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他睡了吗,躺在客栈床铺上假寐的司空星儿默不作声地猜想。 修长细致的十指习惯交扣著,优雅地搁置在自已单薄的腹部之间,并随著她 那平稳的吐呐缓缓起伏,彷佛正在等待些什麽似的。 半晌,她终於按捺不住,摸黑走下床,在伸手不见五指的一片漆黑当中整理 行装,不得不小心翼翼的放慢每个动作,以免欲速则不达,若是惊动隔壁房的他 那可就不好了。 只不过,一想到竟然是以这种不告而别的方式跟他说再见,她心头不住泛起 一股艰以言喻的苦涩,莫名的不舍牵动她情绪微微波动,欲走还留之情,不禁油 然而生…… 然而,她却找不到半点理由说服自已留下来呀。总不能因为一时莫名其妙的 感觉,便放著无欲的死活不管了,她办不到啊! 所以了,她非走不可! 拿定主意後,司空星儿摸黑寻找出路,好半晌才走到老旧的木板门前。 不待司空里儿将门扉全拉开了,一阵彷若嘲讽的戏虐笑声,已然率先钻入她 耳里。 紧跟著一抹彷加白昼的伟岸身影,瞬间映亮她灿亮如星的眸子,突如其来的 强光,令她感到一阵眩然不适,脑袋瓜顿时乱成一团,司空星儿尚未来得及做出 任何反应,对方魔魅富磁性的嗓音已然在她耳边响起。 “这麽晚要去哪里?”他明知故问,当然不会蠢到不知道她想不辞而别。 她就这麽急巴巴的想赶去云雾谷? 不知是他声音太过魔魅慑人的缘故?抑或者她做贼心虚?一见到他,她第一 个反应便是立刻退至门後。 “我……睡不著,出来透透气。”她缓缓抬起睫长加扇的美眸迎视他,免不 了又是一阵心虚。 反观妖刀释双手抱胸,倚墙飒立的玲魅身姿看上去有几许慵懒。 虽然听起来没什麽说服力,不过能在这般短暂时间里想到藉口塘塞,她的表 现算是镇静的了,他下意识扬起潋赏的弯弧,并不念著拆穿她那差强人意的谎言。 只是他那多年来一直隐藏於血纹面具底下的俊脸,忍俊不住地邪扬起薄如蝉 翼的菱唇低笑,低柔富磁性的迷人语丝,轻快地自他喉间逸出:“是吗?” 他那夹带著障障经笑的邪扬嗓音,绝对有著勾魂慑魄的魔力,居然撩拨得司 空星儿一时精神恍惚,而且她这神情,彷佛还带点某种况味不明的莫名情怀哩。 见她美丽的眸子彷若交织著复杂情怀,妖刀释邪魅的俊容随之一灿,得知自 己正一点一滴穿透她心扉,内心狂喜言语无法形容。 就在她神情迷雕之际,他默不作声的走向地,扬手迳自桃起一小撮她的如丝 黑发在手中赏玩。 这般滑腻如绸缎的触感他再熟悉不过了,一如他珍藏於怀中至少已有十年之 久的青丝,散发著相同的淡淡清香。 他轻叹,凝望她醉人的脸庞流露出某种渴望讯息,她的心几时才能不再萦绕 著那株蓝影呢?他发现自己开始不耐烦了。 每每想到这问题,妖刀释还真是乱失望一把的,忽地放声飒爽一笑,深不可 测的黑眸隐约射出一道库冷,看样子他必须得加把劲儿才行了。 “啊!你要做什麽?”她不住惊呼一声,反应慢半拍,全然不知他几时靠得 这麽近? 然,错愕之馀,她心中更是迷惘,想不通这毫没来由的情牵意动,究竟从何 而生?竟可以搅得她心湖为他泛起阵阵涟漪? 随即她心一骇,忍不住想起他霸道的宣示,那句曾经短暂慑去她气息的誓言。 她是他的人! 老天爷!是怎麽了她,好端端地又想起这事?一时鬼迷心窍了吧! 她眉心一拧,始终不愿正视如麻紊乱的心扉,不肯承认对他已动情的事实… … 啊!岂会?这大荒谬了! 他眼底跃动的浓烈深情无庸置疑,奈何司空星儿却拒绝迎视他深情浓浊的眸, 宁可选择狼狈地逃开那样炽烈的逼视,怎麽也不肯多加置喙一番。 一 “别紧张,我只是想好好看看你。”他一笑,凝视她加玉凝脂般的脸庞更添 一丝贪恋。 看就看,有需要靠得这麽近吗?她垂首暗忖,茫然无措的表情,全落入妖刀 释那对别具深意的黑潭子里。 