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查斯走近宿舍,感觉胃里面打结得有西瓜那么大。他手中拿的花……一束金 色雏菊,是波莎在他出门前丢给他的……看来在严重的晃动下,已经快纷飞四散, 不是因为风,而是查斯的手实在抖得太厉害了。 “天啊!圣母圣子!”查斯斥骂自己,感觉像个傻子似的这么紧张,毕竟, 洛莉不过是个女人,但她对很多人来说却很重要,尤其是他自己。 敲门声令可灼和洛莉停下脚步,柯瑟芬女士在屋子后头准备晚餐,其他大部 分联盟的工作人员,都外出参加福德牧师安利甘教堂赞助的集会。 近来,支持妇女禁酒活动的团体人士多得惊人,很多地方教堂和报社都大力 赞助,金钱上的或协助联盟所主办的各项活动。 洛莉猜大概又是记者跑来,想探查联盟最近有无新计划。端正市风条款的运 动,已经让每个牵涉其中的人都成为镁光灯的焦点……此刻的洛莉当然不想成为 这个焦点。 “让我来,甜心,你也累了一早上。”可灼催促洛莉坐下躺好,准备好阻拦 门外可能是前来打探的记者。 洛莉现在不需要这烦人的盘问,她自己也是! 没一会儿,可灼回来拉开白蕾丝窗帘,满脸笑意地看着洛莉,洛莉又埋首在 罗曼史小说的情节中。 “你不需要再看那些多愁善感的东西了,洛莉,你自己的白马王子已经来了, 他还捧着花。” 洛莉从沙发上跳起,小说摔到地板上,敲门声持续着,但远不如她心跳的大 声。“查斯在这里?”她简直不敢相信,仿佛每当她最需要查斯的时候,命运就 会安排他出现。 别寄予太多期望,洛莉。她告诉自己,可是查斯还带着花这是个好预兆。 “要我应门吗?还是你自己来?”可灼问道,看到好友喜出望外的模样笑说: “如果你再不快下决定,查斯可能会变回他‘你看着办’的冷淡态度喔!” “你应门,”洛莉决定道:“见他前,我得先镇定一下情绪,我不想看起来 一副很焦虑的样子,毕竟当初是我大发雷霆对他宣战的。” 过了一会儿,可灼身后拉着查斯进来,看来像母亲刚为女儿攫获本世纪最好 的金龟婿:相反地,查斯明显浑身不自在……几乎可以说是紧张万分,洛莉感到 很诧异,这个一向镇定自持的赌徒,竟然也会有这种时候,同时也带给洛莉些许 自信。 “嗨,查斯。”洛莉说,怀疑这气喘不已的声音是自己发出的吗? 猛塞给洛莉那把又脏又烂的花,查斯吞口水,但仍觉如哽在喉地:“你看起 来还是像从前那么可爱,天使。” 接下来一阵尴尬的沉默,可灼笑着打破僵局,伸手拿她的外套:“好吧,这 儿太挤了,我想我得回去北极光,欧格还等着我今晚一起吃饭。” “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事,可灼,你真是个好朋友。” 两个女人意味深长地凝视着对方。洛莉真心诚意感激的眼神,让这已有多年 未曾掉泪的女子,眼中泛出泪光。“好好照顾她,查斯。”可灼离去前轻声道。 “可否斗胆一问,刚才那是怎么一回事?你们俩看起来如丧考妣,你应该还 不至于这么难过看到我吧?天使?”查斯眨眨眼微笑着。 洛莉的心忽上忽下。查斯又回来了,不知为什么,洛莉因此感到很宽慰: “不是每件事都和你有关,芮先生,你要喝些茶或热巧克力吗?”洛莉问道,请 查斯坐下,“恐怕这儿没有其他更激烈的饮料。” 查斯仍站着:“有你相伴我不需要任何酒精,天使。” 查斯的恭维让洛莉嘴角露出揶揄的笑意:“这代表你准备结束北极光吗?禾 霞一定会很高兴。” “我不是来这儿讨论公事的……你的或我的,那只会让我们闹意见。” “那你来是为了什么?”洛莉问,看着那束花,很高兴查斯这样温柔的举动: “这花很迷人。” 不及你那么迷人,天使。“我是来为我们之间发生的所有事情道歉。” “所有事情?” “那件事我永远不会后悔,天使。”查斯坦承。 一种温暖的感觉包围着洛莉。“我也永远不会。” 查斯伸手握住洛莉的手,感受出她无言的谅解。“不知道你是否愿意陪我走 走,看看我替欧格盖的教堂和他的教友胶?几乎快完工了,我想你应该会很高兴 看到我们的成果。” 她当然乐见那新落成的教堂,但万一途中她又恶心想吐怎么办?在不令查斯 起疑心的状况下,她要如何解释?洛莉咬住下唇沉思片刻,回答:“我很想去, 但我得先警告你,最近受到风寒的关系,恐怕有点感冒,很可能会传染。” 查斯往前靠近,直到洛莉脸上清晰可感他温暖的气息。“这种感冒可以借由 亲吻传染吗?如果是,我很乐意因它而死。”他拿开洛莉手中的花束,丢进附近 的椅子中,将她拥入胸怀:“我好想你,天使,比你想见的还强烈。” 洛莉将脸埋藏在查斯的羊毛夹克中,陶醉在熟悉,充满男子气概的烟草和刮 胡子水味里,依偎在查斯臂弯中是那么自然,就像回到家的感觉。“我也好想你。” 查斯吻她,缓慢而深长,他细心温柔的吻,令洛莉感觉连脚趾都要翻天了。 吻得犹如欣赏普契尼的绝佳歌剧,透人心扉,一个倾诉着“永远”的吻,让洛莉 又燃起希望。 沉浸在久别拥吻的狂喜中,两个均未闻前门打开的声音,但却听到了愤怒的 喘息声,他们马上分开。洛莉的心,原本直上云霄,刹那间直落谷底。 杜拉站在那儿,嘴巴抿得像刚吸完一颗酸涩的柠檬。“我向你保证,谭小姐 一定会听到这个消息,洛莉,她会很高兴知道你低贱的行为。” 查斯威胁性地靠近这个冷酷的女人,杜拉因恐惧而双眼圆睁。但洛莉拉回查 斯:“任何事都阻止不了杜拉的复仇心。” 杜拉的怨恨昭然若揭,洛莉不以为意地说:“你怎么不赶快跑去打小报告了, 这不是你最行的吗?” 一等那伺机复仇的女人昂首阔步地走出门,洛莉拿起外套:“如果要走的话, 就趁现在,在其他人还没回来之前,我怕等禾霞开完会回来,杜拉已经嚷嚷得让 事情对我很不利。” “天使,你为什么不……”看到洛莉愁苦的面容,查斯吞回他的反驳。