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你假装忘掉过往,我独自活在回忆(5) “我还以为你一个人在医院会很凄苦的,没想到过得这么滋润。”浅夏也不 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话语里会泛着一股酸意。 林萧看到她过来,满脸带笑地冲她招了招手:“快过来,唐巧熬的粥味道老 好了,我还给你留了点呢。” “顾老师,我就先走了,等有时间再过来。”唐巧看到浅夏微微有些不好意 思,浅夏来不及阻拦,她已经离开了。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也是一棵毒草,也这么能招蜂引蝶?”浅夏在他床边 坐了下来,她喜欢和他斗嘴的时刻,像是已经忘记了所有忧愁。 “怎么?你是不是吃醋了?像本帅哥这样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可是很抢手的。” “还这么能贫,看来你的伤是好了不少吧?”浅夏说着,重重地在他的小腿 上拍了一下。 隔着被子,力道并不大,他却夸张地龇牙咧嘴:“浅夏,我这辈子要是残了, 你可要负责哦。” “好好好,我负责,到时候就把你娶进门让你干苦力。”和林萧在一起总能 很快乐,他是一个轻易就能把气氛调动起来的人。 她要谢谢他,如果没有遇见他,她的世界应该只是一片黑暗,永远没有光明。 林萧的伤口虽然缝了几十针,大概是因为浅夏的悉心照料,还有唐巧每天早 上不辞辛苦熬的粥,他的伤好得很快,不到半个月就全部恢复了。 拆完线,他整个人像个孩子一样在浅夏面前蹦了蹦:“你看,我这不是没事 了。” 她有些头疼地看着他像只猴子一样上蹿下跳:“好了,你别折腾了,这腿刚 刚才好,还是多休息休息吧。” “在病床上闷了这么多天,浅夏你陪我逛逛可以吗?”他没等她答应,就拉 着她往外走。 浅夏无奈地笑了笑,自知他只是想让她出去散散心。 她没有想到的是林萧竟将她带到了最繁华的商场,他挑选了一个纯黑色的小 礼服,问浅夏是否喜欢。 “为什么要送我礼服?”她有些不明白。 “学校过几天要举行舞会,你总不能没有一件礼服吧?”林萧将衣服塞到了 她的手里,让她去试穿。 她有些无语,默默地转身走到了试衣间。 在这个世界上,若还有一个人懂她、知她,则非林萧莫属。 知她虽然已经有了光耀的外环却依旧不喜欢与人交际,所以连一个礼服都不 曾拥有。 林萧看着从试衣间出来的浅夏微微有些呆愣,黑色的小礼服完美地衬托出了 她的身材,领口处缀满了蕾丝花边,这样一个低调却又不失气质的礼服,浅夏很 是喜欢。 她是在走出商场大门的时候遇见乔冬生与陆佩文的,两个人亲密无间地迎面 走了过来。 她悄悄往林萧的背后躲了躲,林萧也看清了走过来的两个人,他伸出手紧紧 地握着了她的手,似是在向她传递着一种力量。 陆佩文最终还是看见了她,热情地打着招呼:“浅夏,真巧,在这里也能遇 见你,谢谢你把画送来,我请你们吃饭吧。” “不……用谢,我们还有事……”浅夏说了一半却突然说不下去了,她能感 受到乔冬生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林萧握着她的手上。 他的眉头微微皱着,心里似是燃着一簇怒火,面向陆佩文时却带上了宠溺的 笑:“你说我们的婚床应该买个什么样的?” “浅夏,你要是有事就先走吧,我的婚期已经定下来了,你到时候一定要来 参加啊。”陆佩文满脸都洋溢着幸福的笑。 她像是一瞬间被电击中,身子剧烈地抖了一下,点了点头,笑着答应了。 世界像是突然在她面前停止了,她的脑海里不断回放的只是很多年前的一个 片段。 空旷的小礼堂,只有他们两个人,他站在舞台上,双手拢在嘴边,大声喊着 :“浅夏,嫁给我好吗?” 她知道他只是玩笑,却也满心甜蜜,学着他的样子也喊着:“我愿意。” 洪亮的声音在礼堂里不断回响,仿佛全世界都回荡着甜蜜与幸福。 浅夏再次见到陆佩文的时候,她穿着一身浓烈的黑,披了一件具有绚烂色彩 的大披肩,稍一晃动,披肩下缀长长的流苏也随之摇动,海藻般的长发散落肩头, 如此的风情万种。 她随着陆佩文在校园里漫步,两个人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浅夏,这是我和冬生婚礼的请帖,请你到时候务必要参加。” 大红的请帖,写着陆佩文和乔冬生的名字,下面八个烫金大字,喜结良缘百 年好合。 她的眼眶突然间就湿了,伸出手接住了请帖,手指抖得厉害。 像是这张请帖上布满了密刺,手指被刺得生疼,十指连心,所以她的心也才 会这么疼,疼到不能呼吸。 “谢谢,我……一定会去参加的。”她深呼吸了一下,抬起头来时已经笑靥 如花。 秋意阑珊,午后的阳光并不浓烈,照在人身上暖暖的。 浅夏又一次开口:“你和乔先生是怎么认识的?” 或许每一个女人都是这样,谈起最爱的人的时候都会满脸幸福,陆佩文的眼 底更是流露着浓郁的幸福。 “我和他是在英国认识的,那时候我一个人远离了父母,在异国他乡遇到他 感觉特别亲切。别看他现在看着很绅士,我遇到他的时候他却是个问题少年,整 天跟人打架。可是有一次醉酒的时候,他却一直抱着我大哭,我想他一定有过一 个让他刻骨铭心的人,后来我们就慢慢好了起来。” 她微笑聆听,脸上丝毫看不出有什么变化,良久叹了一口气:“真好,你们 能走到一起真好。” “浅夏,其实我一直很想让你当我的伴娘,不知道你愿意吗?”陆佩文充满 期待地看着她,她不知该怎样拒绝,最终点头答应。 既然心已经死了,何不让它死得更彻底一点? 任它被人踩在脚下践踏,让它再无半点喘息的机会,这样,就不会再有半点 念想了吧? 或许,这会是她与他生命最后的交集,从此将再无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