冷不防地,妖刀释进一步地以手轻抚吹弹可破的芙颊,顺势滑过她输廓分明、 精致五官的举措令她身子当场瑟颤了下,下意识向後追了几步,宜至背脊抵墙, 再也不能挪移分毫为止! 他半眯起邪俊勾人的瞳眸打量她。 眉如月、眸加星,至於这色泽瑰丽的唇瓣嘛……好诱人哪! 他故意让自己冰冷无温的假唇悬岩在她芳唇上方几许,邪扬的薄唇逸出浅浅 低笑。 但见他双掌贴住墙壁圈出方寸大的距离,当场令她动弹不得。 她没想到这麽一追,反而使自已陷入後退无路,前进无门的窘境里。 此刻追悔已无用,只好坦然面对被他固若金汤般的双臂圈箍住的事实,相信 他还不致於对自己做出太过逾矩的举动才是。 但,他性子一向狂妄莫测,难保他不为人知的兽性一面,不会在此时发作啊? 万一他心怀不轨怎么办?以她一介乎无缚难之力的弱质女流,怕是只有任人 宰割的份了。 她愈想心愈寒,瑟缩颤动的身子使她内心恐惧提前一步曝了光,沉入他探邃 的眸子,竟惹来他一阵又一阵朗朗飒爽的开怀大笑。 这有什麽好笑的?她丈二金刚摸不著头脑,小脸微微恼红。 她该不会以为,他会对她做出什麽禽兽不如的事情吧?妖刀释邪眸半眯,望 著她那瞬间由白反红的双颊,更加证实自己的想法无误。 不片刻,司空星儿立即从他戏虐的笑声中,发现自已想法已被人洞悉的事实, 双颊不由得胀得更红了,巴不得找个洞钻进去算了。 见脸皮薄的她羞赧得无以复加,妖刀释当下第一个反应,反而是纵容笑声吞 天盖地,毫不留情地席卷了啼笑皆非的她。· 司空星儿脸色难看极了,终於隐忍不住嘲他大吼道“三更半夜笑得这麽豪迈 奔放?甭说活人不堪其扰了,当心连死人都被你给笑醒!” 他这笑……好吵、好可恶哪! 她数落连珠炮似的娇叱声音比起他的笑声,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惜她 当局者迷,浑然不觉罢了。 趁他注意力分散之时,她想乾服从他臂下钻出来算了,免得行动一直受制於 他人。 怎料天不从人愿,妖刀释根本没镶她有将想法诉诸行动的机会,倏地将两人 距离拉拔至寸毫之差,好似稍微大喘下气都是危险的。 四目交接,他炽热的眸光霸道地刺入她闪避不及的灿眸。 她挣扎著想逃却徒劳无功,身子早禁不住他如火似焰的灼视,而融化作一滩 泥巴,成了名符其实的软脚虾。 搞不清楚他究竟意欲为何,司空星儿只好硬著头皮柯破沉默:“你打算就这 样一直僵持到天亮?”她全身紧绷,好像进入备战状态似的累极了。 妖刀释忽然一笑。 “来吧,先去看样东西再去云雾谷也不迟。” 一语方尽,妖刀释迅即握住她纤腕反身离开,疾风般的速度简直快得令人匪 夷所思。 啊?他刚刚说……云雾谷? 他怎知道她要去云雾谷? 司空星儿错愣得连开口问清楚是怎么一回事的时间都没有,一转眼,人已被 他拉出了客栈外,飞快地朝著一处她不熟悉的荒郊野林迈进。 被他楼於怀中在荒杯道上奔驰许久,司空星儿延途一直盯著他随风款款飘袂, 更增添几许狂魅气息的飒爽英姿,不禁呈现出短暂失神的状态。 他速度渐缓,甚至不再前进,也就是说,目的地到了?她满脸狐疑地看著他。 “跟我走。”他低柔地命令著,魔魅如风的身影在她眼前一闪即逝。 她稍稍一愣,见他就在前方不远处等自已,司空星儿三步作并两步,快速地 跟上他,好奇他垂首凝睇的眸光,司空星儿迎上前一看—— 霎那间,她双目一瞠,噤声了。 胸口好像突然遭人以利刃穿透过般,痛得快要晕眩过去,猝不及防的事实震 愕得她几乎语不成句,却凄怅冷绝地笑了,而後她心田扬起一阵陌生快感,生平 第一次这般冷血无情地看待已逝的生命只觉得痛快,没有怜悯,原因是墓碑上刻 著的人名是索命帖,尘王萧! 她毕生的仇,毕生的恨! “这碑……他不配有!”