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爱大米(5) 一天,他们卖完山梨,在镇上逛到傍晚,玉兰提议去看电影。镇上没有电影 院,但满街都是录像厅,两人就选间规模大的进去看。录像厅都是循环放映,稀 稀拉拉没几个人,小米一看投影银幕放着的影像,就大惊小怪起来:“黄色录像 呢,不看了吧。” “不,”玉兰拉着他坐下,“五块钱票哩,要看。” 有人概括地说全民性教育一半是黄色录像完成的,这话肯定夸张,但对小米 来说却是事实。虽然那录像让他局促不安脸红心跳,但却把过程看了个明明白白。 他不时瞟一眼身边的玉兰,玉兰却很平静,旁若无人地盯着银幕看。小米明白了, 这是玉兰故意安排的节目,而且目的很明确。 回家的路上两人都没说话。半路上,他们在经常停留缠绵的地方心照不宣地 停了下来。小米无须玉兰的暗示和引导,运用娴熟地把录像里学到的手段发挥得 淋漓尽致,毫无障碍地完成了他们人生最重要的壮举。 “这是血,”玉兰说,“你记住,你是我的第一次。以后,姐就是你的人了。” 小米差点掉下泪来。他搂紧玉兰,仰望天空,看见一轮初升的明月,比任何 时候都大都圆,而且干净得跟清水漂洗过似的。 3 玉兰和小米是春节过后完婚的。虽然一切从简,但必要的体面和礼节仪式都 不能含糊。小米家的女儿们都出嫁了,但家境也被掏空了,轮到小米结婚就欠了 不少外债,不过总算完成了最后一件大事。小米父母年过花甲,身体一天不如一 天,父亲为操办小米婚事劳累过度,又受了风寒,跟着大病了一场,等勉强医治 康复过来,又欠下了一笔债款,实在是雪上加霜。 小米身为人子人夫,再也不能像个孩子那样了,看着家里几间很有些年头摇 摇欲坠的土砖屋,他知道以后要靠自己来支撑这个家了。但他不知道要如何去支 撑,好在娶了玉兰这么个能干的老婆,有了主心骨,也就不怎么去想事,整天陶 醉在新婚的柔情蜜意中。 玉兰在满足于小米对她孩子般的依恋的同时,也替他担起了当家作主的责任。 她首先拒绝了小米家急于传宗接代的要求,坚持先不生孩子。“我不想我们的孩 子生下来就跟着受苦,”她对小米说,“要生也要等条件具备了再生。” “要什么条件?”小米说,“我爸妈就等着抱孙子呢。” “现在不像从前了,只顾生不顾养,只顾数量不管质量。”玉兰说,“你看 人家城里人,只生一个,养得多好。我们也要那样,给孩子创造好物质条件,让 他无忧无虑地成长,以后考大学,做城里人。” 小米觉得自己目前的物质条件确实太差了,而且自己还是个孩子呢,要真生 个孩子,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养。还是玉兰有见识,看得远。 玉兰还有太多事要做:要在很短的时期内把欠下的债务还清了,要让年迈的 小米父母不再操劳安享晚年,要把家里的土砖屋翻修成像广东农村那种别墅式的 大瓦房……两人爱意绵绵之际,小米很喜欢玉兰靠在他宽厚的胸脯上,听她绘声 绘色的描述,跟她一同憧憬那美好的未来。 “小米,我们现在要多吃点苦,要多赚钱。我们的日子长着呢,别跟个饿痨 似的。” 她指的是小米不懂事,整天就贪恋和她缠绵。 小米很听话,也跟着想想事了。家里的事情安排妥当后,他们决定双双外出 打工。 玉兰不想去广东,那边的工越来越难打,小米肯定是受不了那种苦,加之经 济危机还没过去,能不能找到工还很难说。“我们去月城吧,”她说,“你大姐 夫不是个大官吗?让他给你找个事应该不难。” “我不想找他。”小米对大姐夫很没好感。 “大姐最疼你啊,大姐夫肯定会答应的。” 玉兰给大姐去电话把意思说了,大姐小进因为忙着孩子高考没回来参加婚礼, 满口歉意,就要他们来月城,说工作的事她要姐夫安排。 小米没什么好说的,小两口一起来到了月城。 大姐小进见到他们很高兴,尤其是这个比小弟能干得多的弟媳让她很宽心。 说起工作的事,小进说:“我还没跟你姐夫说呢,不过他一个副处长,安排个临 时工作不是个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