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故居 在见到李尚慕的第二天,一封神秘快速交到了孟雨菲的手里,打开之后,里面 是一串钥匙和一份房产地契,熟悉的挂坠、熟悉的地址,她的手慢慢的收拢,把钥 匙紧紧的握在掌心里。 跟吴妈说了声,从别墅出来,她一路油门踩到底,自从房子被法院查封没收后, 那个地方,她一直都能进去过。 她也曾经试过把别墅买回来,但法院说已经有人竞拍下了她的小楼,就算她开 出了天价,小楼的新主人始终没肯把它让出来,她没有想到,那个新主人,竟然是 李尚慕。 他当年不是已经选择娶方怜了吗,为什么他还要这样做? 或许,他只是为了让良心好过一点。 把车停下了铁门之外,茂盛的花草,高大的树木,那些窗帘,是她跟父亲一起 去选的,墙壁虽然已经有点剥落,但并不影响小楼的优雅和精致。 在早晨和暖的阳光之下,孟雨菲一个人走进那雪白的三层小洋房,踩着那光滑 的大理石,客厅什么都没有变,沙发上那个粉红色的抱枕,桌子上粉蓝色的格子桌 布垂在四个角,还有她的拖鞋,也是粉红色的,整齐的摆在门口。 李尚慕这样做,是为了忏悔吗,只可惜,已经太迟了。 想到父亲吐血而死的画面,她的指甲掐进了手心,却感觉不到痛,有点湿润的 双眼,她的眼前浮现出那个慈爱父亲的身影,似乎他随时都可能从厨房探出身来, 问她喜欢吃些什么。 那时候的她,会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着父亲的话,她会乖乖的坐在沙发上等他 出来,然后每隔几分钟就要叫一次爸爸。 父亲的声音,暖暖的,如此温柔,如此的慈爱,是他陪着她长大,给予她最好 的一切。 可是现在,那个人已经不见了。 那个会用清亮嗓音温柔叫她小宝贝的男人,真的已经离开她了。 他已经长睡在地里,她再也看不到他脸上温柔的笑容,看不到他那双因为思念 母亲而略带悲伤的眼睛。 不知不觉间,止不住的眼泪糊花了孟雨菲的视线,缩在的角落里,她嘤嘤的哭 泣着,轻轻的叫着爸爸。 心如刀割的走进父亲的房间,还是那些家具,还是那张床,床边的柜子上,是 他们一家三口的幸福合照。 没有灰尘的房间,明显有人定时打扫和整理,沿着走廊去到她的房间,一片粉 红色的梦幻公主房,当年的她,的确就是父亲捧在手心里的宝贝。 把窗子打开,孟雨菲抱着双膝坐在落地窗边,早晨的露水还没有褪去,花园里 的一草一木都是那样的生机盎然。 那秋千,是李尚慕给她造的;这房间里的所有布置,也是他亲手弄的;可就是 这个男人,在一夜之间把她从天堂推进了地狱深渊之中。 她不会原谅他,她的父亲死了,就算他做出再多的补偿,也无法让她的父亲活 过来。 双眼有点涩,她侧过头,墙壁上,是父亲搂着她的照片。 “父亲,您在天上看着我了吗?” “我嫁人了,我过得很好。” “您有外孙了,下次我会把儿子女儿带过让您好好的看看他们。” 冷清清的四周,孟雨菲斜靠着窗玑不想离开,等心情平复了些许,她踩着露水 走进花园,看着温室里那些被精心打理的兰花,她的心情又是一阵紧缩。 后院的地方,是一片僻静的空地,肆虐的绿藤已经爬满了院子,杂草从墙缝地 底钻出来,周边长满的野草,把幽雅的鹅卵石路给淹没了,簇拥着那个被人刻意遗 弃的小屋,劣迹斑斑的外墙,孟雨菲目光掠过一丝冷厉。 五年前,就是在这里,她撞破了李尚慕和方怜的奸情,那个伪善的男人,彻底 把她的心伤透。 在小楼里转了一圈,物是人非的景象让她感触颇大,幸好她遇见了欧烈,要不 然,现在的她或许正飘泊在某个冰寒脏乱的地方。 母亲的房间,只有她和父亲可以进去,打开门,扑面而来,似乎还有淡淡的桅 子花味道,那个如温柔的江南女子,那个常常带着微笑的母亲,似乎只在她的记忆 里存在过。 沉甸的伤感,却被清脆的手机铃声打断,她已经出来太久了,忘记了家里还有 两个调皮宝宝等着她回去。 锁好别墅大门,穿过花园时,站在她眼前的男人,她微愣了一下。 这样的笑容,这样的温柔表情,这样的李尚慕,似乎又回到了五年前,他总爱 用灼然璀璨的眼神看着她。 “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看着孟雨菲,李尚慕的双腿像灌了铅般,如此沉重,用尽全身仅剩的力量,他 一步一步走过去,缓缓在孟雨菲的面前站定。 他看到她的眼角还有湿痕,他很想把她搂在怀中,轻轻擦掉她晶莹的眼泪,他 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少了,他只想在最后的日子里得到她的原谅。 但他知道,他和她已经彻底不可能了。 “菲菲。” 没有声音,花园里突然平静的可怕,看着孟雨菲冰冷的目光,李尚慕心里一紧, 麻痹的心脏,好像已经死了一样,连跳动都感觉不到了。 想抬起手,但李尚慕觉得自己身体里面的血液正在急速的变冷,似乎要凝固, 不能流动,疼痛的感觉,他似乎听到了鞭子打在他身上的声音,一声又一声,沉重 的压在他的胸口,闷闷的,让他透不过气来。 已经快中午了,天空是湛蓝的,飘浮着洁白的云朵,美好的记忆,似乎正在这 死一般的沉默当中慢慢的消失,化为灰烬。 仍然没有说一句话,孟雨菲侧身从李尚慕的旁边走过,他想抓住她,但手最终 还是僵硬在半空。 紧紧闭上的铁门,银色宝马快速驶离了别墅,李尚慕久久的站在原地,空洞的 眼神,他什么都听不到,冰冷的血液在叫嚣着痛苦,垂在身侧的指尖,苍白、冰凉、 僵硬,像要死了一般。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