现在 和洛莉争论离开联盟的事,一点帮助也没有,只会增加彼此的冲突。“你为什么 不戴上围巾,”他转圈地说:“外面很冷。” 刺骨的二月寒风,脚下泥泞的道路,都破坏不了洛莉高昂的兴致,她和查斯 正抄捷径要到鲍牧师的新教堂。虽然阳光普照,空气却恼人的寒冽,但洛莉心中 的温暖,却是恶劣的天气驱不走的。好几个礼拜来,洛莉第一次感到自由,不再 觉得困难重重,有查斯在身旁,天大的难关似乎都能克服,洛莉捏捏查斯的手, 想借此传达自己快乐的心情。 查斯低头看她,微笑:“你会冷吗?我想,应该叫辆马车,可是已经快到了。” “别傻了,我喜欢用走的,而且不需再多一辆车,街上就已经够挤了。”每 天似乎都有新访客涌进这个喧扰的大城市……平原上最耀眼的城市。 大家到这儿寻求新的开始,因着白银的诱惑想要一举致富,数以百计地聚集 到丹佛市,黄金创建了庙佛,但白银才是奠定它边境城镇富裕和文化的根基,人 口以惊人的速度剧增,只要看看这城市的天际,高耸入云的教堂尖顶比比皆是, 欢迎着蜂拥而至的新教徒,就一个罪犯满盈的都市而言,丹佛市同样存有虔诚的 基督信徒。 这是一个矛盾的组合,很像鲍欧格堕落不容于社会的结合,白日沉浸于上帝 的话语,夜晚则在赌轮盘中沉沦。 “喔,到了,你觉得怎么样?”查斯语带骄傲地问。 洛莉凝视着宏伟壮丽、几近完工的建筑物,就跟前看来,它是第一流的教堂, 洛莉将她心中的想法告诉查斯。“你应该比孔雀还骄傲,芮先生,这就是例子, 只要有心,短时间就能达成目标。” 查斯不安地踏着脚步,不好意思地接受恭维:“我花了不少心力。” 洛莉捏捏他的手臂:“现在可以进去了吗?我好想看看是什么样子,欧格一 定兴奋极了。” 查斯的手停驻在铜门把上,一脸严肃地:“他哭了,洛莉,完成教堂外观的 那天,欧格哭的像个婴儿。”那天的情形,令查斯不知该说些什么。欧格的情绪 爆发,几乎让查斯同时落泪。天哪!他快变得跟老女人一样疯疯癫癫的,查斯心 想。 “男人掉泪并不可耻,尤其像鲍欧格这种好男人。有些人的感受较他人深刻, 而且不怕流露出情绪。” 查斯不确定洛莉是否针对他而言,但是仍感到脸颊泛红:“对,嗯……这就 是新教堂。”他推开门说。 一走进门廊,刚砍伐的松木香味包围着洛莉,磨光的地板犹如婴儿光洁的背 部,左右各十排的条凳座椅,全漆成白色,和墙壁同样的洁白无瑕。 这幢建筑物花了不少工夫,洛莉可以看得出那精致优美的五彩玻璃窗,是出 自查斯的巧手,阳光透过窗户,转折成七彩柔和的光芒。 “太令人赞叹了,”洛莉说,执起查斯的手亲吻,流露出仰慕之情!“你完 成了一项伟大的工作,我真替你骄傲。” 洛莉的赞美触动了查斯心灵深处,从来没有人如此对他过,除了欧格,能真 心替查斯所为喝一彩。辛苦努力能获得他人赞同的感觉真好,尤其这种努力并非 花在牌桌上。 “不过是需要有个人来做的事。”查斯耸耸肩回答。 “没有暖气吗?”虽然教堂比外面温暖多了,但还是有一丝寒意,洛莉发抖 着,摩擦手臂想取暖。 查斯摇头:“还没装好,我从旧金山订的燃煤暖炉还没送来,不过,欧格办 公室倒装了壁炉,这样他工作才不会受碍,你要去那儿吗?” 他们走下通道到圣坛前面,洛莉假想着两人婚礼的情景。缓步走在相同的通 道上,她会穿着动人的白缎礼服,上面缀满细致的珍珠,长长的面纱拖曳而下, 直触及踝边的玫瑰花瓣,查斯会盛装穿着无可挑剔的黑色燕尾礼服,看起来英俊、 风度翩翩,完全就像她的白马王子,洛莉对一心向往的美梦叹口气。 “你脸上神秘的笑容真令我纳闷,天使,教堂有这么吸引人吗?” “这是欧格办公室的门吗?”洛莉连忙指着左手边的门问道,故意忽略查斯 的批评。 他们进入办公室,发现欧格早上点的壁炉仍燃烧着送出暖气,洛莉冲向它, 摩捏着手:“我们得救了,”她笑着说:“我感觉彻骨的寒气都已经驱走了,明 知道萨利那市现在也是那么冷,可是我就是记不得那种感觉了。” 查斯热切的眼神,较之壁炉的热气更令洛莉感到血脉贲张。 “没有什么比相互取暖更能温暖身体,”他沙哑着靠近洛莉,透露原始欲求 的声音,令洛莉颤抖。“我会让你温暖的,天使,如果你愿意的话。”查斯张开 手臂。洛莉冲向前,全心全意期望查斯这次终于要表白爱意。“我好想你,查斯, 我很抱歉那天打了你一巴掌。” “嘘,”查斯说,吻着她的唇,伸手解开洛莉外套的钳子:“那都已经过去 了,我们会重新开始。” 对,洛莉心想:让我们和肚里的小孩有个崭新的开始。“我知道说出来会对 神明非常不敬,而且可能因此而下地狱,但我想和你做爱。” 查斯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你正好说出我心中的话。” 太阳已经西沉,小小房间只留一片黑暗,查斯点燃欧格留在书桌上的煤油灯: “当我们做爱时,我要看得见你,我要直视你的心灵深处,看见你的激情、你的 狂喜。” 洛莉以无比的温柔摩擦着查斯的脸:“如果你看得够用心,查斯,你会发现 其他,你会见到我对你的爱,自心灵深处闪耀而生。” “天使……” 环抱起洛莉,查斯带着她走向角落边的小床,那是欧格病情欠佳时休息用的。 他解下洛莉的衣服,只花了一点点时间,但对他而言,却好象无止息,因为他梦 想这一刻已经好久了。 当两人褪尽衣服,查斯躺下将洛莉拥进臂弯:“我觉得在教堂做爱很适合我 们,因为你就像上帝特意安排赐与我的天使。”查斯真情表露后,饥渴地封住洛 莉的唇,享受沉浸在甜蜜之中。 他的话他的吻,令洛莉热情澎湃,他爱抚的每个地方,肌肤都像烈火燃烧般 灸热,洛莉想融化在他怀里,和查斯成为一体,永远成为他生命的一部分。 “天啊!