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哎呀”一声,仙阁的门被人用力推开。 “恋红,别再哭了。这些日子没来看你,你瘦了好多。 乖,不哭了,不然我很难向某人交待的。“开口说话的是沈严,刚才在门外 他也听了很长一段时间,故事里的寂寞小女孩不必讲,一定就是恋红。 “沈大哥……”擦了泪水,恋红略带沙哑的嗓音抽泣着。 “不用太伤心,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随风而散,一切的不愉快已经过 去了,应该珍惜现在所拥有的才对。 “嗯。”过去的事是该让它过去,“小怜,忘记以往的一切吧!” 抹干眼泪,叶小怜抬起头笑了,笑容中全是无可奈何,“你还有冷炽,你当 然可以让一切不愉快的随风而散。可是我不行,我什么都没有,过往的一切刀刻 般在我的心头,让我想忘都忘不了,你们知道吗?最让我痛苦的是,为什么我爱 的人爱着她。”愤然地指着冷恋红,叶小怜大笑,“冷炽——我惟一想要的,也 是我活在这个世上的希望。你不明白的,恋红,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我那颗枯 萎的心一下子又活了起来。你救我,其实我是很感激你的,但是偏偏命运使我喜 欢上了冷炽,注定你和我之间的矛盾。”假如感情可以自由控制,她绝不会选择 爱上一个不能爱的人。 “你错了,是你硬要插入根本没有你的戏中,冷炽和恋红之中根本没有你的 位置。”沈严冷冷地说道。虽然不近人情,却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是吗?”叶小怜很怀疑他说的这个事实,“我真的很爱他,只要能为他做 一丁点的事我都好开心;只要他能看我一眼,我就似乎多了几分快乐,我什么都 可以不争不要。只有他,我不能没有。”“噔”的一下,叶小怜双膝跪地,哀求 道,“恋红,我求你,求你离开他。只要你离开他,他一定会喜欢我的。” 随意让泪流落,冷恋红急忙扶起叶小怜。她的心中已没有怒,有的只是怜悯, “小怜,感情是不能勉强的。这份爱我是不会、更不能退让的,你爱炽哥,我不 会阻止;炽哥如果爱你,我会默默离去。可是你以为我离开了炽哥,他便会喜欢 你的话,那么炽哥也就不是炽哥,至少不是我所爱的炽哥。”待了一下,恋红温 和地解释:“那个小女孩慢慢地长大了,用她的方式吸引人们的注目。但她不喜 欢一个人独处,她的心一直在害怕。直到一个英俊男孩的出现,才改写了女孩的 一生。那个男孩便是冷炽,是我情系一生的男人。”这份爱在她很小的时候便种 下,如今爱的小苗早已经成为参天大树,经历过多次风雨后。无论任何阻力也再 不能扬动它。 不愿去面对恋红的苦口婆心,叶小怜内心只有自己的情感,那份对冷炽的迷 恋,“不。他会的。我这么爱他,他会的,会的。”叶小怜摇头,坚信自己的付 出会得到好结果,不断地重复着,在说明他们。更在说服自己。她相信只要冷炽 愿意多了解她、能够体会她的痴心,他必定会爱上她,会像爱冷恋红一样爱着她, 一定会的。 “不,他不会。” “不可能!” “不,我不会!” 三个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紧接着又是开门的声音,走进的身影又一次重复 遭:“不,我不会爱上你,哪怕是恋红离开了我。”他只会用一辈子的时间来等 恋红回来。 沈严大笑道:“我就说不可能,叶小怜你可以死心了。” “为什么,是因为我不够好吗?”