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刘国栋站在院子里喊:“国梁,你过来一下。”刘国栋的神情有些严肃,“你 上次好像跟我说过,你姐姐……现在与瞿中信同居?” “是的。”容国梁顿了顿,说,“我刚知道不久。” “那,”刘国栋蹙起了眉,“这个案子,你应当回避!” “大队长,这个问题我想到过。”容国梁显然早已经过深思熟虑,“可是,这 个案子是我提出来的。再说,黄家的很多事情我非常了解,这对破案会大有帮助。 还有,我姐虽然跟瞿中信同居,但她仅仅是给中环公司搞研究,我相信,我还可以 通过她,从而了解到一些别人不可能了解到的东西!” 刘国栋沉吟一会儿,说:“这我做不了主。” 容国梁急了:“大队长,我正式请求参加!” 刘国栋拍拍他的肩:“别急,得请示局里。” 黄嫣红走了,黄沛霖也没闲着。 下午黄嫣红一走,他就来到了中环公司总部大楼。了解到瞿中信正在楼里办公, 他便到对面的咖啡馆里盯着中环公司大楼的门口等候。直到晚七点,才看到瞿中信 走出大楼。他走出咖啡馆招了一辆的士追随而去…… 瞿中信的车在芙蓉酒楼前停住。他看见,瞿中信下车后对司机说了几句,自个 儿往酒楼里去了。司机停好车,去了旁边的一间歌舞厅。瞿中信吃请或宴请,除了 女秘书,是从来不要公司其他人陪的,但今晚他没有带女秘书来。 黄沛霖在酒楼附近隐蔽了近两个小时。已近晚十点了,瞿中信还没有出来,他 的司机在歌舞厅里也没有露面。 黄沛霖耐心地等待着。他在心里盘算着:今晚,该怎样惩罚一下这个无耻的东 西?支队的来信和电报他都看了,部队要进行野外训练缺少教官要他尽快赶回去。 这是命令,他不能不执行。但是他绝不能就这样窝窝囊囊地走。归队之前,他一定 要教训教训瞿中信这个狗东西,否则,他无法咽下这口气! 瞿中信终于出来了。他是在朱诚的搀扶下摇摇晃晃从酒楼里走出来的。两人似 乎谈犹未尽,仍边说边往停车场走。 黄沛霖在暗处盯着他俩,抢先一步进了停车场。 朱诚在响水一带,红道和黑道上都有不少狐朋狗友。红道上,他自己有遮人耳 目的众诚医药公司,但他真正的发财之道却是在黑道——利用生产药品掩护贩毒, 才是他的得意之处。他曾与瞿中信打过几次交道,但两人之间的交情并不深。黄宗 福在世时,他不敢轻易向中环公司伸手。中环公司的威信是靠黄宗福的正义树起的。 现在瞿中信是中环公司的老板了,他决定要拉上这根线,这可以使他在响水更能站 得住。所以他三番五次地邀请,终于把瞿中信请到了这里。 “瞿老板,我这批药就请你多多关照帮忙了!” “你……你放心,我跟业务部说……说一下,先要你的货就是了。”瞿中信的 舌头有点儿发硬,已不大听使唤,“我……我也可能有事要找你,到时候,你…… 你可不要推脱!” “我朱某在响水你还不知道,红道黑道都有人,您要有事尽管吩咐,只要我一 句话,没有办不到的!” “那……我……我就告辞了!” 朱诚亲手为他拉开车后门扶他上了车。 汽车离开酒楼停车场缓缓驶向海滨大道。 瞿中信打着酒嗝胃里直翻腾。 汽车忽然剧烈颠簸起来,瞿中信被颠得直想呕吐。他睁开眼把目光投向车窗, 车外明亮的路灯不见了,四周一片黑糊糊的。他这才猛然发现汽车正颠簸在一条通 往海边的小路上。他不由大发雷霆:“你昏头了!车往哪儿开?” 黄沛霖回头冲他笑笑:“送你去一个该去的地方!” “是你?”瞿中信惊得一下子醒了,“你怎么上的车?” “别忘了,”黄沛霖冷冷一笑,“我是特警!”说完,他加大车速施展出高超 的特种驾驶技术。汽车在凸凹的小路上蹦跳着飞奔。瞿中信被颠得翻来滚去呕吐不 止。 “停车!你——停车!”瞿中信在后面嚷叫着。 “瞿中信,你就等死吧!”黄沛霖哈哈大笑起来。 瞿中信急了,扑上去从背后紧紧扼住了他的脖颈:“我掐死你!掐死你——” 黄沛霖被扼得血管暴凸涨红着脸一时无法呼吸,他一手握住方向盘,另一只手抓住 瞿中信的手腕狠狠朝外一扭,瞿中信“哇”地大叫一声痛得滚到了一边。 黄沛霖一个急刹车,跳下来将他拉到了车外。 然后拳头脚掌暴雨般地落在瞿中信的身上。 瞿中信“哇哇”叫着抱头在地上翻滚。 歇了一会儿,他抓起瞿中信走向悬崖…… 瞿中信惊恐地:“你、你整死我,你、你也活不成!” “那咱们就同归于尽!” 黄沛霖拖着他,一步步走到了悬崖边沿。 瞿中信眼看没指望,绝望中忽然眼珠一转,喊道:“黄沛霖,你是个武警,你 怎么可以随便杀人?!” 没想到,他这一喊,还真的救了他的命。 黄沛霖听了心里“咯噔”一下,猝然站住。是啊,我是个武警,我怎么能这样 做呢?……他终于清醒过来,但忿恨的火焰仍燃烧在胸中难以平息。他猛一下将瞿 中信从崖边拉回,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他攥紧拳头,默默凝视着滚滚的大海。浪涛汹涌扑来,猛烈地冲击着海崖…… 风云骤变,世事难料。谁也没有料到形势的发展对黄沛霖极为不利。 几天后,瞿中信撕破脸,委托律师张宏亮拿着医院的检查证明,到刑警大队状 告黄沛霖伤害罪,要求以法严肃论处。同时还给黄沛霖的部队发了传真,向军事法 庭提出了起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