洛莉!我等不及要拥有你。”查斯低吟,伸手往下握住她女性特征 的部位,很高兴发现那儿已经湿润,等着他。 亲吻她挺立乳头的周围,交替吸吮着双乳,带给洛莉无比欢愉的呻吟。“你 是如此甜美,天使,从来不知世界上有像你这样的人。” 洛莉往下抚摸查斯的私处,发现它已坚挺,蓄势待发。洛莉摩擦着它,牵引 着进入她的身体:“占有我,”她呢喃:“我是多么需要你。” 查斯猛地进入了她的身体,洛莉发出狂喜的叫声,欢迎着陶醉着燃烧着。 两人的结合如干柴烈火,步骤一致而充满爆发力,当她达到高潮时,洛莉耳 中仿佛响起一串银铃,感觉着查斯的精子射入她的体内。 “天使……天使……天使……”犹如低吟祈祷祝文般,查斯唤着洛莉的昵称, 狂烈、占有似地亲吻着她,“我爱你,天使。” 洛莉的心飞起,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噢!查斯!你不明白我等待这句话 有多久了。” 查斯仍停留在洛莉体内,他拨去她额前的发丝,在鼻子和下巴落下点点轻吻: “你怎会不明白?你已令我变得无比疯狂,把我原本井然的生活弄得天翻地覆,” 查斯灿烂地笑:“最惨的是,你已经把一个标准浪荡的赌徒,变成一个乐善好施 的男人,你彻底毁了我的名誉。” 查斯假意忿忿的嘲讽,令洛莉莞尔,她环住查斯的腰,紧紧抱着,感觉到他 明显恢复的男性生理反应:“你实在太不像绅士了,芮先生,没有绅士会像你恢 复得这么快。” 查斯弯起眉毛:“你怎么知道?马小姐?我还以为我是你唯一的男人!” 洛莉推下查斯,用力亲他:“你是!难道你忘了?我可以从可灼和苏芙拉, 两个经验丰富、优秀的老师那儿获益不少?” 查斯翻翻眼,邪恶淫荡地笑:“让我们瞧瞧你都学了些什么?天使。” 一小时后,两人衣着整齐,沉醉在做完爱的欢愉。查斯和洛莉站在圣坛面前, 环抱着彼此。 “你让我觉得很快乐,天使。” 洛莉心满意足地叹口气:“就像你带给我一样。”她仍不太相信查斯真的爱 她,但查斯再重复告诉她。 “我想我们替欧格的教堂做了一次很好的奉献。” “查斯!如果你再像这样乱说话会遭天打雷劈的。” “可能,但我死的很快乐。”他拧拧洛莉的鼻子大笑。 洛莉眼中闪烁着欣喜,热切地说:“想想看,查斯,我们会是第一对在这教 结婚的夫妻,我们可以请欧格主持婚礼,我们可以……”看到查斯脸上惶恐的表 情,洛莉戛然住口,“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我从来没说过我们要结婚,天使。” “但……你说你爱我,很自然地,我以为……” “洛莉,难道你不觉得吗?结婚对我们来说是行不通的。” “为什么?既然我们彼此相爱。” “我不是那种男人,能够安定下来,甘于平凡的家庭生活,成为你需要的丈 夫。我是个赌徒,老天,我住在酒吧楼上,而且还不知道能撑多久,生意一点都 不好。”他没有提到禁酒联盟,但暗示的意味一样。 “如果我没有嫌弃你的职业,你又何必这样说?” “实际点,天使,我一直相信婚姻是恋爱的坟墓,它会把两人之间的浓情蜜 意摧残殆尽,我已经见识过叔父婶母的恶例,我不想失去我们所有的。” 失望和恐惧掳获洛莉。失望查斯不愿娶她,恐惧她尚未出生小孩的未来,如 果他们不结婚,小孩就成了私生子,她可以告诉查斯怀孕的事实,迫使他结婚, 但情感告诉自己这么做是错的。 “不能因为你叔父婶母生活不美满,就认定我们也不会有幸福的婚姻。我爱 你,查斯,你也爱我,只要我们相爱,其他都不重要。” 他对洛莉的天真摇头:“那只是童话,洛莉,一个脱离现实的美梦,婚姻会 揭发人最丑恶的一面,我已经看太多了。” “我父母的婚姻就很幸福,”洛莉反驳道:“还有,看看波莎和裘特,他们 是如此的相爱,”她揽住查斯的臂膀:“别让恐惧破坏了你的幸福,查斯,我想 永远和你在一起,生养你的小孩,成为你的妻子。” 洛莉的泪水令查斯肝肠寸断。“我爱你,洛莉,难道这还不够吗?我们还是 可以在一起,你搬来和我住,不需要改变什么。” “没有承诺的关系,完全不具任何价值意义,查斯,你为什么不了解?我不 能在没有婚姻的誓言下和你共同生活,好象什么妓女情妇似的,你怎能以为我可 以这么做?” 洛莉的固执惹恼了查斯。“你是不是变成伪君子了?天使?你的某些好友就 是妓女,有些我所认识,最善良最懂得关心人的女士,也曾下海过一、两次,至 少,妓女很诚实,而且不会要求男人。” 洛莉涨红脸:“例如珍珠。” “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我和珍珠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的确短暂接触过,但, 对我而言完全不代表什么,那只是性,简单明了。” “这也就是我们结局吗?查斯?短暂的接触?只是性?简单明了?我要的不 只是这些,我要的是一辈子的爱,还有从此幸福美满的生活。” “我可以给你爱,天使,但这是我仅能给的,而我希望这就够了。” 洛莉缄默了一会儿。“你做不出任何承诺,而我也是。我猜你会说这是赌牌 中的‘平手’,没有人是最后的赢家。”但洛莉心中深知,她已经输了,因为她 永远不会做任何男人供养的妓女,也不会让出世的小孩成为众人侮辱嘲笑的对象。 “不管输赢、或平手,我已经爱上你了,天使,永远别忘了这点。” 查斯深深用力地吻她,想要彻底证明他说的话。在某方面他的确做到了,可 是洛莉知道,这些吻不代表一生一世,没有誓言的温暖拥抱,刹那间热情就会消 逝。 婚姻是唯一能解决她目前困境之道:而婚姻正是查斯唯一做不到的事。 