含情脉脉的水眸中盛载着的是满满的迷惘, 一双大眼直瞅着冷炽。 答复她的不是冷炽而是恋红,“不是你不够好。你很好,温柔、善解人意并 且真心爱他。但重要的是我相爱,爱得很深很深……” 极有默契地,冷炽飞快地接过,“所以不管你有多好,就算是十全十美的倾 国丽人,我们之间也不可能。我今生、来生只要她……”牵起恋红的手,冷酷的 脸孔变为柔情满载,“足矣。”说罢,伟岸的昂成身影温柔地牵过恋红,走出仙 阁。 呆怔在原地的叶小怜注视着消失的两人,泪又滚下了。恍然间她看见站立在 门口的沈严,像是找着了依靠,便偎进宽大的肩膀嚎啕大哭。 “你没事吧?”旁观的沈严被叶小怜吓了一跳,看着怀中哭得好不可怜的女 子,他无措得不知如何是好,手脚更不知该往哪儿放。其实她并不坏,只是被情 爱蒙住了双眼,才会做出一些失去理智的行为。可是站在爱情的角度,谁又能够 理智呢?唉——自古多情必自扰。 “好想好想你。”冷炽静静抱着恋红,诉说这多日来的相思之苦。 “我也是。”紧扯住冷识的衣角,害怕他又一次离开,“别怪她。”她不希 望因为这件事,小怜再一次遭灾受难,她已经很可怜了。 “怪她什么,地形图?”他早料到的事。更何况也不是什么大事。他也不能 一辈子把恋红藏在这,既然他们找来了,这样更好,省得麻烦,一次性把事情结 束。 “你知道了。”不会吧!这件事最多只有沈大哥和他们三人知道,他是最后 才来的,没理由知晓啊! “你以为沈严是凑巧去找你的吗?是我叫他来看看你,顺便证实一下我的猜 测的,事情果然不出我所料。” “如此说来,一切全都在你的预料内?” “你说呢?”轻捏了下她的俏鼻头。 “你不会罚她!” “不。” “不是骗人?”说着就将手伸了出来,似乎是想探探有没有说慌的迹象。 看着恋红紧张的神态,逗得冷炽哈哈大笑,“你是怎么了?我不罚她,你反 而担心起来,弄得我好糊涂啊。恕相公愚味,不懂夫人的意思。” “相公?” “哎!我的好娘子。”立刻应声,羞得恋红的脸红得像六月的晚霞。 “你这个不正经的家伙。”馒头大的粉拳打得冷炽不痛不疼,不过冷炽却不 怀好意地喊着:“哎哟,我的娘子,痛死为夫的我了。好疼啊。”忽地便昏坐在 椅子上。 吓得恋红立刻过去察看,“不会吧!我的手劲能把你打昏过去?”又话又晃, 又掐又揉,看冷炽就是没反应,心下便慌了起来,正大喊:“来人……”却叫薄 薄的唇吞入口中,他密实地吻住了她的唇…… 激情过后,是一阵小声私语,“你坏死了,每次都欺负人家!” “不坏?你怎么喜欢我呢!” “你不要脸,以前你不是这样的。” “以前?以前是垂涎你却不敢动手。” “那现在呢?” “现在我会连本带利地补偿回来。” “大色狼!好了啦,你真的不气愤,不罚她?”还是不太不放心。 “我不是善良之辈,罚是肯定要罚的,可是我绝不会让你为了她的事难过。” 他的意思很明显的啦。要罚,但不会很严厉。 “这些日子,你瘦了好多好多。”他好心疼,让她总是为他担心,弄得自己 越来越虚弱,“你要好好保重自己,知道吗?” “你也是!” “他们都来了,水家堡的,还有义父。”他们暂时被安排在山脚。 “爹来了,水若寒也来了?”乍听这个消息,她喜忧参半。喜的是能见着爹 了,忧的是…… “别担心,要来的总是会来。将来兵挡,水来土淹,不怕。”他不怕即将要 面对的现实。也没什么好害怕的,令他忧心的是恋红和义父他们…… “可是爹……我怕他承受不起啊。”她只有爹这么一个亲人。娘走得早,爹 是她在世上惟一的依靠,现在她虽有了炽哥,可也不能不顾年老的父亲啊! “相信我,我会把伤害减到最小,我会做到的,别瞎操心,胡思乱想会变丑 的哦。”