她瞪著含泪带恨的眼,对著墓碑上的人名咬牙啤道, 那神情恨极了。 哼!像他这种杀人如麻的邪魔歪道,死後根本连归宿都不配有。 “人死一了百了。”这番话从他这个杀人凶手的口中说出来,显得格外讽刺。 既然当初杀人没有半点仁慈,又何需在人死之後才来念及过去同门情谊,为 例落尘土的人立墓悼念,此举岂不矛盾?恐怕连死去的尘玉箫都要不耻他的惺惺 作态了吧。 司空星儿冷哼一声,冷然放口:“死,动摇不了我依然恨他入骨的事实!也 换不回我爹的一条命,” 弑亲血仇不共戴天,绝不可能一笔勾消,休想她会宽恕他! “既然你那麽恨他,何不毁鞭尸?”他口气平淡得好像毁人墓鞭人尸体,是 件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好!”她正在气头上,不把他话当一回事。 而妖刀释出人意料的举措,也在下一瞬间狠狠震愕了她:他疯了吗?她随口 说说他居然也能当真! “住手!”她倏然瞠大晶亮的灿眸,不敢置信他真的诉诸行动! “怎麽?怕看到腐烂的死尸?”他邪肆一笑,演这:“放心,依照时间推断, 里。头大抵只剩下一堆白骨了,绝吓不著你的。” 尚看不清楚他腰间的红莲妖刀几时出了鞘,司空星儿当下只觉刀气旺啸,走 势如雷霆万钩般相当骇人,竟连衣裳也抵挡不住地微微飘袂! 见他犹不肯罢休,一股怒气直冲脑门,她不要命似地冲上去抱住他手持凛凛 妖刀的右臂。 “住手!快住手啊你……人死都死了还鞭什么尸啊!如果鞭尸能娘我爹活过 来的话,那麽我告诉你,根本输不到你动手!”她极其恼怒地吼。 妖刀释住手,绝对不是因为她的恫吓奏效,而是碍於她眸中闪烁的泪光猛地 沉入他冷绝的心扉,一下子全教她的泪儿给融化了。 “别哭……”他柔声轻哄,知道自己吓著她了。 三更半夜要她面对弑亲仇人的尸骨的确残忍,女儿家的胆子能有多大,他又 不是不知道?方才一定是疯了才会过她面对这一切! “你太过份了!”她红著眼眶指责,盛满泪水的眸滚下几颗晶莹发烫的泪珠, 滴在他那双杀人如麻的手背上头,从不曾觉得不知所措的他开始感到微微不安。 “对不起……”他哑著声,恨不得吻去她的泪,可惜他不能!他的脸注定一 辈子都这麽禁锢著,永远见不得光。 , “别说了!让我静一静好吗?”她仄身跑到树荫底下坐了下来,一头埋进两 腿膝间,声如泣血,泪如雨下。 他默默地走她身旁坐下,静静望著她哭得像个泪人几的模样,一颗心不住都 发愁了。 良久,她抬起挥洒过度红肿的泪眸,嘶哑著声问道:“是你杀了尘玉箫?” 本就清丽动人的小脸经过泪水洗涤过後,更添几许柔媚,令他眸光为之一亮, 好一会儿都离不开。 难得地,妖刀释一改狂妄无人的作风,只“嗯”了一声当是回启。 “人真是你杀的?”她会再次追问的原因是,他与万教公敌天魔官作对,实 在是太危险了。 “难不成你认为我没有这份能耐?”他沉声一问。她那好似他没这个本事的 口吻,惹得他些微不快。 “不!我只是不明白你……”她摇头,绝对没有藐视他的意思。 “不明白我为什麽要杀他?”他眸光一凛,彷佛洞悉她的想法。不待她回答, 他继续说:“理由很简单,因为他非死不可。” 因为她,所以尘玉箫非死不可!十年前他就说过了,她的仇、她的恨,他一 肩扛下了。 “你为什麽这麽做?”她要知道他所谓“非死不可”的理由究竟是什麽。 “你确定答案你承受得起?” 他别具深意的看她一眼,不确定她的心灵在承受那样毫无预警的冲击後,还 能腾出一丝空间,倾听他按捺了十年之久的浓烈情意?能现在说吗?他积压十年 的情意…… 也许当他一吐满腔情意後,她又会问他为什麽喜欢她?十年前她不过是个三 尺童蒙,甚至还没开始发育,他无端恋上一个小娃娃岂不怪哉?