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刘国栋说:“黄小姐,你提出的疑点我表示赞同。其实,黄老先生的死,我们 已经议论过多次了。我看可以立案!但是,你爸爸是个非同小可的人物,要立就是 个大案!还得报送局里审批。” 这是两年前的雨君吗?她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脸上的红润不见了,变得憔 悴而苍白;人也瘦多了,颧骨突出,眼睑四周泛起黑氲;惟有那两只大大的眼睛, 还是与以前一样,那样黑亮,那样诱人,但此时,却闪出一股忧怨与冷漠。 “雨君……我终于找到你了!” “雨君,你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回避我?” “你还要我怎么跟你说呢?”她尽量抑制着自己,冷冷地说,“我不是已经对 你说过,我已经……不……不爱你了吗!” “我知道,这不是你的真心话!” “是真的!”她甩开他的手说,“我现在当面告诉你!”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在录音里,已经对你说得很清楚了。” 黄沛霖盯她一眼,冲出门,踉踉跄跄走下楼去。 容雨君感到那一颗颗珍珠就像一颗颗子弹穿透了她的心房…… 出了庄园,黄沛霖的大脑忽然出现一片空白。 他仰头望着天空,蹒跚着脚步,哈哈大笑着…… 黄沛霖到了中环集团公司总部。 瞿中信正在老总写字间里批阅文件,忽然听到秘书纪小燕在外间高声嚷叫。他 抬头瞅去,黄沛霖已站在门口。 纪小燕跟进来,问:“瞿总,要不要叫保安?” “沛霖,坐!”瞿中信站起来客气地招呼着,随之,转过脸对纪小燕说,“没 你的事了,你去吧!” “瞿中信!”黄沛霖没坐,站在那儿盯着他,“我一直以为你是很有上进心的 人……我妹妹那么喜欢你,我也以为她找到了如意郎君!可是没想到你竟……” “ 我又有了雨君,对吗?”瞿中信得意地反问他。 “住口!我不想听你这么称呼她!”黄沛霖吼道。 “你何必这样?咱们都应该面对现实。” “我是在面对现实,现实就是你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黄沛霖走近他,“我 问你,你是怎么骗取雨君的?” “我能骗她?”瞿中信往一边闪着,“她不是个痴呆,她是个有文化、有思想 的人。我告诉你,她早就无心于你了。” “你以为我还听信你的谎话?”黄沛霖步步进逼。 “我说的是实话。”瞿中信退后两步站住说,“我们俩在事业上有共同的追求, 我是她事业的最佳合作伙伴。” 黄沛霖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一拳打了过去。瞿中信闪过,哗的一声,重拳落 在玻璃窗上,玻璃碎片蹦跳着四处飞落。黄沛霖抽回流血的拳头,转身又朝瞿中信 冲去。瞿中信惊叫着跑出门外,黄沛霖豹也似地追出…… “沛霖!你要干什么?”刚刚赶到的容国梁,大叫一声,飞步上前将他拦住, “你是军人,你需要冷静!冷静!” 黄沛霖松开拳头站住,鲜血滴滴答答染红了地面。 “哥,你的手出血了!”黄嫣红想也没想,“哧”地撕下一片裙子,抓起哥的 手迅速为他包扎,血液很快渗透布面。 “这不行!快,快点儿去医院!” 入夏后,天气很快变得燥热起来。黄嫣红这几天没到公司去。因为哥的病还没 好,她要在家里照顾他。她征得哥哥的同意,给他的部队发了传真并附了医生开具 的证明,申请黄沛霖病好后立即归队参加训练。部队回话表示同意。还有,容国梁 叮嘱她在黄沛霖回部队前,要看住他,不要叫他再到外面去。 午后的阳光特别强烈,她把窗帘拉上,房间里的光线顿时变得柔和而温馨。她 坐下来开始校阅为爸爸立案的申请报告。 电话响了,她伸手抓起电话:“喂,国梁啊,你在哪里?” “我在刑警大队。你要求立案的事我跟大队长说了,他说要听听你的意见。哎, 你的材料准备得怎么样了?” “都打印出来了,我正在校阅呢!” “那你现在就来吧,我在办公室等你。” “好吧,我一会儿就到。” 黄嫣红赶到刑警队,容国梁在楼梯口迎住她。 “大队长正在接一个电话,先到我们办公室坐坐吧。”容国梁把她领进了刑警 队警员办公室。 黄嫣红从包里拿出材料递给他。他翻来覆去看了两遍,点点头,说:“嗯,写 得不错!走吧,到大队长办公室去!” “大队长,黄小姐来了。”容国梁站在门口说。 “坐,坐!”刘国栋从坐椅上站起来招呼。 黄嫣红走上去与他握握手,面带歉疚地:“大队长,给您和大家添麻烦了!不 过,我也是……别无他路。” “哎,不能这样说,这是我们的工作。” 容国梁把材料递上去:“这是黄小姐的申请报告。” 刘国栋接过来仔细看了一遍,抬起头说:“黄小姐,你提出的疑点我表示赞同。 其实,黄老先生的死,我们已经议论过多次了。我看可以立案!但是,你爸爸是个 非同小可的人物,要立就是个大案!还得报送局里审批。” “大队长,我提出的疑点都是有依据的!” “这我知道!可是,万一局里……” “局里不会不批吧?”她贸然打断他。 “我是说,万一局里提出其他疑问,你得有所准备。” “哦……对不起!我会的,我会的!” “还有,立案的事,除了你哥,你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刘国栋一脸严肃地说, “否则,会给我们的侦破带来麻烦!”他接着又问,“瞿中信还住在你家里吗?” “他早就搬到公寓去住了,现在很少去我家。” “那就这样,你回去等消息好了。” “谢谢!”黄嫣红起身告辞,容国梁陪她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