为了不让她担心,冷炽只好转移话题。 “变丑无所谓,反正我死赖着你不放。”笑得好甜蜜好甜蜜,这辈子有了他, 是她一生最大的满足。 “赖着我?那我不是太吃亏了?想想,我是多么的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唉, 我只能认栽吗?”说得好像他有多不甘愿多委屈。 恋红听了不依了,“我才不稀罕呢!”小下巴抬得高高的,绝艳的脸孔上写 满了骄傲,“人家还有水家堡温柔似水的少堡主水若寒呢。你,哼!谁在乎。” 他说得可真难听,怕她没人要?她才不是没人要呢! 笑容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吃味地道:“他敢要你,我……”醋味浓得熏 死人,一把将恋红的脸转向自己,阴沉沉地说:“他真能让你念念不忘?我可比 他强多了。”他不信他就比不上那个臭小子。要是那个人敢靠近恋红半步,他不 打得对方鼻静脸肿,他就不叫冷炽。 冷恋红被他的认真逗乐了,一脸的幸福,但嘴上却无可奈何地指责冷炽, “你瞧你多像个孩子,喜怒无常的。对你开个玩笑,你也能当真。唉!你也不用 脑袋想想,我要是真喜欢水若寒,还会和你在一起吗?”嗔了他一眼,骂道: “大傻瓜”。为他,她可以奉献自己的一切,这还不能证明她的心吗?为他,她 离开了自己的家,背叛了疼爱她的父亲,这种种的一切他难道不明白是为了什么 吗? “我不管!不准以后在我面前提起他,不准!”完全的无赖要求,连婴儿都 自叹弗如。 明白他对她的心,冷恋红笑眯眯地应道:“不准,就不提。行了吧!” “还有,你要保证再也不说他有多好或者不在乎我之类的话,你保证。”越 来越得寸进尺了,无赖的程度叫人不敢恭维。他霸道得真够彻底,要独占她的人、 她的心,现在连言行都要独占,世上还能找到比他更霸道的人吗?因为爱他,所 以她懂他。不气不恼,对他这样强硬的霸道。她依旧笑容满面,“保证,我保证。” 冷炽听了她的话。才刚放下心,突然又道:“不行,我问你,你爱我吗?你 在乎我吗?”一个大男人如此紧张兮兮,实在让人很想笑。 笑容消失,漂亮的脸蛋上满是严肃,“我对你的感情你还不明白吗?”一句 简单的话让冷炽懊悔不已,却也欣喜自得。她的话使冷炽对她的感情彻底有了信 心,从今以后他不会再踌躇、害怕了,因为恋红是爱他的,如同他对她一样。 “对不起,你得原谅我。”这样的男人连道歉都是全然的霸气,爱上他谁说 是他吃亏了? “唉!”冷恋红自怜自在,“谁让我爱上了你呢?大概我前世欠你的吧!” 冷炽大笑,冷恋红也笑了。大概吧!不知前世究竟是谁欠了谁,今生要让二 人牵扯一辈子,这便是缘吗? “你还恨吗?”沈严注视着叶小怜。 叶小怜低着头,没回答,没有任何表示,只是径自低着头。 看了眼叶小传,沈严没再说话,他明白此刻她需要一个人冷静地想想。 她抬起了低着良久的脑袋,原本灵动的凤眼无神地看着前方,眼珠一动也不 动,空洞得让人心疼。 沈严担心地伸出手在她的眼前来回挥动,可惜半天没有一了点反应。他推她, 不动;他叫她。不应,无论他怎么出她,结果还是…… 他有点急了,用力摇动她的身子,纤小柔弱的身体像是没有生命任人摆弄的 玩偶,终于——眨了眨茫然的眼睛,叶小怜低声开口:“恨?有什么好恨的呢? 刚才那瞬间我忽然懂了许多,爱一个人不一定是要拥有,也可以奉献。他幸福我 便幸福,更何况我的人生如果不是因为恋红小姐,大概早已不存在了。”