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败的伤心女人素描 窗外,尽管白雪依旧铺遍大地,可还是挡不住夜色的黯淡带来的渐渐漆黑。拉 上了暗幕的天空,无星无光。是地上的万家灯火顶替了繁星的班,让这黑色的世界 里点缀着些### 亮。望眼看去,它们仿佛是混沌灵魂重拾正途的启点,又仿佛是阴 霾心灵恢复动力的航标。让我对刚才应该发生和不该发生的事即忏悔,又庆幸。 我收拾了一下放在窗外的视野,转过身来。夭艳从床上坐了起来,整理着被我 弄得散乱的头发和身上的衣服,之后她撒在我身上的眼神充满着羞涩与困惑。 “对不起!我有点过。”我说。 她凝视了我一会,然后说:“这不怪你。” 她穿上拖鞋走了过来。站在我的边上,接着她双手拄着窗台,托着下巴,望着 窗外。 “呃……那个什么,时候不早了。我得走了。” 我走向了衣架,拿起了羽绒服穿着。 她没再说话,站直了靠在窗边,像个失败的伤心女人素描一样变的线条模糊, 墨素不清。脸上布满了委屈和难过。 “瞧!你的晶莹在厨房里忙活呢。”她声音很轻,但语气很稠。 我走到窗边望了过去,看着斜对面的我的住处。本来这两栋楼的楼间距就不大, 加上夜幕很黑,灯光很亮。晶莹扎着围裙,在厨房里忙活的一举一动清晰可见。她 在兴趣十足地为我做着还不知道能不能吃的清炖排骨。 “你咋还有这毛病,这可是别人的隐私。” “是啊,以前没有,就最近这半年,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这个毛病的,只针 对这个角度,这个方向。我总会这样看过去,看得出神,看得发呆。”她一反常态 的表情凝重。让我看着极不适应。 “晶莹真是个好女孩!”她继续说着。“你加班的时候,她每天都会这样兴致 勃勃地为你做饭。做好了一定是等你回来才吃。饭凉了她就一遍遍热。她甚至都不 管你是真的加班还是像现在这样在外面鬼混。” 我看着远处的晶莹,她盛了一勺骨头汤,放在嘴里咂摸着一下,摇了摇头,然 后又倒进了些盐状的粉末。 “你不会每天都这样在这里偷窥她在厨房里忙活吧。”我看着她问。 她没说话,目光没再关注对面的晶莹,而是涣散地看着窗外,没有焦点。她突 然的安静让人害怕,仿佛暴风雨来临之前那恐怖的宁静一样。她一下子就陷入了她 苦恼的深渊不能自拔。 “还好,你没辜负她!这么多此机会,你没用一次,包括现在。她没看走眼, 我也没有。”她的语气惆怅。像在叹气,可又没有叹气的声音。 “你怎么了?”我看着她那严肃地脸问着。 “没什么,我只是羡慕她。好羡慕她啊!” 我知道千头万绪的纠葛和矛盾徘徊在她现在的生活里,我想开口劝慰她,想说 你已经帮你妈妈掉到了一个金龟婿了,别人羡慕你还来不急呢,咋还羡慕别人呢。 但最终我还是没能鼓足勇气说出来。当我们无言以对的时候屋子里的气氛突然尴尬 起来,往日的调侃显得那么苍白多余,不合时宜。 窗外的灯光昏黄苍白,点点光线透过玻璃照了进来,一块美丽明亮的事物吸纳 了它们,于是它们柔和了,漂亮了,变得五彩斑斓。它们争先恐后地投入到一汪清 澈的水潭。 夭艳,这个在我眼里,活泼、泼辣、可爱、坚韧、大胆、前卫的女孩哭了。像 个受了很多委屈又不知道怎么讲出来的小姑娘。 她妩媚的眸子突然如同堤坝上的管涌一样涌出无数的泪水,在脸颊间奔涌流淌, 泪水掺着眼线了暗迹冲刷着她脸上淡淡的化妆,嫩白小脸顿生道道墨印。仿佛要摧 毁着这个上帝亲手捏造的美丽杰作。 她缓缓地转过头,眼睛紧紧看着我,尽管水雾挡住了那双真实的黑眸,但我还 是看见了蕴藏在深处的内涵,她在期盼着我去抱住她,她在哀求着向我借我的肩膀, 我一时窘然,不知所措。 正当我犹豫之际,她忽然拼命地擦拭着脸上的泪水,然后牢牢地攥住我的双肩, 一面激动地冲着我说: “其实我不比她差的。真的。” 她的表情坚定自信,充满着竞争的欲望。这一瞬间变化让我惊讶不已。 “清炖排骨我也会做。而且吃过的人都说好吃。我还会做冬菇豆腐,辣子鸡丁, 五香花菜。这些都是我在美国上学的时候跟网上学的,那时我和几个女伴住在一起, 都是我下厨的,她们还说我可以留在美国给中餐厅当厨师呢。你除了喝过我给你泡 的咖啡还没尝过我做饭的手艺呢。你瞧,我这里材料都有。” 她拉着我来到冰箱前,打开了冰箱,排骨、冬菇、豆腐、鸡肉、菜花一样样地 拿出来给我看 “这些都是我提前下班去市场买的,只要你愿意,我现在就给你做。保证你喜 欢吃。” 我惊愕地看着她。她也满面期待地看着我,好像在等我的答复。我不知说什么, 该说什么。 “我也能做家务,我做的一定不比晶莹差,你看看这个屋子,一尘不染,我每 天都要打扫的。而且,除非我洗不动的东西,要不我会全是亲自手洗,那样洗出来 的才干净。还有我不是那种整天盯着自己男人的醋女。我会给他空间,让他去发展。 我……我……” 她越说越激动,眼泪喷发而出,折射着她美丽的大眼睛水汪汪的。 “我长的不比晶莹难看,而且我还比她高,你看我站直了快到你的下巴了,晶 莹只能到你的脖子。我的英语比她说的好,那次在动物园,我们还用英语交流来着, 她都承认我说的好,真的,没骗你。而且,我相信我也可以像她工作时那样赚很多 钱,而我现在留在这个公司公司只是因为……是因为……” 我不敢再往下听了,我必须阻止她,她已经完全失控了,在向我倾诉,渲泄。 再让她这样我怕我也会失控。 我拽着她,双手扶着她的肩膀冲着她说:“夭艳,冷静点,不能这样,不能这 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