郝艾尔没浪费什么时间,就忙不迭地大肆散播,珍珠在乌拉夫人那里偷听到 的消息。 隔天中午,洛莉一到餐桌就遭受到八双怒极失望的眼神瞪视,除了杜拉的小 报告,禾霞也已经听到别人传的小道消息。 “我希望你能赶快澄清,制止周遭漫天飞的谣言,洛莉。”禾霞开口道: “很不幸地,我听到一些扰人的指控,而这又和极不名誉的行为有关。”她特意 看着杜拉:后者正幸灾乐祸地笑着。 “说吧,洛莉,告诉谭小姐你肚子里已经怀了那赌徒的杂种。” 杜拉赤裸裸的指控,引起一阵惊叹声,所有人都朝着洛莉看。 洛莉慢慢啜饮着她的巧克力,并没有马上回答,但禾霞失望的神情,以及葛 娣关切的眼神,终于令洛莉承受不住,她放下杯子:“对杜拉的指控,还有那些 所谓的谣言,我不打算承认或否认,我不需要配合大家的臆测,公开我的私生活。 但,我会即刻提出辞呈,我不想操作联盟的名誉。” 杜拉听到这项声明再高兴也不过了,细小的双臂抱在同样干扁的胸前:“我 早知道你不过是个南方来的白人渣。” “杜拉!”禾霞忽然甩了杜拉一巴掌。杜拉诧异不已,泪眼盈眶。“既然令 尊无法在此亲自教训你,我来!你怎么会这样尖刻,老天,洛莉还救过你一命呢!” 泪水滑下杜拉的脸颊,上面还留有禾霞掴掌的手痕。她大吼:“本来我才是 联盟的代言人,但你却选了她,”杜拉大吼,指着洛莉控诉:“一个有张漂亮面 孔、微笑动人的酒吧歌手,好啊,看看这个动人微笑替你带来了什么好事。马洛 莉,镇上的正经女人,没有一个会同你说话,你和你那些什么妓女朋友比起来, 好不到哪里去。”杜拉说完跑出餐厅。 “这孩子有点不太正常。”葛娣道歉似地说。洛莉固然有错,可是她一向待 人和善,而且坚守岗位,葛娣不希望大家对她有任何敌意,尽管她行为有失判断。 洛莉从容站起身说:“很抱歉引起这些给争,我会马上收拾行李离开。” 听到她的决定,禾霞由衷深感不舍,她在洛莉身上看到很多潜力,也看到一 些自己同年纪时的影子,那时候,现实人生的残酷尚未榨干她乐观的一面,她希 望洛莉不用经历同样的结果。 “可是,亲爱的,你要去哪儿?我相信大家都会赞同你待下来,等你问题解 决了再说,你为联盟理念贡献那么多,这是我们欠你的。” 洛莉深受禾霞的善意所感动,但也明白她留下来会让禾霞处于十分尴尬的地 位,洛莉对她微笑:“不像杜拉,我的确拥有一些好友,也许在联盟眼中,他们 并不值得尊敬,但他们为人却十分忠诚、和蔼,他们会无条件接受我,没有批判。” 罪恶感围绕着圆桌旁的每个人,大家脸上都流露出自责的神情。 白蜜拉站起身,毫不怀疑地问:“你要回北极光?” 洛莉点头:“对,目前我会回去那儿,在那里,他们接受的,爱的是真实的 我,而不是因为我能或应该做什么。” 同一天稍晚,当可灼和洛莉计划到哈德逊百货公司买件新睡袍和梳子……杜 拉把她这些东西全部丢进水槽……还有,其他洛莉需要添购的物品时,杜拉之前 警告的恶毒话完全应验。 很久以前,那位遭受洛莉奚落的鹰钩鼻先生,站在百货公司门口,双手抱胸, 挡住她们的去路。“我相信你知道规矩。”脸上得意的讪笑,在在告诉洛莉他已 经知道那个丑闻了。 “我们想进去,先生,我得买些东西。”洛莉以神圣不可侵犯的声音对他说。 “我们不准你这种人进来,还有,她也是。”他朝可灼的方向偏偏头:“你 们以为自己那次有多聪明,可以溜进来这里,尤其是你,”他对洛莉说:“假装 得多纯洁,其实和你的妓女朋友一样,差不了多少。那天也许让你给骗倒,但现 在我可清楚欠的底细。在我把你们轰到大街前,快滚!” 洛莉脸颊发红,蓝眼珠闪烁着愤怒的火光:“你胆敢对我们说这种话?你这 个肿胀、长得像牛蛙的男人!我们当然有权利进来这家店购物,我们的钱和其他 人一样好用。” “哈德逊先生不想赚你们的脏钱,他是个受人尊敬的生意人和基督徒,我们 不想让放荡的妓女,和我们高贵的绅士顾客混杂,现在马上离开这里。” 可灼一直未发半言,抓住洛莉的手:“我们走吧,大家开始往这边看了。” 洛莉看了一下,发现周围充满好奇的眼神瞪着她,……狭隘的眼神、怀疑的 眼神,冷酷地指控着她。“可是我们有绝对的权利在这里购物。” 可灼将洛莉拉到人行道上:“我早担心会发生这种事,甜心,闲话传得比热 锅上的奶油还快,而你的名节早在酒吧工作时就受到臆测。” “可是他们在怕什么?我只不过想进去买点个人用品,我又没有传染病,也 没得什么鼠疫,我是怀孕了,拜托!对一般人会有什么影响?” 可灼听了露出微笑,挽住洛莉的手开始返回北极光:“他们就是这样,甜心, 不久你就会习惯,学会不在乎他们冷酷的眼神和谴责的目光。” “我永远不会习惯被人看待成一条患了狂犬病的狗,可灼,我拒绝再继续待 在这种冷血的城市。” “你为什么不干脆告诉查斯真相?我相信一旦他……” “不!查斯已经把他的感受表达得很清楚,我不想逼他因为孩子而结婚,这 对我们两人都不公平,对孩子也不公平。”查斯已经为另一个长不大的男人付出 所有成人的责,如果知道她怀孕,会迫使他负起原本无意承担的责任,这会让他 更惶恐。 “可是,甜心……” 洛莉陡然止步,直视好友的双眼:“你不明白吗?最后查斯会恨我和孩子, 他会觉得被陷住了并且后悔,我不会对他做这种事,我太爱他了。” “那你打算怎么做?” 洛莉耸耸肩。“我祈祷,希望看有什么办法会自动出现,在那之前,我会住 在北极光,重操旧业,如果查斯允许的话。” “那男人已经像你手掌心的黏土,任你摆布,甜心。” “黏土很容易捏形,查斯像一大块水泥……坚硬而不易屈服。” “跟你说真的,查斯。”路特脸红气喘地,他靠在吧台上试图恢复镇定: “芙拉今早听一个女孩说的,郝艾尔已经把流言传遍了整个镇上,速度一流,这 是别人说的。” 洛莉怀孕了?