只有痛 苦过,才明白仅是最愚蠢的,何况冷炽从来不是同于她的,她有什么好恨的。 沈严对她的一番话很是吃惊,不得不重新评估眼前这个女孩,她并不是很讨 厌嘛! “现在我只想该怎样弥补自己犯下的错,接受我应该承受的惩罚,其他的都 不重要了。”望了眼沈严,叶小怜充满感激和惭愧,“沈管家,很感激你如此关 心我这样一个恩将仇报的坏人。以前我对你不恭敬,甚至依仗小姐的关系,对人 很无理,现在你还愿意关心我,听我说话,我真……真……”再也忍不住地抽泣, 她心里既难过又感动。 “你感激归感激嘛!不要老是哭闹!我这个大男人不会安慰人的,你要是感 激我的活,就别再哭了,别人看见会以为我欺负你呢!”她的眼泪怎么哭不完啊! 很乖很听话,叶小怜的哭泣起来越小。抬起头,俏脸上挂着两行滴泪,原本 清丽的脸见得愈发惹人心怜。沈严的心一怔,不由得傻笑起来。 “沈管家,你在笑什么?”叶小怜觉得沈严的笑容好呆哩? “没、没……”停止假笑,沈严傻乎乎地否认着小怜的问活,也否认了心里 头的遐想。 叶小怜其实并不坏,只是从小的生活经历、后娘的欺压和她狭隘的思想蒙蔽 了的的真诚和善良。如今她知错能改、愿意回头了,纯洁自然的本性便显露了出 来。 笑得怯怯的。说话甜甜的。改过后的叶小怜无疑是美好的,这一切都令沈严 称赞。 “小怜,你是个好女孩,并不是一个坏人,不要难过了。如果你不介意的活, 就做我的妹妹吧,叫我沈大哥。” 什么时候他有认妹妹的习惯了?话怎么就这么说出口了,他真要收她做妹妹 吗? 叶小怜有点惊喜、有点害羞地点头,“沈大哥。” “嗯!好妹……小怜。”沈严决定还是叫小怜好听些,妹妹?嗤,他不喜欢, “小伶,你别担心,庄主虽然冷酷严厉,可那是对别人。对恋红他绝不会有 一点脸色,而且恋红又是个善良的女孩,更是个宽容的主人,从今天的一切来看, 她不怪你,她已经原谅了你,庄主怎么也要顾忌恋红的情份,但不罚是不可能的, 小罚也是应该的,毕竟你做错了事,你说是吗?”依他想是不会有太重的责惩了, 冷炽对地形图流传之事是不甚在意的。再说依恋红的软心肠是不会忍心在小怜本 就苦难的经历中加上一笔的。 “我不怕罚,只要庄主和小姐能原谅我,什么的惩罚,我都不怕。”倘若她 可以得到庄主和小姐的宽恕,就算叫她以死了结,她也无怨无悔,起码良心上才 过得去。 “你能自己看开是最好。”沈严很是宽慰,“现在我们便去向他们请罪,你 看行吗?”他有些热心过头地建议。 “我们?” “嗯,以后你的事便是我的事。”傻大个似的直拍着胸膛,沈严豪气万丈, “谁让你喊‘沈大哥’呢?”他的样子很是可爱,原来男人退去老成外壳后都像 个大孩子。 叶小怜朝沈严突然一笑,“沈大哥,你真是好人。” 不易察觉地,沈严俊逸的脸上浮出一小点红色,他颇不自在地开口,“现在 就走吧!” “嗯。”生活多么美好,端看你是从哪一个角度观察,幸福是靠善良无瑕的 心一点点累积起来的。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轻脆而缓慢。 “进来。”屋内的人同样以轻脆而缓慢的声音回应。 门外传出了轻细的交谈:“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轻声嘱咐,又忍不住叮咛:“别说。一切的事情已经结束了。” “沈大哥……”千言万语的感激化为一句话,“谢谢! 我进去了!“你的关心你的好意,小怜我记下了。 房门被慢慢地推开,慢得叫人怀疑它是不是重得推不动,叶小怜一步一步地 移进房内,她是羞愧的、自责的。 