莫不成他向童成 癖的怪疾? 妖刀释眸底蓦地掠过矜冷,不愿承认异於常人的行径,遗传自那个极度眷恋 变童的变态父亲:东方澈!想起面具下那张加出一辙的脸孔,简直令他作呕! “别卖关子,快告诉我。” “因为他是你的弑亲仇人。”最後,他还是选择以保守的方式,这出惊人的 事实。 司空星儿闻言一愕,她的弑亲血仇与他何干?他实在犯不著为了她淌这浑水, 去摺惹一个全天下人莫不敬而远之的嗜血组织啊! “可他是天魔官的人啊!”她红肿的眼眶因为潋动再次盛满泪光。 一阵感激、一阵感动,还有一阵无由地……心疼。 他怎麽可以这麽狂妄!他真以为自己武功盖世天下无敌了吗?这个狂妄又自 负的笨蛋!她又气又感动。 “又如何?我不怕。”他不以为然的耸耸肩,语气不自觉轻扬,听的出来他 完全无畏。 他不怕,她怕啊!一个无欲便足以令她柔肠寸断,她不希望连他也出事! 想著,泪儿又夺眶而出了。他伸手,温柔的拭去她脸上的泪水。 她身子震愕一颤,却不想阻止他。 “你怕吗?”她是怕天魔官?还是怕他出事?他暗忖,多麽希望她的答案是 後者。 “不像你不知天高地厚,连分寸都不懂得拿捏了!”她娇叱,直指著他鼻子 叨念的模样,就像个老妈子似地。 吆!她又瞧他了! 他真想跟她说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是她,从来就没有人敢这样不把杀人如麻的 火红莲·妖刀释放在眼里,而且还屡次质疑他的能力哩。 但这一次,他非但不生气,反而还想笑。呵…… 他放纵自己低笑出声,而她却苦著张脸,愁眉不屐。 这夜,他们之间的互动变多了。 她不再嚷著要去红梅镇,因为她知道他一定会带她去。 妖刀释不是不知道她去纽梅镇做什麽,为了救那个忘却组尘的无欲公子,她 可以义无反顾、不惜一切,但他呢?反而要救自己的情敌,哈,可笑。 他是狂妄不羁没错,不可否认的,也痴傻得可以。 从他十年前第一眼看她起,一颗心就注定被她所困了。 云雾谷,果其各加其名。 浓雾缭绕,挥不去,也赶不走。 一踏进儿谷,两人立即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五里迷雾之中,仰未见天,俯未 见地。 为慎重起见,妖刀释不得不握住她纤腕缓步推进,感觉他掌心传来温度,司 空星儿原本不怎不安的心情逐渐趋缓,随著他的牵引,亦步亦趋。 忽地一阵冷风袭来,牵动地上落叶缤纷,四处飘散,但,却怎麽也吹不散碍 眼的白色气体。 凭著多年的江湖历练,以及异於常人的敏锐度,妖刀释发现愈是深入云雾谷 核心,益发觉得此时缭绕在他们周遭的这些白雾,更像是一种掩人耳目的障眼法, 隐约察觉到埋伏在暗处虎视吮眺的野兽,正随时准备伸出缭牙,嗅到空气中气氛 肃杀至极。 妖刀释猛地一顿,置身灰这样一个肃杀的氛围当中,反而觉得异常兴奋。 她反应不及,直接撞上他结实的健臂,正欲问他为何顿步,妖刀释人掌突然 历落下来。 “嘘—”随即,他以著霸道却又不失温柔的语气命令道:“快!闭上眼睛, 不要睁开。” 对方人多势众,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之全部解决,方能确保战火不会波 及到她。 突地,他凝气一动,涮地,红莲妖刀抢先出鞘,夹威势万钧旋空扫荡,用意 在探引出敌人之所在全貌。 “啊——”抵挡不住猛烈刀气震撼,数名隐匿於草丛中的黑在杀手当场血溅 四方,一命呜呼。 怒见同伴不幸毙命,其弦杀手犹如猛虎出闸,一拥而上。 呵,来得正好,省得他还得不时提防暗箭伤人呢。他冷哼一声,浓浓战意更 增添其身杀气腾腾。 她噤声,未敢乱动分毫,生怕误事。