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 全场热烈得几乎沸腾起来,每个人都报出了不同的答案! 麦格笑了,彻底地笑了,她款款地说:“其实这个问题很简单,它说明对突然 出现在你面前的事,你不熟悉它,就难免有各种片面的认识,我现在来告诉你们! 准确的应该是30个!” 场上出现了一片静默,许多人似乎仍在脑子里推算。 刚才在后面议论的那两个人的脸似乎泛起了一些红。 “其实,说天上不会落下馅饼,这话倒是一点也没错!”麦格继续说:“我们 不指望把机会赐给每个人,我们只把机会赐给那些愿意并渴求它的人!” 激烈的掌声! 麦格激动得脸色绯红,已有很多人向她索要表格,要求加入银河集团海口公司, 但麦格并不着急。她用手势一按,她说:“现在我们要请出你们中的一个人,她是 一个银河集团海口公司事业的成功者。”掌声再次响起时,我就瞥眼看见一个身影 从前排大步走上台,尽管我的眼睛有点近视,但是这个身影太熟悉了,从步态、身 材、动作都令我大吃一惊,以致我全神贯注地用手托了托眼镜架。想仔细看清她! 她开始说话时,那熟悉的声音立刻几乎把我击倒!“对,王艳芳,就是她!”我在 心里叫着,马上找到站在一边的秦叔阳问:“是她吗?王艳芳?对不对?” 秦叔阳笑着点了点头。 “我作为高干家庭的子女,应该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吧?你们说是不是这样? 请大声回答!” 于是场上齐声回答:是! “但是你们答错了。”王艳芳继续说:“我父亲不是你们说的那种高干,他是 生活在突出政治的年代,是那种年代的典型人物,他是靠突出政治才一步步爬上来 的,所以他当了高干。但我们家里并没有马上富裕起来,等到市场经济大潮冲过来 了,他回头一看,才觉得上当了,他已到有职无权的岗位去了!说我可能帮不上你 们大忙了。我没给你们留下多少钱,过去就是四卷红宝书,今后靠这四卷是不行了, 你们得靠你们自己去赚大钱改变经济地位,我只能用我过去的影响给你们敲敲边鼓 牵牵线!就把捞钱的革命重担交给我吧! 我大有继承革命先烈遗志的精神——头可断血可流,不捞足钞票誓不休!“ 说得全场发出哄堂大笑声! “在我决定去南方时,我已跟从无爱情的丈夫离婚。他也是高干子女,自己也 正在向上爬。结果他的愿望实现了,而我则正好相反,一步一个台阶下来了。他膀 根硬了,不再需要我和这个家庭了,他和我二话没说就离了,现在的人势利啦! “那是八十年代末期,我去了深圳,我刚开始是到一家集团公司打工,这家公 司有个大酒店,我在里面当领班,干了两年,直干到副老总赚了些钱。可是好景不 长,公司老板突然移民去香港了,宣布公司不办了,这时我才知道公司是个空架子, 酒店也是借的,原老板被抓去蹲监了,现在放了回来要回了酒店,我一看情况不妙, 马上溜之大吉! “我就在深圳开了家广告公司,干了半年,收益不大,又改做房地产,结果又 没做出名堂。以后我又在深圳闲居了一段时间,把积蓄的那点钱快花光了,我限入 焦虑的状态中,真不知该干什么呀?后来我又辗转到了海南,到了海口,那时海口 各方面还处在热浪中,赚钱的行当多得像一阵风扬起遍地的泡沫,令人眼花缭乱。 我在那里碰到了一个家乡人,他是从菲城去的,人很年轻潇洒,他有个叔父在银行 里,我通过他的关系搞到了贷款,我又重新振作起来,办起了一个纺织贸易公司, 我虽然不懂纺织,但只要有钱就能请人帮忙嘛,慢慢地,我的生意就火起来了。我 开始有信心了……可就在这时,不幸又发生了,他的叔父在银行里犯了事。更为不 幸的是,那个年轻人,他骗取了我的信任,甚至骗取了我的感情,把公司赚的一点 钱全带跑了……”……有一天晚上,月白风清,我对着镜子自言自语:难道我这一 辈子就算完了?我正在彷徨,接到电话,是爸爸打来的,他说爷爷病危,叫我回老 家一趟。我回到老家,爷爷已过世了。那是1995年的一天,我发现爸爸在短短 时间里老了许多,两鬓满是白发。老人去世,自己实权小了,对他打击真是不小… …“ 王艳芳流出了眼泪,她不再顾忌自己,用手巾抹着。 “……回到海口以后,我就大病了一场。我连发了两个星期低烧,尿出的尿像 酱油一样的颜色,我在医院里看病,医生叫我好好调养,说弄得不好会发展成为尿 毒症,我彻底绝望了……这时有个中学时代的高年级同学来看我,她对我说了一句 话‘任何时候都不要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