冷恋红料想不到叶小怜会主动找她,心中难免讶异,“小怜!” “是我。”心无城府地面对恋红,小怜鼓足勇气直视她,“恋红,请你允许 我最后一次这样称呼你,行吗?” 冷恋红无言,但小怜明白她已经给了她最好的回答。 “谢谢你。这是我第一次诚心诚意地向你道谢。这句话或者来得太迟了,但 却是发自我内心的感激。我知道该谢你的地方太多,你救我,我该谢;你收留我, 我该谢;你真心对待我,更是要谢,你……总之我要谢你的地方太多太多了,到 如今我才明白自己的行为有多愚蠢。”望着冷恋红那张曾让她嫉妒过多少回的绝 色丽容,叶小怜的心里此时只剩下感激和赞美。恋红美得当之无愧,她的心和她 的人表里如一。 “我犯下了错,我不求可以免罪,只求你可以原谅我。就算要离开这个世问, 我希望可以带着安然、可以问心无愧地离开,这是我惟一的心愿。求你答应我好 吗?” “小怜,你何必如此。”不舍也不忍啊,她是自己用感情对待的姐妹,这样 会令她心痛,“你叫我如何忍心呢?也许当初知道你的背叛,我是气愤,我是心 病,但现在我还能忍心苛责你吗?爱上一个人不是你的错。每个人在感情的路上 总会做些失去理智的事情,你当然也不例外。”唉! 谁无自保证自己的一生中不会做出伤害别人的行为呢? 每个人都无法去保证,做错了事,能及时回头已是难能可贵了,应该给他们 改过自新的机会,何必一味地斥责呢? 那样不也是伤害吗? 算了,人生的路上本就是坎坷崎岖,多一些磨难未尝不是件好事,“小怜, 不要自责。那些事情全过去了,忘了吧。” 睁大了眼睛,努力不让泪水模糊视线,恋红的宽容叫她更加自惭。 冷恋红伸出手拉住叶小怜的手,鼓励地说:“还是好朋友,好姐妹。”分不 清小怜脸上的表情是哭还是笑,只是那双颤抖不稳的手叫人明白她的感动。 “恋红,我……做了许多伤害你的事,你……” “不要说了,过去不愉快的已经过去了,还有谁说你伤害我了?事实上你不 知道,跟你在一起我是好开心的,你让没有姐妹、朋友的我体验到那份特殊的感 情,我也该谢你的。”在有小怜陪伴的日子里,她是欢喜快乐的,拥有朋友的感 觉使她孤单不起来。 “恋红,你真是太好了。”为什么以前她没有发现呢? 幸好她现在发现的还不算晚。 “你这样夸我,人家会不好意思的。” “嘻!”小怜被恋红逗得破涕为笑,认真地抹去脸上的泪水。 掏出绢巾,轻轻地替她擦试,突然恋红变得严肃起来,“小怜,我们是好姐 妹吗?”见她点了点头,继续道:“那你是不是对我好一点呢?”小怜再次真心 点头,恋红笑得有些不怀好意,“那以后不论我做什么事你都会帮我、支持我、 听我的对不对?” 小怜傻傻地点了头。就这样她把自己的一生幸福都交给了恋红犹不自知。 “哇!小怜你最好了!”恋红诱拐成功,兴奋地大叫,“呀!天都黑了呢。” “天黑了?我……”小怜有些不安地看着外面的天色,显得欲语又止。 “怎么了?有事?”恋红心思敏锐地发觉小怜的坐立难安。 “不是,是沈大哥……”小怜把事情的经过全告诉了恋红。一时她忘了时间, 把沈严还丢在外面呢! “噢。”恋红在心底啧啧有声,沈大哥真是好心呢,“小怜你就快下去吧, 我也想睡了,你早些休息吧。”说完最后一句话,恋红便真的和衣上床睡觉去了。 “好吧,我走了。”小怜轻轻开了口,又轻轻合上了门。 一直站在房外的人影手脚利落地从窗户飞了进来。 从他走路的动作能看出此人的功夫不弱。他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地走至床榻边, 掀开罗帐。待恋红有所惊觉时,黑衣人手脚迅速地点了她的穴位。