费了姜朝颜一些时间。很多年的不 运动,她感觉自身的灵敏性和攻击力已经小了很多,耗费的时间虽长了点,但效 果却仍旧是显著的,解决完他们后,姜朝颜觉得浑身都舒展开来,郁结的心情也 得到了放松。自己还真有暴力倾向,她自嘲着看着躺在地上的3 个人。 回到医院时,秦阕非已经醒过来,姜朝颜在门外听见了他和何若夕的对话。 “……你就那么想死?” “和你没关系!” “我知道你爱的人是朝颜姐姐!可这是不对的!” “滚!我不想说第二次!” 门猛的被拉开,何若夕含泪的望着门外的偷听者不知所措,刚才的对话,姐 姐听到了多少?她并不想挑拨什么是非,她喜欢秦阕非,但她并不因此而讨厌姜 朝颜,相反,她很在意这个比自己大7 岁的姐姐,大概是因为自己是独生的关系, 她喜欢有一个宠溺时爱微笑刮她鼻子的姐姐。 姜朝颜拉住想要逃跑的何若夕,朝病房内走去。 在看见姜朝颜的那一刹,秦阕非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要停止了,身边没有那 个讨厌的男人,手上没有他厌恶的戒指,她,是属于他一个人的,他知道,从今 往后,不会再有其他不知趣的男人出现,她完完全全属于他一个人的了。 然而,在他最欣喜若狂的最颠峰,姜朝颜的一句话将他打入谷底:“小非, 从今以后,你不准碰我任何一个地方,否则,我会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不 但打入谷底,还借用了他的威胁,姜朝颜不会用他做赌注,同样的,秦阕非也不 会冒同样的风险. 姜朝颜在给自己时间,也给秦阕非时间,一个正常的男性在面对喜欢的人时, 不会不产生生理反应,只要秦阕非厌倦了这种柏拉图似的精神恋爱,而他的身边 又一直有何若夕陪着,他一定会放弃的。 ------ 四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