他简直无法置信,昨天在教堂时,她为何只字未提?还是她已 经说了? 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生出你的小孩,成为你的妻子。难怪她这么急着结婚。 “你看起来好象不怎么惊讶,查斯,”路特伸手拿起肘边的威士忌酒瓶说: “不像刚发现自己要做爸爸了应有的反应。” “我猜这总有一天会来临的。” 路特轻笑:“我猜这代表你要结婚了,也许我们可以来个四人婚礼,你和洛 莉,我和芙拉。” “有孩子并不会改变我的想法,路特,我没有计划要结婚,但我会善待洛莉 和小孩,我不会逃避应负的责任。” 路特一饮而尽,无法置信地看着这个他称之为“朋友”多年的男人:“我从 来不知你是这么冷血的混蛋,查斯,那个小女孩一定已经吓得不知该怎么办,而 你还站在这里大谈什么责任,狗屎!我还以为你爱她。” 查斯语调转冷:“别管别人的闲事,路特,需要你的建议时我会问你,现在 你何不回去歌剧院,我相信你一定有事情要处理。” 路特拿起放在吧台的帽子,漠然戴上:“恐怕我宁愿待在自己的公司,也不 想留在你的店里。” 查斯听出路特受伤的话语,也看到他愤怒的面容,但两都他都不予理会。为 什么每个人都这么爱给建议给他的人生,老天!他会以自己觉得适合的方式过活。 他有他的理由不结婚,也许其他人认为这样很傻,但对查斯而言,这就像他 爱洛莉一样自己感到很疲累,当然,洛莉并不接受他的说法,她以童话美梦和从 此幸福快乐的生活来反驳查斯。 可是洛莉一旦听到他知道她怀孕的事,她一定会期望查斯开口结婚,尽管查 斯之前说了那些话。天啊!一旦大家知道了,每个人都会期待他完成那件光荣的 事,那件大丈夫应该做的事。 拿起威士忌酒瓶,他仰头倒灌了一口,然后用手背擦擦嘴,威士忌通常能麻 醉人心。 但,为何他还是深感罪恶? 查斯来不及深思这个问题,因为洛莉和可灼突然推开门走了进来,对着外面 的狂风猛地关上门,“开始下雨了。”可灼说。解开外套脱下,挂在衣架上晾干。 “嗯,宝贝!我的老二很硬。” 查斯立即往波西的鸟笼丢条毛巾,波西嘎嘎抗议。 “午安,天使,你的购物之旅还愉快吗?”查斯开口。 洛莉朝同伴使了警告的眼神,摇摇头:“我们改变主意不购物了,对吧,可 灼?” 这位红发女子看着查斯,欲言又止,然后耸耸肩:“大概吧,我要上楼去了, 待会儿见。”看到好友倏然离去,洛莉皱眉脱下外套,挂在可灼的衣服上。 “你们吵架了吗?我感觉不太对劲。” “没什么,只是有点意见不合。”洛莉在查斯唇上轻吻一下:“很高兴回来 了。” 查斯伸出手揽住洛莉的腰,注意到它的纤细,不晓得再过多久才看得出洛莉 怀孕了?“你回来了真好,天使,我指的不仅是你刚才的外出。” 她知道查斯的意思,她也有同样的感觉,可是她还能留在这儿多久?这才是 棘手的问题。 “你看起来有点疲倦,不会是生病了吧?”查斯追问,心里一方面希望洛莉 会主动说出来,一方面又祈祷她不会。 “为什么?没有啊,我觉得很好。”事实上,她感觉好极了,过去几个礼拜 来害喜的晨间作恶,今天并没有出现,她感觉以前的自己又回来了。 查斯亲吻她的脸:“喔,我差点忘了,波莎说你不在时来了一封信,她先帮 你放在厨房。” “信?”洛莉毫不掩饰话中的兴奋:“是我姐姐寄来的吗?” “我不清楚,但我相信波莎一定仔细研究过信封了,她铁定可以回答你所有 细节问题。” 洛莉往厨房方向走去,突然停步转身对查斯:“我待会儿……能看到你吗?” 语中的诱惑令查斯怦然心动。 “如果你想说的是,等一下会不会上楼到你房间?……会的。但我还有几件 事要先处理,”他打开金怀表看一下时间:“大概一小时后如何?这样你有时间 看信,我也可以整理出几项帐目,屠宰店老板已经催款了好几个礼拜。” 洛莉送给查斯一个飞吻,身影消失在往厨房的方向,无端端强烈的失落感包 围着查斯。 现在洛莉终于回来了,他会尽全力留住她,任何事,除了结婚。 洛莉手中紧握着罗丝寄来的信,步上楼梯准备回房,看到波莎得知她有孕在 身的消息,而欢天喜地的反应,洛莉感到既忧又喜悦。 “我和裘特要升格作爷爷,奶奶了!”波莎高兴得眼神发亮:“这不是很奇 妙吗?我兴奋得想哭!”波莎这么对洛莉说。当她庞大的身躯坐进椅子后,整个 人显得像小孩似的。 洛莉不晓得波莎打哪儿知道,但那已经不重要了。不用多久,大家就会发现 她怀着查斯的孩子,大家……包括查斯。 他会有何反应?洛莉纳闷。高兴?不悦?或两者都有?洛莉叹息,期待两人 间的情况会有所改观。查斯会是一个很好的丈夫和父亲,只要他愿意给自己机会, 一个令他们都永远幸福快乐的机会。 关上门,洛莉耸耸肩甩掉抑郁的情绪,坐在床沿拆开信封,罗丝龙飞凤舞的 字迹是跟前最令人高兴的东西。 一读信,就得知布尤亚,那个萨利那镇上最大的广播电台,已经完全被摩兰 公爵给迷倒,帮他烤蛋糕,请他到家里喝茶。洛莉看了不禁微笑,据说布尤亚的 血是醋作的,而且永远不会变热,根据罗丝的形容。 房子已经差不多整修好了,我帮你预留了楼上可爱的房间,只是先做好准备, 万一你终于下决心要回来看看的话,我当然盼望你回来,很想念你,而亚历也表 示他毫不介意我请你回来小住一阵。 春天的脚步刚近,你也知道这是一年中多宜人的季节,请从禁酒联盟的工作 中抽空前来,相信我,精神上,你有家人全力的支持。 洛莉的心怦怦地跳着,她所期待的上帝旨意,已经透过罗丝的信展现了她将 回萨利那市。 上帝关了一扇门,总会再开启另一扇。亲爱的母亲如此说过。洛莉大大松了 一口气,孩子不会被冠上杂种的侮辱,因为她将编造出一个有关丈夫不幸丧生的 悲剧,寡妇总是受人敬重的,在社区里总是受到保护,大家会张开手臂欢迎。 