刀锋在她耳边呼啸,剑端争鸣不休,拳 风赫赫,惨嚎聱音此起彼落,纵然未亲眼所瞧,犹可感受战况激烈,场面必是触 目惊心、步步惊魂呀。 眼见对方探取合众围杀之攻势,彼此间又配合得天衣无缝,妖刀释一时突围 不易,索性刀路一改,单手灵巧运起红莲妖刀,形成坚不可摧的刀盾,暂挡对方 绵密不绝攻势的同时,选自推出另一掌,化出宏大威能,磅蒙气势瞬间震欢看似 无懈可击,实则破绽百出的合围阵式。 合围阵式一破,杀手虽感震愕,却不打算故计重施,当下即刻采取游离战术。 该死!这一战比他预期的更久。 想想也难怪,刀剑无眼,深怕误伤到她,红莲妖刀无法尽情发挥,起手落式 之间硬是少了几许霸气。正是,刀不狂则钝。 他愈想愈恼怒,哪里容得下一丝瑕疵,还不赶紧运刀斩敌无数!只见他愈杀 愈狂,刀锋绽放朵朵红莲加昙花一现,溅射出道道加瀑血。弧…… 彷拂见时机成熟,一人忽然对生鸣笛,数百支夺命针迅速破空而来,宜取毫 无还击之力的司空星儿。 千钧一发之际,红莲妖刀飞旋而来,织成绵密刀网,护住佳人周遭不受毒针 之侵。就在此时,销魂脂·练冰心趁乱跃入战局之中,二话不说妯鞭直驱手无寸 铁的妖刀释,妖刀释身如疾风,轻而避之。 突来的变数使战况顿时陷入胶著,妖刀释一时分身乏术。这时,练冰心扬声 喝令道:“其他的人,给我杀了那贱入lJ,一双眼不禁提前流露出胜利在望的快 感。 “做梦!”他怒叱一声,不再做无谓之战,纵身一跃,直奔司生星儿。 “你走!”线冰心长鞭锲而不舍,紧紧缠住他手腕不给脱逃。 “烦!”妖刀释凝气一震,看似简单的一个动作威力十足。 “唔……”练冰心闷哼一声,执鞭的玉臂马上失去知觉,气震脏腑,吟出一 地鲜红,一时半晌使不出气力来。 “啊!释,你受伤了吗?你在哪儿?”混乱之中,她双脚不听使唤地朝厮杀 战场奔去。 ‘ 白雾遮断视线,她几乎分辨不出哪个才是他,更加不知数名手持长刀利剑的 黑在杀手已经瞄准她心脏,就差那麽几寸,利刃就要贯穿她。 锵!类似刀剑碎断的声音猛然荡漾开来!刚猛气劲馀波荡漾,司生星儿不住 跌进数步。“啊——”她骇然叫喊道,飞溅的纽弧喷得她整脸无一幸免,到处都 是血清斑斑,尤其教她惊骇的是,几颗身首异处的头颅正好滚到裙脚边,瞠目暴 凸的双眼不敢置信地瞅著她看。 “别怕!”他用力将她揽至怀里,挥刀劈开一条血路。 练冰心忍住脏腑剧痛,咬紧牙关挥出撙命一鞭,硬是挡住前路。 “妖刀释,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宫主出关在即,迟了就……呕——”一语 未尽,气冲心脉,再度呕出鲜红。 “让开!挡我者死!” 执迷不悟的是她,而非他。 “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什麽要置我於死地?”惊魂未定的她问道。 “哈……十年前你早就该死了!”她瞪著她的眼神狠厉而又凄美,同时闪烁 著烈爱舆忿恨,妖魅的瞳眸忽而望向妖刀释,问道:“妖刀释,你可敢告诉她你 的过去?”这会儿,她眼里跃动的星芒是快意非凡的。 她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必要时,她不惜玉石俱焚,同归於尽。 “这事儿用不著你操心。”他谴责的峻眸直接贯穿她心脏,令她不由得当场 一愣,心痛加绞。当他搅著她与自已擦身而过时,练冰心几乎要嫉妒而亡了!浓 浓杀意再次攀上她的心头,数根毒针同时齐发。 这一次,不尽然全是针针落空,一阵刺痛没入妖刀释左侧方後的肩胛…… 妖刀释默不作声,自封三大延滞毒性发作。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