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肩而过 我没在学校过多逗留,第二天一早,我重新坐上了回家的火车。我知道,晶莹 已经不在这里了,因为她没有等来她想等的人。临走之前她崩溃了,她把自己所有 的“爱”渲泄在了每棵树上。 我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痴瞪着窗外风景的飞驰。广袤的平原,在我面 前展示着它连接天际的能力。朝阳普照,金黄的阳光铺在了原野上,原本空旷的田 地被散布成金。一个个新兴的朝气蓬勃的村镇点缀着大平原,川流的车辆如同连接 它们的血液一样在宽广的马路上奔驰着,虽然是寒冬,但看上去一片欣欣向荣。 我看着一切,却与我的心情截然相反。 列车在一个够规模的城市里停了下来。站台上的人很少,只零星站着几个拿着 礼盒走亲戚的,工作人员冻的在原地跺脚。一列火车从反方向缓缓地行驶进来,停 在了站台的对面。那几个走亲戚的人提着礼盒匆忙地上了车。我看了下对面列车的 起止站,是开回北京的,基本上是空车,只有几个窗子上边坐着人。我正对面是个 姑娘,她拄着脸蛋,一脸严肃的看着我这边,那样子好像晶莹。一样秀长的黑发, 一样美丽的眼睛,但我知道那是幻觉,在北京我就经常把与很象晶莹的人认为是她, 就像走火入魔一样。 两列车几乎同时开动,以各自的速度,向各自的方向擦肩而过。 美丽的海滨小城,这就是我的家乡。一年没回来了,这里的变化很大。高楼临 立,市区繁华, 完全发展成了为周边城市人们渡假游玩的旅游城市。 春节,到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我家的小区也被穿上了节日的外衣。大红灯 笼高高地挂在每家的阳台上,不分昼夜地亮着,“福”字此时都是乾坤颠倒,大头 朝下地预示着新年新气象。彩灯挂在小路的松树身上,五彩斑斓,使松树散发着冬 日里的活力。 我一直没有通知我家的老头老太太我要回来的事,只想给他们一个惊喜。 果然,老妈在门口象看见天外来客一样看着我半天没说话。我喊了句“妈”。 她才回过神来。 “小心?这死孩崽子,你怎么才回来啊。快进来,老头子,快出来啊。儿子回 来了。” 老爷子从里屋出来,他精神矍铄地看着我先是惊喜地一乐,然后立刻严肃起来。 “你个小兔崽子,你还知道回来。” 看着他们健康、高兴的样子,我也暂时抛开了所有的烦恼。冲着我爸“嘿嘿” 地憨笑。然后把孝敬二老的补品放在了桌子上。 进了屋子,老妈象招待客人一样把水果、糖、小吃等等一股脑都搬到我跟前, 根本没把我当成家里人看。 “妈,你就别张罗了。我又不是外人。” “你呀,还不如人家外人呢。” “怎么可能。我可是正中嫡传严家大公子,家产第一继承人。”我拿起个苹果, 理直气壮使劲地咬着。 老妈忙活一阵,然后坐在了我身边,使劲端详了我一会。然后眼圈就开始泛红。 “孩子,你咋瘦成这样了。” 我眼瞧着老妈又要为我老泪纵横。马上劝慰道: “我说老妈,您可别这样,我这兴高采烈回来过年,您可别激动啊。你又不是 不知道,从小你一哭,我就跟着哭,你不会想让咱娘俩哭着过年吧。” “什么话,过年说这话不吉利。赶紧‘呸’。” 我立刻“呸呸呸”了三声。 这时,老爷子的训词迎面扑来。 “你这不孝子,一年也不回趟家,过年连个电话也不给你爸妈打,我们算是白 养活你了。还不如养个闺女呢。” “嘿嘿,我手机前阵子丢了,一直没打算去买,反正也没什么大事儿。对了, 听爸话里这意思,怎么着,想给我添个妹妹,好啊,不过依你现在这把年纪,这个 实现起来可有难度啊。” “怎么样,老太婆,我说什么来着,咱儿子就是没法跟那闺女比,这还是第一 次见面呢,一进屋就捏肩捶腿的跟亲闺女似的。你再看这个没良心的。吃咱们的不 说,还气咱们。得得,算我白养活你二十多年。” 我立刻放下了啃了半瓣的苹果,来到老爸身边,边捏肩捶腿边说:“这老爷子 还挑理啦。来来来,我给你伺候着。” 老爷子没再说话,闭上了眼睛微笑地开始享受。 老妈看着老爸说着:“你说儿子刚进屋,到是让他歇会啊。” 老爸没吱声。妈给了他一个白眼。我知道,她们二人自我懂事起我爸就唱黑脸, 我妈就唱红脸,一起护着我。 “你说你们俩也是,大过年的一个早上刚走,一个晚上就回来了。也不商量好, 一起在家热闹多好。”老妈在边上继续说着。 “呵呵,咱家有我就够了,还添别人干嘛。你看,多热闹啊。” 我边揉着老爸太阳穴边说,忽然觉得老妈这话里有些不对劲。 “等等,怎么个意思?你说谁来,谁走?” “你还真我装傻是不是,早上我们刚把晶莹送走,晚上你就突然杀回来,也不 知道你们搞什么鬼呢。” “晶……晶莹?”我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