当然,罗丝得知道真相,否则一句不说地为她增添麻烦,对她并不公平。不 过罗丝会谅解,她是个非常实际理性的女孩子,超过她年纪轻轻应有的成熟。 “谢谢你,罗丝。”洛莉呢喃,把信紧紧抓在胸前,眼中泛出感激的泪光。 她一定会想念丹佛的朋友,尤其最想念查斯,可是现在她有孩子得考虑,她 要为孩子作最好的打算,不能把自身的需求和欲望摆在前面。 马洛莉要当母亲了,那个眼神带有梦幻,幻想着童话故事和白马王子,从堪 萨斯州萨利那市来的天真女孩已经不在了。崭新的洛莉会是成熟,一丝不苟,实 际……就像她的妹妹罗丝。再不会有人斥责她脱离现实,她再也不会让自己沉沦 在愚蠢欲望里,明日的马洛莉会让生命重上轨道。 但,旧有的洛莉要先纵容自己再沉醉一次,这最后一次她要好好珍藏查斯的 爱,装满日后的回忆…… 既担忧又难过,查斯在洛莉房门口驻足,深吸一口气,试着控制自己的情绪。 对于洛莉丢了联盟的工作,查斯充满罪恶感……沉甸甸的压在肩膀上,但听 说洛莉曾找过乌拉夫人动手术,查斯深感震惊、失望。 他不能怪洛莉想拿掉孩子,他没有给洛莉任何选择、任何支持。但在心灵深 处,查斯很高兴洛莉最后没有做那件事。虽然他仍无意遵循传统成为丈夫及父亲, 但孩子是他们爱的结晶,百这份爱会延续下来,伴他们度过漫漫人生,这点,没 有用的结婚证书是做不到的。 而且,只要他公开承认小孩,他正打算这么做,那孩子就不会被说成杂种, 不会被视为遭受遗弃。 查斯一进到房间就愣住了。洛莉斜倚着枕头,穿着一件完全透明,不需要想 象力就看得一清二楚的白色蕾丝睡袍。“天父、圣母、圣子!”查斯惊呼,立刻 摔上身后的门:“进来的如果不是我怎么办?”思及此,查斯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洛莉诱人的笑声挑逗着查斯的情欲。“你怎么这么久?我好想你。”洛莉拍 拍床边空位说。 不需要第二次邀请,查斯开始剥光身上的衣服,手指停在衬衫的骨制钮扣上。 转身回去锁门。“好了……现在我们不用担心受打扰了。” 当他脱下衬衫丢在地板上,洛莉的目光停驻在他肌肉结实的胸膛上。难以抗 拒地,洛莉滑下床靠近查斯。“你是非常英俊的男人,相信你自己也知道。”洛 莉伸手抚摸,探索着查斯浓密的黑发,然后往下摩擦他坚如磐石的小腹,同时舌 尖舔绕着查斯的奶头。“嗯,看得出来你为什么喜欢对我这么做。” 查斯喘不过气,对洛莉的主动攻击几乎招架不住,纳闷她这是和可灼、苏芙 拉学的吗?“天啊!洛莉!我快受不了了!”查斯感觉他那里已经涨得快爆发了。 洛莉的手下滑,解开查斯裤带上的铜扣:“我要你,查斯。”声音中有一种 查斯从未听过的迫切:但查斯完全沉醉于此刻,并未留心到。 查斯抱起洛莉,以最快的速度到床上:“我爱你,洛莉,我因为太爱你而心 痛。” “那表现给我看,”洛莉急切地说,脱掉身上的睡袍,胴体毕露:“现在就 表现给我看。” 查斯往床上躺下,拥住洛莉,双手捧起洛莉的脸,以满心的爱意和渴望亲吻 着她,舌头滑到她的颈子、她的胸、恣意品尝她敏感、坚挺的乳头。 “查斯,”洛莉低吟,双手不停地游移:“求求你,我要你。” 查斯手抚住她女性的特征部位,用指尖探索洛莉敏感的私密部位,直到洛莉 忍受不住,在查斯手指的引导下,扭动着娇躯。“你在折磨我!”但这是甜美的 折磨。 查斯低头,舌尖深幽控访洛莉的私密之处,洛莉感觉自己将狂喜而死,一遍 又一遍地,查斯挑逗着她兴奋之处,挑逗着、拨弄着,直到洛莉大喊:“别!我 受不住了。” 查斯将洛莉的腿抬到他肩上,进入她的身体,直深入幽处。“给你,天使!” 查斯命令地说,他一进一出,愈来愈快愈用力:“全部都给你!” “喔,天啊!喔,天啊!”洛莉很快达到高潮,查斯也是,倏然放松躺在洛 莉身上。 两人心满意足地躺靠在枕头上,依偎在彼此的臂弯中,查斯感到此生从未有 过的充实感:“我爱你,天使;永远爱你。” 查斯温柔的话语,令洛莉的泪水夺眶而出,心中无比沉重。“查斯,我……” 她多想告诉查斯孩子的事,但还是开不了口。“我也爱你。” “我们会很顺利的,天使,你会看到的。”洛莉衷心渴望着所有可以实现的 梦,但已经不可能发生了,她爱抚着查斯的脸颊。我会想念你的。她无言地说。 “她为什么不干脆亲手把我的骨头拆了,反正是一样的结果!”查斯含糊不 清地酒后泣诉。 前额趴在手臂上,手里抓着洛莉走后留下的字条,摇头不已。 她走了,搭中午往堪萨斯州的火车离开了,留下查斯独自懊恼自怜,告别的 只字片语将深深镌刻在查斯记忆里。 我会想念你的,查斯,我早该离去,我已等待太久,期待你开口向我求婚。 但遗憾你的恐惧成为我们之间的障碍,我爱你,但一切已经结束了,考虑到小孩, 我必须为自己展开新生活。 好好照顾自己,还有波莎、裘特、朗尼,他们更需要你。 “查斯生病了吗?”朗尼问道,忧心忡忡地低头探视瘫在跟前的大男人。 “他看起来真的病了,病了、病了。” 欧格叹息地摇头,纳闷怎会有如此愚蠢盲目的男人,幸好他还够聪明向可灼 求了婚,如果失去可灼,他真不知该如何生活? “你堂哥没有生病,朗尼,他恐怕是伤……醉了。” “洛莉!”查斯突然大吼,在桌子上重重敲了一拳,一挥手把所有玻璃杯扫 到地上:“洛莉,回来,该死!” 朗尼看着欧格,蓝眼深处似乎有所领悟:“查斯因为洛莉小姐走了而难过, 为什么洛莉小姐走了。欧格。” 欧格安慰地揽住朗尼的肩,希望朗尼能接受他接下来的建议。解释感情的事 不是他做得来的工作,单单拯救灵魂就够他应付不了。“你何不去请波莎煮壶咖 啡?也许那可以让查斯舒服些。”虽然欧格怀疑这个大厨会在乎查斯现在的感受。 波莎一听到洛莉走了,她就用各式各样的话语责骂查斯……听得欧格面红耳赤。 “你认为他会没事吗?欧格?”可灼问道,看到查斯如此沮丧,她感到既痛 心又愤怒,“我从来没看他喝醉过。” “女人对男人有绝对的影响力,”路特插嘴道,厌恶地看着查斯:“但我觉 得他现在的心痛和明早的头痛,都是罪有应得。他不应该没有求婚,让那个小女 孩离去。从来不知道芮查斯也会像个懦夫,或者说像个该死的笨蛋,原谅我说难 听话,牧师。”路特接着说。 “给我记住,贺路特,”苏芙拉警告他:“从现在开始,我随时准备走上教 堂圣坛。” 急促的敲门声令查斯皱起眉头:“已经关门了!”他大喊,挥手叫客人离开。 “家里有人死了!” 大家瞪着这个醉酒的赌徒,脸上满是凄凉孤独的神情,对他话中的几分真实 点点头。 “他还会哀伤好一阵子,”欧格说:“我们把他抬上床吧。” 第二天早上,查斯带着有生以来最严重的宿醉醒来,嘴唇麻痹得比三个月老 的橘子还干涩,思路清晰得比山上的溪流还澄澈。 他要追回洛莉,他已经决定了。他要追回他心爱的女人,他要娶她,而且他 要成为大家所见过最好的丈夫和父亲。 但首先他要先解决郝艾尔,那男人尚有很多债未还,差点夺去洛莉生命的大 火,可灼在他拳下的欺凌侮辱,毁坏洛莉的名誉,还有他在联盟的职务。 我不会让那个王八蛋安然无恙的,查斯发誓。“波莎,”查斯吼叫,大摇大 摆地走进厨房:“我最喜爱的女人,今天好吗?”笔直走向这位愤怒的大厨,不 管她手中紧握的煎锅,亲了亲她的脸颊。 波莎气得喘息,“你是脑筋有毛病,还是本来就愚蠢?我昨天不是告诉过你, 我不会再跟你说半句话。” “就算我找回洛莉和她结婚也不会?” 波莎大眼圆瞪,手中的铁铸煎锅掉在地上,油腻的培根溅得满地,还差点砸 到自己的脚趾。 “是你脑筋有毛病还是我,查斯先生?我是不是听到你说要追回洛莉小姐。” 查斯抱住这个庞大的女人,用力亲她嘴唇:“正是我说的没错,波莎我的爱, 我要洛莉做我的新娘,等我把艾尔赶出镇上后。” 波莎欣喜的心情转眼消逝。“并不是说他不应该得此报应,查斯先生,但跟 前你有更重要的事,你得把洛莉小姐找回来。” 查斯从盘子捏起一片烫手、煎脆的腌熏肉,咬了一口笑:“交给我办就好, 我已经安排好一切计划。” “哼!”波莎交叉双臂,毫不怀疑地说:“男人总是在计划、作战、做爱, 但就是永远不会去做他应该做的事,你为什么让她走了?查斯先生?她非常爱你。” 波莎的问题让查斯再次躁郁难安,他摸摸前额,想减缓心中的痛苦。“我害 怕,害怕婚姻,害怕当父亲,害怕生活必须改变,可是,波莎,你知道到后来我 发现自己最害怕什么吗?” 波莎摇头:“我最怕的是生命中失去洛莉,我爱她,波莎,我真的爱她,而 我愚蠢得看不清这点。” 波莎开始哭泣,查斯揽着她,试图给予安慰。可灼和苏芙拉刚好进来看到他 们这样的画面。 “你对他说了什么?芮查斯?”可灼咄咄问道,犹如复仇天使向查斯逼近, 眼中燃烧着怒火:“你把洛莉害得这么凄惨还不够吗?难道你还想毁了波莎?” 波莎和查斯交换微笑,查斯抓住可灼的手腕:“走吧,在我追回心爱的女人 之前,还需要你的帮忙!”可灼杏眼圆瞪,沉默地随着查斯离去,投以苏芙拉和 波莎迷惑的眼光。苏芙拉摇摇头,凝视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他是脑筋喝坏了还 是怎么了?我知道他昨晚喝了不少,但也不至于……” “喔,嘘,芙拉小姐,”波莎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这孩子知道自己在做 什么,也该是时候了。” 白烟大吐,火车在尖锐的汽笛声中戛然而止,洛莉低咒命运再次阻扰她的归 途。火车绝不是她最喜爱的交通工具,在不舒服的椅子上僵直坐了整晚,背已经 疼得要命,难吃的餐饮害她的胃到现在都还翻腾不已,而现在列车长又宣布什么 洪水爆发,铁轨无法通行,天知道还有什么。 这铁定是她有生度过最惨的旅程,也一定是最哀伤的,她无时不想念着查斯, 如果…… 别想了,洛莉!你也当了够久的傻子,现在该是长大的时候。洛莉的自我批 判马上受到严重考验,有一个小孩跑到走道,伸出舌头对她扮鬼脸,洛莉想以友 善回应,但他几近三百磅重的母亲出现,阻止了洛莉作出任何反应。 耐心和善心总会有好报的。洛莉母亲总是如此说。但洛莉现在对母亲的老生 常谈和一些预测却深感怀疑,同时也想着丹佛市的朋友们,现在不知在做些什么。 穿上最艳丽、最低胸的红缎礼袍,可灼心中无比惊惶地走向银履。如果要让 查斯的计划成功,可灼得先说服艾尔,让他相信可灼已经受够了拘谨、有礼的正 常生活,而且很想恢复他们先前的关系。 想到要再让艾尔摸她,可灼大叹一口气。她当然不想毁了和欧格的感情,可 是她得让艾尔相信,她想念他、要他。 她必须获取艾尔的信任。 这是攸关她人生的演出,但从前她也曾虚与委蛇那些浑身臭汗的矿工、富有 自私的银行家,还有溜到镇上一夜风流的牛仔们。而可灼也都让他们以为,她真 的乐在其中,享受他们的兽欲,对她身体毫不疼惜的凌虐。她希望艾尔也会信以 为真。 珍珠会是个防碍,可灼知道这个占有欲强的女人,已经紧紧缠住艾尔,她已 经取代了可灼在床上的位子,珍珠肯定会是个阻碍。但听了洛莉叙述珍珠对她残 忍的对待,可灼觉得她倒是很乐意一起解决他们之间的恩怨。 “啊!可灼!真是见鬼了,什么风把你吹来?”莫柴克由衷高兴地笑:“我 们都很想念你漂亮的身影。” 可灼拍拍这位酒保的脸颊,注意到他羞红的脸色……柴克一直对她很好…… 可灼报以最迷人的微笑。“艾尔在吗?甜心?我要给他小步的重逢惊喜。” 柴克脸上的笑容迅速瓦解:“你不会是要回到他身边吧?