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让咱们死在一起吧 一震剧烈地晃动,无论是系安全带的还是没系安全带的都被晃得十分狼狈。接 着就是不停地小颠簸,仿佛飞机正在穿越登陆诺曼底的上空,我是被晃地稀里哗啦, 感觉坐的不是飞机,而是一辆企图穿越撒哈拉沙漠的参加达喀尔拉力赛的越野车里, 已经肝肠寸断,两眼昏花。 这时,我的小脑明显感觉到飞机飞得不再平坦了,它正在头朝下,以大约10度 的倾角去亲吻可爱的地球。机舱里所有人的脑海里估计都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严重 性。 空姐从广播里传出话来: “旅客们,飞机遇到了一股强气流,颠簸比较严重。请大家系好安全带,飞机 现在调整高度飞行。请大家别紧张。” 机舱一阵骚动,纷纷检查着自己的安全带,然后开始合手祷告。而我,早已手 掌钻汗,脊背生风。难道这真是我的空中泰坦尼克之旅?老天爷,我真的是第一次 坐飞机啊。我还没为祖国留下我伟人般地儿子呢。你不能这样对我啊! 这时,老钱回过头来,一副哀怨的眼神看着我。好像在说:完了。我说不坐这 飞机吧,这下怎么办? 我镇定了一下神情,回敬了他严厉地目光。把我所要表达的意思:“闭上你的 乌鸦嘴!再胡说,现在就给你顺窗户扔下去。”传达了过去。 老钱转回了头,一脸沮丧和无奈。好像还絮叨着:还是火车好,还是火车好。 然后抱起小凤就开始啃她的嘴,跟世界末日来临,可爱还没做够一样干材烈火,热 情饥渴。 看着他们燃烧着可能是生命中最后的欲望,我稀里糊涂地看了一眼身边安静坐 着的露着雪白大腿,光滑肚皮和美丽香肩的夭艳。没想到她也正看着我的脸,要不 是亲眼所见,打死我我也不相信,她居然能把目光弄得这么温柔。她拿出了手绢擦 了擦我脑门上的汗。说:“别紧张,没事的。” 我咽了下紧张的口水,说:“谁紧张了。我……我是热的。这算啥,咱活着都 不怕,还怕……” 没等我说完,夭艳就扑进了过来。她拽着我的一只手,挎着她的肩膀,把另一 只手放在她的肚皮上。使劲地往我怀里钻。 我能感觉到,她怕极了。抖得比我还厉害。浑身冰凉。 “我们会出事么?”夭艳颤抖地声音说着。 “怎么会呢,你应该相信人定胜天这个道理。” 她安静了一会,然后冒出一句让我心惊肉跳的话。 “出事更好,我就能死在你怀里了。” 我没再吱声。感觉她没刚才那么凉了。 飞机向下的倾角一点点加大,速度也在一点点加快,这些骗不了身为智能生物 的人类的小脑。机舱里开始有手机的开启音乐。一些悲观的旅客绝望地通过手机向 最亲爱的人传达着最后的感情。甚至有些开始低声哭泣。机舱里的气氛一下子紧张, 悲哀起来。 我摸着衣兜里的手机,看着倒在我怀里一副充满安全感的夭艳。不知如何是好。 “你给晶莹打个电话吧。”她坐起身来,善解人意让我意外。 “哦,好。” 我迅速拿出手机开启着,然后拨着夭艳的电话,彩铃奏响了老半天也没人接。 我看了一眼夭艳,她一副可怜楚楚,无人疼惜的表情看着窗外的白云、天空、太阳、 和地球。这种哀怨让我不禁心疼,她表面上看是个个性十足,坚韧乐观的女孩。其 实她一直在压抑着只属于她自己的东西。她也在寻找,寻找一个能让她放心依靠的 地方,但现在很明显,臭作不是。而我,我不敢说能给她什么,也不知道她想从我 这里得到什么。但是在这个生死关头,做为一个男人应该绅士般地关怀着,照顾着。 这是一个男人的义务! “算了,我受不了她哭。再说,还不知道咋回事呢。省的她担心。”我又关上 了手机。 夭艳转过头来,微微一笑。又扑进了我的怀里。 “那就让咱们死在一起吧。” 说得那个兴高采烈,就跟这股子强气流是她故意求风婆婆放出来,好让我俩个 奸夫淫妇相互地凄美地殉情。 我没敢听夭艳胡诌。心情极为复杂难受。眼前出现了凄惨荒凉的一幕:美丽的 晶莹,孟姜女般地跪在飞机破铜烂铁的残骸上哭泣着,徒手扒开一块块埋在我身上 的铁片,她不在乎手割的鲜血直流,她只有一个信念——找到她的爱人,可当她看 见我的那具早已断气的尸体时,这头畜生却搂着别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不是别人, 正是跟我绯闻漫天的妖精…… 夭艳狠狠地抱紧我,我没再往下想。她依偎地表情那么安逸,幸福布满了她的 小脸,根本看不出即将机毁人亡,魂归西天的紧张。 “摸摸我吧,我知道你一直想摸。趁现在还活着。”她攥着我的手就往她乳房 上按。 我缩回了手,笑了笑。“别了,等飞机降落后再摸,不差这一会儿。” 我没再说话,倒空了脑袋里所有的回忆,准备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