身不能动,口 不能叫,恋红只能用一双大眼用视黑衣蒙面人。 “你别怕。我带你离开这。我不会伤害你的。”温温和和的男性嗓音。光从 他的声音中,她就感觉得到此人不是凶恶之徒。咦,这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有 些耳熟,他扶持我做什么?目的何在?依她看,此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进人庄 内,想当然武功自是不弱。从他利落镇定的态度看,不是胡乱地挟持人质,绑架 她肯定是经过周密策划很久了。这么想来,他的目的会不会是要借绑架她来威胁 炽哥达到他的某些目的? 想到此,冷恋红由初时的惊讶变为镇定,要看看来人的最终目的。 从恋红的眼神中黑衣人看不到慌乱,有的也只是冷静。他再一次为恋红所折 服。一个年少女子碰到被人掳掠的危险,能如此不慌不忙、镇定自如,不愧是能 让他倾心的女子。 不错,黑衣蒙面人正是水若寒。自从得知冷恋红可能会在红鹰庄时,他便寝 食难安,日日巴望着可以早点救出她。但红鹰庄相当隐密,地势陡峭,如果没有 确切的地形图是不可能轻易找到的。 正在他一筹莫展之时,谁料喜从天降,一个自称是恋红贴身丫环的女子飞鸽 传书送来了确切详细的地形图,并声称恋红希望他们可以早日来解救她。得到消 息后。他们便日夜兼程地赶来,虽然受到义父的阻扰,可是为了恋红,什么样的 困难全阻止不了他。经过多天的观察,他决定只身夜闯红鹰庄救出恋红。 如今佳人就在眼前,可是先前的一幕依旧历历在目。怪只怪上天弄人,恋红 必定是被迫的,她不可能爱上阻她婚姻、坏她名节、掳走她的不良之徒的,不会 的。只要恋红愿意,他可以不介怀、不在乎,就当一切全没有发生,把过去的一 切就当是场梦,梦醒了也就会忘了。 扶起冷恋红,替她穿好鞋袜,便准备将她带离这里。 深情的双眸一再注视着她。但因时间仓促,不便向她解释,为免她挣扎,水 若寒只好又点了她的睡穴,施展轻功,一转眼间房间内便失去了他们的踪影。 “让开,让开!让我见庄主,让我见庄主。”心急如焚的绿丫对着守门的家 丁大嚷。 “拜托几位大哥让我进去,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禀告庄主,让我进去吧!” 她知道放她进去会令他们很为难,但是事关紧要,她一定要见到庄主。 “绿丫,庄主和沈总管商讨重要事情,一夜未眠,不准任何人打扰,更何况 此地是女眷止步的,你叫我放行不是害我吗?”其中一名家丁劝说着绿丫,说明 其中的利害关系。 “就是,这里不是女子可以随便来的,你已经犯规了。我们念及你年幼初犯 就算了、你快走吧!”好言好语的告诫,可是绿丫依旧不听,家丁怨言道:“再 不走,莫怪我不念憎分,谁给你的胆子叫你目无庄规的?” “你们再不让开,耽误了重要的事情,让恋红小姐受难,你们是吃不了兜着 走!”无奈之下,绿丫只有把事情挑明白。 “这……”庄主对恋红小姐那么好,事关她的安危,庄主会……“谁知道你 是不是在骗我们。”小心一点为妙,万一绿丫是在骗他们呢? “我骗你们?我去拿恋红小姐的事来开玩笑吗?你们让不让我进去,恋红小 姐要是有了闪失,你们能担待得起吗?”不拿狠活来敲醒他们的猪脑,他们是不 懂事情的严重性,到时他们要后悔就晚了。 “可是……”守门的家丁你望我,我望你,最后两人决定,“你进去吧,不 过庄主要是怪罪下来。你得担下来。”不是他们胆小,而是他们庄主的脾气令人 吃不消啊!