可灼,你明知道他 是怎样的人。” “别担心,甜心,我会照顾我自己,他在哪里?” 虽然笑容充满自信,可她紧张得胃都可以搅出奶油。“喔,我了解艾尔,柴 克,我猜也是这样。”她眨眨眼,提起裙摆走向楼梯说:“祝我幸运。” 命令自己的手别再这么没用抖个不停,可灼站在艾尔房门前,趁还没改变心 意前,连敲三下。 她听见床上弹簧的轧嘎声,还有几声咒骂,然后门猛地打开。珍珠蹙眉站在 门旁,身上穿着一件带有污渍的丝缎袍子,一副不可一世、十足的妓女模样。 我可能也会受成这样。这个想法令可灼不寒而栗,但她仍装出高傲的微笑: “艾尔在里面吗?我想和他说话。”她没疏忽掉珍珠眼中的憎恶。 “珍珠,是谁?”艾尔粗哑的声音传到走道上。 珍珠怨毒地笑道:“是你的老相好,蜜糖,她说她想和你谈谈。” 可灼神色略沉,但一面对她从前的皮条客兼爱人,脸色又亮了起来。“啊, 艾尔,好久不见了。”在艾尔不定还来不及隐藏之前,可灼已经看到他眼中一闪 而逝的欣喜之情:她松了一口气,艾尔还想要她。 艾尔系好他的法兰绒睡袍,转向珍珠:“滚吧,我另外有伴了。” 这个妓女粘着他,舞蹈地像条蛇准备攻击:“为什么,你……”看到艾尔投 来的恫吓眼神,珍珠吞回原本要说的话,故意从可灼身旁擦身而去,差点把她撞 到门上。 “相信我一定惹珍珠不高兴了,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可灼说,解开披肩, 让它轻轻从手指上滑进附近的椅子。“你看起来很好,甜心,我想念你。” “怎么了?那个牧师的老二搞得你还不够吗?”艾尔放声狂笑自己讲的卑劣 笑话。可灼真想把他的眼珠子挖出来,不过,相反的,她也跟着笑,一面嫌恶自 己接下来不得不说的话。 “欧格病怏怏的,”她用涂满丹蔻的指甲在艾尔脸上拨弄:“像我这样的女 人,需要的不只是一个男人,欧格没办法满足我。” 艾尔拥住可灼,用力亲吻她,可灼觉得快吐出来了。“没人能像我这样让你 兴奋,宝贝,现在你应该清楚了吧。” 可灼挣脱出他的拥抱:“可是,看来你已经另寻新欢了,艾尔。”她故意略 显醋意地说。 “你是说珍珠?”艾尔看起来无法相信她:“她根本不能和你相提并论,宝 贝,可以男人总需要解脱,而且她本来就是个婊子。” 好个老奸巨猾的艾尔,自始至终永远不会改变的恶毒,可灼也注意到珍珠脸 上和手臂上的瘀青。 “如果我打算回来的话,还是受欢迎?”可灼弯起眉毛问道。 艾尔掩不住喜悦:“你知道我一直都只有你,宝贝,但这突然的改变是怎么 回事?我以为你已经不想再过妓女的生活,还听说你打算从良当个好女人。”他 从鼻孔哼出这些话,仿佛说的是脏话。 但对艾尔来说,可灼猜想,也许真的是难以忍受的话。 “我已经受够了好女人,那些禁酒联盟的女人对待洛莉如粪土,把她赶走, 只不过因为她和人上过床,有了孩子。” “我猜查斯一定很难过她走了。”很显然这倒带给艾尔无边的快乐。 可灼耸耸肩:“就像大多数的男人,查斯也是只求欢乐不要责任,虽然……” 她故意戏剧性地停了一下,整理一下发际:“查斯最近有点诡异。” “诡异……什么意思?我早觉得那混蛋有点毛病,还盖了座该死的教堂,老 天!” “嗯,也许洛莉的走对他真有超乎预料的影响,他一直说要扩建北极光,让 妓女加入营业,重新装潢整个地方,让它看起来更富丽堂皇。” 看到艾尔仓皇的神情,可灼差点放声大笑。她这位前任雇主,几乎没有任何 办法可以和查斯竞争,万一查斯真的实现这些计划,那艾尔铁定会关门大吉。 “我怀疑他会这么做。”艾尔安抚自己说。 可灼无辜地瞪大眼睛:“谁晓得?查斯打算在明晚举行一个非常盛大的扑克 牌局。” 艾尔嘲弄:“是吗?那混收自以为是全丹佛市最厉害的赌徒?大家都知道我 才是。” 她慢慢走到窗边,瞥向窗外,试着保持声音镇定,不露破绽:“查斯这次赌 局真的很大,据我所闻,连旧金山一等一的有钱人都闻风而至,到时候,北极光 一定会沉沦变为最……” “北极光?”艾尔走近可灼,粗鲁地抓起手臂令她转身:“芮查斯把北极光 当作赌注?” 可灼点点头,挣脱出手臂揉揉以恢复循环:“查斯认为这是很值得的冒险, 虽然,巴尔告诉我说,查斯认为自己不可能输。” “这个自大的笨蛋,”艾尔开始动歪脑筋,从他贪婪的眼神,可灼几乎可以 猜出他的阴谋。 “每个人都可以参加吗?” “我想……大概是吧,艾尔。可是赌酬很高喔!” “我有银履,如果姓芮的有意延揽妓女,那他应该乐于接手这个地方。” 可灼伪装出惊惶的神色:“可是,艾尔!万一你输了怎么办?” 艾尔狂笑,仿佛他根本不可能会输,完全不可能。“我也不打算输,可灼, 赌徒有上千种方法可以稳赢不输,如果他够聪明的话。”艾尔抚平胡须,沉醉在 胜利里。 “你是说诈赌?”可灼几乎无法掩饰语中的憎恶。艾尔真是人渣,真不知人 道是着了什么魔?还以为自己爱他。 “别管那么多,你只要负责回去告诉芮查斯,我也有兴趣参一脚。” “可是,艾尔!难道你不想……”可灼的目光在床上流连,但却无法让自己 说出那些话。 艾尔看看床,再看看她后摇头,可灼大大松了一口气。 “我们不要让芮查斯怀疑有什么不同,宝贝。你回去北极光,假装和牧师之 间琴瑟和谐。”他拥可灼入怀,狂烈亲吻她:“一旦我得到北极光,我就让你成 为这里的第一夫人,有你专精的做爱手腕,加上我的头脑,我们会很有钱的,宝 贝,相信我,看,你和我又在一起了。” 可灼的确在想,她满心挂虑着北极光,一心一意诅咒着郝艾尔下地狱,祈祷 查斯真如自己所形容的是扑克牌高手,一再期望,过了明晚,郝艾尔就会永远滚 出她的生命。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