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老贫协将那乳头,完整地含到了他的口里。他想加重,狠狠地嘬一下,心头就 热一下,再嘬一下,再热一下,他感到口里含的是一颗珍珠。我怎么会有这么大的 福气呢?口里含着颗珍珠,人家让我吻着,嘬着,我是个逑!美得他就热泪盈眶了。 乔巧儿长着两条修长的腿。女人的腿长,女人的身材就必定出众。直溜溜的两 条腿,棉桃似的又白又软,呈现在男人的眼前,甚也不用说,这已经是召唤了。 乔巧儿扭动着身体,这是她让自己的生命在放歌。原来,性爱不是男人女人想 去坏,乃是一种欢乐。什么时候,人类敢于承认性爱不是想去坏,那么人将不再虚 伪、则是向着文明进了一步。 乔巧儿说:“真好。” 老贫协说:“真香甜啊。” 两个人抱到一起,都感到灵魂升了起来。 于是你亲我一口,我亲你一口。 他们像个小孩子,你说吃个舌头吧,我也说吃个舌头吧。你说时间长点儿,我 也说时间长点儿。你说别急,我也说别急。你说别一下做完,我也说别一下做完。 你说这样心里美妙,我也说这样心里美妙。你说天天这样,我也说天天这样。你说 一夜都不能少,我也说一夜都不能少。你说撒个娇吧,我也说撒个娇吧。你说心里 还想不想更好,我也说心里还想不想更好。至于什么才是个更好,都不说,你笑笑, 我笑笑,便做了起来。 乔巧儿握住了男人的那棵生命的大树,她柔声细语,撒着娇道: “我要叫你回家。”。 “你说甚?”老贫协怔住了,“你要叫我回哪里?” “我说叫你回家。” “回家?”老贫协更为纳闷儿,“我这不是在家嘛。” “你可真笨。” 老贫协仍然是云里雾里。 乔巧儿就拨动那条生命之根,悄声告诉他: “我想叫它回家。” 乔巧儿这样说着,她那孕育生命的河流已经是潮水涌动,漫过了堤坝。而这片 湿润的沃土,是多么渴望有人来开垦,有人来绿化。 “咱回家吧。”乔巧儿深情地说。 回家!原来这是爱情的最高境界。老贫协这下完全理解了。 听明白了,他就跟着特别地振奋。心想,这个女人可真不一般,她能把做爱说 成是回家!家,多么温暖啊。回一趟家,在农村,便是压一趟饹!多么具有吸引力。 老贫协就下了狠劲儿,他要美美地爱一回乔巧儿。 “回。”他洒脱地喊着:“叫我给咱好好回。” 当他搂住了乔巧儿时,激动得他直想撒野。不撒野,似乎那股激情就宣泄不出 来。但他克制住了自己,还是很干净地说: “叫我给咱把树栽上。” 他很会文明。 两个相爱的人在做爱,这不是奸尸,不可能不言不语。相爱的人在相爱,就都 想把心里的激情掏出来,说一说,美一美,碰一碰。 老贫协一边栽着树,忙活着,他并且给乔巧儿想了个爱称: “娇娇!咱这是在弄甚呢?” 乔巧儿就羞涩地说: “回家。” 老贫协就说:“我这是回谁的家?” 乔巧儿说:“你的家。” 老贫协说:“真是我的家?” 乔巧儿就说:“就是你的家。” “我这是不是已经到家啦?” “你现在已经进家了。” “那你说,你是不是我的娇娇?” “我是。” “那我是回我娇娇家啦?” “你就是回你娇娇家了。” 老贫协又说:“娇娇你是我的家?” 乔巧儿就说:“娇娇她是你的家。” 老贫协忙得满头大汗,最后就响亮地喊了一句: “啊!我有家了。” 乔巧儿欢乐地享受着生命之根破土而动的那种舒畅和幸福。她说,她从来没有 这样地好过。她说,她还要这样。她说,她要永远这样生活下去。她就紧紧地抱住 了她身上的这个男人,她叫他好好浇水,好好种树。 老贫协栽树栽得十分牢靠,他把根深深地扎进沃土里。他一边插着那树根,一 边奋力地夯着,呐喊着。 天亮时,栽完了几趟树,丰收了。老贫协就搂着婆姨,抚摸着她,感慨万端地 道: “女人真好。光荣算个啥。” 第二天清晨,大队长上来了。 猪圈里的风波没有解决,他要前来处理,谁叫他是后沟村的一把手呢。其实, 不叫他来他也要来,因为大队长特别喜欢这场风波,这场风波是个桃色的,它像一 股劲风,吹拂得大队长心间翻起了一串串的浪花。乔巧儿那张漂亮的脸蛋儿,分分 秒秒都在他眼前挥之不去,现在他已经找不着魂儿了。 大队长也很担心,不知道乔巧儿是否已经离开了老贫协的家。如果乔巧儿走了, 她已经不在后沟村了,那么,无论你是多么稀罕人家,也晚啦。这会儿他真恨自己, 昨天火药味儿太重,太左,他缺乏领导艺术。本来,话是可以这样说,话也可以那 样说,为啥非说绝了不可呢。宁吃过头饭,莫说过头话。他担心着,他不能饶恕自 己。 大队长爱女人,这是他天生的柔情。头几年,他搭上了邻村的一个小寡妇,就 是因为那个小寡妇的模样俊。为了能和小寡妇睡觉,他可以摸着黑走山路,趟出十 几里地,跑到小寡妇住的村子里,两人上炕玩一回。每次去约会,他都要扛上半袋 子面粉,算个仁义。肩头扛着半袋面粉,一路爬坡下沟,人该有多累。况且,完事 之后,他还要趁着夜色的掩护,再趟出十几里地,悄悄地回到自己的家中。累成这 个样子,图个甚?图的就是个漂亮女人。 在大队长的眼里,乔巧儿要比小寡妇漂亮多了。她是弯月眉,小口口,柳树腰, 大屁股,简直是个迷人的精怪。小寡妇跟她不是一个台台儿,一个是洋芋蛋儿,一 个是嫩白菜。要是能把乔巧儿搂到怀里,亲个口口,谈笑谈笑,再压上一趟饹,那 该是个甚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