到目前为止无人敢试着惹怒庄主,除非那人不想活了。 “嗯,谢谢两位大哥。”话音未落,绿丫的人已经进去了。慌乱地跑进议事 厅,绿丫恭敬地作礼。“庄主。”声音却显得急切无比。 “谁让你进来的?你们的胆量越来越大了!”好大的胆子,他们有没有把他 放在眼里? “庄主,是我自己进来的,我有很……”话未来得及讲完,冷炽便截断了, 正欲怒斥。沈严忙向冷炽进言:“庄主,绿丫不是个没分寸的丫头,她既然敢冒 着被罚之险还硬要进来,必定是有很重要的事。何不待她讲完,再看要不要定她 的罪呢?”后者拼命地直点头。 冷炽看向绿丫,承意她说出原因。 绿丫深吸口气,说过:“回庄主,事情是这样的。今天一早,我去恋红房里 找她,可是我推开房门里面什么人都没有,房内房外我全找过,床铺很乱,不像 是睡觉弄乱的。我不放心又在花园以及恋红常去的地方找过,可依然没有恋红的 影子,我怕恋红会有事,才冒险硬闯禁地求见庄主,只希望庄主可以赶快想法子 找到恋红。” “真有此事?这不可能同,昨天小怜才和恋红谈到天幕泛黑,应该不会出什 么意外才对。”庄里守卫众多,恋红要是有什么异样,庄里的家丁也早应发现了, “叶小怜,那个坏丫头,会不会是她……”最有可能会是她绑架恋红的,看的平 日里的嚣张恶劣,难保不会是的。 “喂喂!你别乱讲话好吧!是,小怜以前是做错了很多,但是现在她已经知 道错了,你不要总是以老眼光看待她。”沈严是就事论事,当然其中也包括一点 私心,他相信小怜已经改过自新了。 “那谁知道会不会是她在骗大家呢?也许她早计划好的,你没听过‘江山易 改,本性难移’这句古训吗?”叫绿丫一下子不去怀疑叶小怜真的很难办到。 “别吵了,让我静静。”冷炽面色疑重。对于二人对叶小怜的观感,他不置 一词,他现在关心的是恋红现在人在何处、是否安全,其他的什么也不重要。根 据绿丫回报恋红房内床铺零乱、有挣扎过的痕迹,屋里屋外一切东西完好如初, 可想而知恋红必定是被人强掳。庄内虽不能说高手如云,但几乎功夫还是不唬人 的,以此能判断来人武功绝对属上乘,至少他可以做到在红鹰庄内来去自如。这 个人会是谁呢?能快速、不惊动任何人并准确地找到恋红仙阁的位置,此人一定 要了解熟悉庄里的地形。可庄里的人个个与世无争,对他忠诚一片,不会有人做 出这种事,不敢也不会。不是自家的人,又能确切知晓红鹰庄的地形、方位,这 就需要有至关紧要的地形图,外泄的地形图是谁拥有?如今答案已经明确。 水若寒欺人太甚了!欲夺我爱之人此事姑且不跟你算,现在你却无耻地夜闯 红自庄、挟走恋红,你说我该不该找你把总账一起算清呢? “沈严,给我调出精良侍卫十名,随时候命。”没有半丁点疑问,沈严退去, “绿丫。” “在!”看样子庄中一定会找到恋红的。 “你对恋红的情我记下了,也替恋红感谢你,今日之事我没有理由再追究你 的冒失,我只能感谢你。” “庄主,这是绿丫应当做的。”只要恋红一切安好,她不怕受到责罚。 “好了,你下去吧,奖你的事等恋红回来再说。” “是!” 偌大的议事厅只剩下冷炽一人,现在肯定了人是被水若寒掳挟,他倒不是太 担心。依水若寒对恋红的情意,虽然自己极不愿承认,但他不会伤害恋红的,而 且也该让她和水若寒之间做个了结了。这件事他还是不插手得好,免得惹恋红不 高兴。 给他们几日时间吧,虽然他一百个不希望恋红再和那个水若寒见面,但恋红 说得也对,事情总该有个结果,而且他得趁这段时间处理一些必须要处理的事。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