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尚还来不及睁开眼,熟悉的香气已先扑鼻而来,司空星儿几乎可以确定身旁 之人的身份了。 “不愿睁开眼,看看这个世界、看看我了吗?”习惯性的,总是将自已摆在 话未,像是认为自己的存在,就如同一缕虚无飘渺的烟尘般微不足道。 她无言,泪从两侧眼角滑落下来。 曾经何时,朝朝暮暮的人就近在眼前,可她居然不为所动?上苍其是会捉弄 人哪。 “何苦?最终还是要面对现实的……”无欲彷若轻叹。难得地,性子一向被 动淡然的他,竟然会主动探出手轻抚她冰凉的额头,他的眼,有著压抑过後的内 敛,默默地释出淡淡的怜惜。 “那你告诉我……现实……到底是什麽?”她声音里有著连自己都抑制不住 的哽咽。 “何不自己去寻找答案?”他淡淡地建议,语带双关。 “为什麽?”不!她好怕!根本没有勇气去挖掘启案。 “因为我说的,你未必相信。” “他……死了?”她颤了许久才将话说完整。 “没有。”他道。 他没死?不!怎麽可能?当日她亲眼看见他倒下的呀!不要再骗她了。 “不!你骗我!”她忍不住潋动的低吼,情绪几乎瞬间崩溃。 无欲轻叹,无育了。 既然如此,那就让时间来证明一切吧。 是夜,月光铺洒在林子里,映照出两条超凡入圣的人影,一前一後分立而视。 实际上,是一条人影挡去另外一条人影的去路。 “阁下打算就这样一走了之吗?”声音的主人淡淡地问。蓝衣飘袂,几缕幽 香在空气之中迅速蔓延开来。 “我的决定,与你无关。”另外一人如此不屑的回答道。一色诡白被风吹扬 得如同一面猎猎作响的旗帜,平添几许魔魅气息。 “但这个决定,却关乎著一名女子的终生幸福。”平静的语调轻淡得像是天 上的云、无形的风,如同他一向给人忘情绝尘的印象般。 “虽然你救我一命,但,这并不代表你可以左右我的想法。救命之情,妖刀 释他日必报。”失去长年携带的面具,妖刀释邪美的五官,如今也只能赤裸裸摊 在夜色下,呈现出令人难以亲近的冷魅孤绝。 “你并末欠在下任何人情。阁下是否还记得索命帖·尘玉箫此人?”同样俊 美的脸庞却呈现出不同的意境,不若妖刀释的邪魅,无欲清秀俊朗的脸,反而有 种世俗语言无法形容的雅致。 “此人己死。”妖刀释玲道,那不以为然的口气,好像是在说尘玉箫的死跟 他没有任何瓜葛。 无欲莞尔,轻描淡写的叙述当时情况。“当日在下身受重伤,索命帖奉魔门 宫主之命,欲取在下之性命。” 妖刀释领会其中关连,冷笑道:“换句话说,我在阴错阳差的情况之下,救 了你一命?” “正是。”他微笑颔首,笑容像阳光一样温暖。不过很快地,无欲言归正传, 切入正题。 “阁下为何选在此刻不靠而别?”他的声音没有明显的起伏,听起来像只是 在询问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很容易被人忽略。 “兑现诺言。”他曾经答应要一肩扛下她的仇恨,不能食言。 “何种诺言能让你如此狠心,对她避不见面?阁下当初既能为爱自断一指脱 离魔宫,现下便不该再轻言离开。”无欲这。 “你没资格对我说教,说到铁石心肠,世上绝对没人硬得过身在红尘心不染、 大名鼎鼎的天下第一铸剑师无欲公子你!” 呼!好一番犀利的言调啊! “阁下言重了。在下只不过不想扰乱一段美好姻缘罢了,实在绝无恶意呀。” 无欲苦笑,觉得自己实在冤枉极了。 “知不知道,你这番话已经污辱了我?”妖刀释一脸阴森嗤道:“休在我面 前惺惺作态了!你敢对天发誓说你对她无情?说你从来就没有爱过她?” “我对星儿确实有情、也有爱,可,却不是你以为的那种。”想到自己的好 意被人这般质疑,无欲除了苦笑,脸上还出现一种无辜至极的表情。 “不是儿女之情,是什麽?”当他是三岁孩童吗? “怜惜之情,手足之爱。她爹的死我难辞其咎,所以我有责任照顾她。” “可笑你终年不出生忘峰,相隔千里之遥,也称得上是照顾吗?”妖刀释闷 声一笑,虽然讽意十足,但对他的敌意却是渐淡。 “你应该知道一山难容二虎,有你保护著她,会比在我羽翼之下成长更加安 全无虞。”无欲解释,并非自己未尽保护之责,而是他发现这十年妖刀释一直在 暗中保护她,根本就轮不到他出面。 妖刀释冷哼了声,并末多加置喙。 “你当真不愿留下?” “我心意已决。”语毕,他扬长而去。 数月後,江湖上发生了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传闻恶名昭彰的天魔官主玄幽冥,被手下发现猝死於其专门用来闭关练功的 密室里头,据报凶手是一名长相极为俊美的白衣男子,行凶之後便不知去向了。 该消息一传出马上震惊整个武林,部份正道组织在接获此消息後,决定揭竿 起义,打著正义之师的名号,欲将这个为恶早已多时的噬血组织一举铲除,朱料, 却遭到魔宫门人顽强抵抗,导致双方死伤惨重。 一夕之间,到济人堂找司空星儿求诊的人,足足比平时暴增数十倍之多,繁 重的工作读她忙碌无暇分心去想别的事情,只有在夜深人静之时,她会独自漫步 到後院,静静地望月沉思。 今晚夜色格外迷人,银白色的月光一如往常散落一地,彷佛雨下飞旋的雪花, 眩目而又凄美。 她胸口有种说不出来的莫名悸动在翻搅,猛然回头的那瞬间,司空星儿不敢 置信的睁大双眼,身子动弹不得。 “你、为什麽……把我丢在坐忘峰,然後……自己却一声不响的走了?”话 还没说出口她就先哽咽了,几乎是半泣半诉才勉强将话讲全了。 “我去兑现诺言。”他走近她,顺长高大的身影笼罩住她,更显示出她的柔 弱无助。 “什麽诺言能让你弃我而不顾?三个月了,你音讯全无啊!知不知道我好担 心你!”她忍不住激动的呐喊,抡起拳头朝他结实的胸膛一阵猛打,小手不禁颤 抖。 她深呼吸,觉得眼泪好像快要掉下来,乾脆闭上眼睛紧锁著,不让泪水坠下 毁了她的坚强。 十几年前的事情司空星儿早就忘得乾乾净净了,压根儿不记得他曾经承诺过 自己什麽。她只知道他不在身边的这段日子里,自己根本不算活著,连呼吸都是 困难的。 “我去替你报仇。”他说。为了替她报这个血海深仇,他可是做足功课,可 谓是费尽千辛万苦、不择手段才达到目的。 什麽?她震愕,感到一阵眩目,差点站不稳。 “你的意思是……你、你杀了……玄幽……”她惊讶得语不成句。 “嗯哼。”他点头。将她不停颤抖的小手放至唇边温柔轻吻著。 “天!你怎麽敢……连无欲都不是那个魔头的对手,你怎么可能……”司空 星儿想说的是,他怎麽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他怎麽可能杀得了无人能敌的天魔宫 主? 奈何震惊过度,导致话意表达不全。 “他不敌,可不代表我也不敌。丫头,你最好搞清楚状况。”他脸色艰看的 命令著,不喜她拿他与那个天下第一剑相提并谕。 事实上,此一战役他并不全然是靠武力取胜的。若非深知玄幽冥的练武习性, 以及恰好知道一些有关於玄幽冥所练邪功的弱点,妖刀释哪还能活著走出天魔宫, 只怕是有命进,无命出了吧。 “你杀了他之後还能全身而退?”天哪!一直以来她真的大小瞧他了。 “那可不。”妖刀释得意洋洋地笑著回启,自动将那些不怎麽光彩的过程省 略掉,强健的双臂突地一伸,老鹰抓小鸡似地将她扯入怀里,一指坏坏的勾起她 小巧的下颚,毫不客气的向她索惠。 “你说,要怎麽报答我?嗯?”他故意滑下手臂身子略微往前一倾,好让彼 此间距离呈现出一高一低,看起来相当引人遐想。 “我没有——”她摇了摇头,有点不知所措。 “不成!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快说,想怎麽报答我?依我看,不如以身相 许好了。”他坏坏的建议,口气却是相当的认真。 “啊?”她当场傻眼,小嘴微张。 “啊什麽啊,不再准啊,就这麽说定了。你,司空星儿,从令天开始就是我 妖刀释的女人了!”用力的抱住她,霸道地宣示著,随後,他俯唇,循序在她精 致的五官上面烙下细吻。 “啊!可是……”他的吻像温柔的风,令她全身无力,软倒在他胸怀里。 没有可是了,不让她有任何反驳的余地,他性感的薄唇抢先封住她正欲启口 的樱唇,以吻封缄! 他、他、他,他这人呀,连感情的事,居然也是强取豪夺的。 司空星儿啼笑皆非,长这麽大从来没遇过像他这样霸道的人,不过,也无所 谓了,谁叫她早早将一颗心全给了他呢。 (全书完)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