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伤害我 一种莫名的沉沦感占据着我之后很长一段日子的情绪,它不但带走了我的美好, 也带走了我所有的生活目标。我毫无顾及地醉生梦死。每天下午3 点起床,凌晨3 点睡觉。过着欧洲人的时间。猪头,大狗,瘦子就像值夜班一样晚上陪着我一起在 酒吧里混。我醉醺醺地说让他们滚蛋,他们说怕我一个人出事。我说放心吧,我还 没活够呢。他们说看我跟活够了没啥两样。 哥几个也知道我和晶莹分手受得打击太大,没一个敢问其中细节的,只知道晶 莹甩了我跟着一个老外跑了。于是他们也由着我的性子陪着我喝酒,不敢说些什么。 我几乎每天都能醉得跟死狗一样,喝醉了就开始调戏服务姑娘,说着满嘴的脏话, 把自己完全包装成一个毫无教养的流氓并乐此不疲。 那天晚上,在酒吧包间里,大狗实在看不下去了,把杯子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愤青般站了起来,骂:“晶莹也太TMD 不象话了。她……”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我上去就是一拳,正打到大狗的眼窝上,拳锋把他的眼角 撕开了个大口子,鲜血迅速流了下来。沾满了大狗的半边脸。我通过醉眼,五光十 色地看着他,就像涂了油彩的京剧脸谱。于是坐在沙发角落哈哈大笑。 “你TMD 疯了。”大狗捂着眼角,愤怒地就想上来揍我。 瘦子和猪头见情况不好。迅速地拦住了大狗,费了很大的劲才抱住了挣扎着的 大狗。 猪头冲着大狗说:“你冷静点,你冷静点。” 大狗根本就没办法听见,眼睛瞪圆了看着我。冲着我骂骂咧咧的。我只顾傻笑, 乐得非常开心。 大狗疯了,鲜血直流,像一个准备弄死日本鬼子的中国战士一样不要命。要不 是瘦子和猪头拼命地抱住他,我想,我肯定能被大狗打死。 瘦子跟猪头说:“走,咱们先给他抱出去,抱到你车上,去医院把眼角伤口缝 上再说。” 猪头说了句“行”。于是两个人费劲地托着大狗就出去了。 走廊里,我听见大狗大声地吼着: “严心,你TMD 为了个女人,连多年的哥们都打,你算什么男人。从今天起我 不认识你,咱们断交。” 我嘴角上弯,表情凝结在一个傻笑的表情上一动不动。心想:我也算男人? 包厢里一下子静下来,除了东倒西歪的啤酒瓶子特别显眼意外,只剩下一个不 知道还会不会喘气的我。我受不了这种静,它像一个正要从我身上碾过的压路机一 样压迫着我的身体,让我近乎分崩离析,支离破碎。 我无法再僵凝着那个傻笑的表情了,转瞬间扭曲地哭泣着,放声痛哭,这哭声 打破了死气沉沉地安静,让我在哭声中舒服着。我不断地哭着,不敢停下来。 一个本来倒在桌子上的酒瓶子,滚在了地上,没碎,不断地发出着玻璃与地面 的弹性撞击声。我被吓得惊魂,不敢再哭了,惊恐地看着四周。屋子里到处漂着晶 莹的影子,它们没有脚,身体虚幻地扭着慢慢飘过来,仿佛一个个厉鬼张牙舞爪地 向我扑来。每个嘴里都在念叨着:你为什么要这么伤害我,为什么要伤害我…… 我蜷曲着膝盖抱着脑袋,哆哩哆嗦地缩成了一团,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敢看。 嘴里不停地叫着: “对不起,对不起……” 这时,包间的门突然开了,发出了惊怵的“吱扭”声。我慌张地起抬头,喊道 :“谁!” 一阵寒风吹了进来,驱散了漂在空中的厉鬼。 包间又恢复了安静。除了东倒西歪的啤酒瓶子特别显眼意外,又只剩下一个连 气都喘不明白的我。 一个穿着漂亮的女人被一个男人搂在怀里,有说有笑地从门前走过。她们没向 包间里看,不然,地上的玻璃碎片、滴滴鲜红的血迹和一个哭红肿眼,哆哩哆嗦地 男人。他们肯定把我当成一个准备割脉自杀的无知青年。 我想,我还没喝高,最少我还知道去把门关上,别在外人面前丢人显眼。 我站了起来,踉踉跄跄地往门口走。这时刚才走过去的那个漂亮女人退了回来, 往包厢里望着。 “严心?” 我抬头看她,看不太清楚,模糊地五官让我无法认出这个女人,更不知道她是 怎么认识我的。只见她跟边上的男人低声说了些什么。然后就进了我的包间,关上 了门。 “你是人是鬼。” “怎么了严心?怎么喝成这样?就你一个人么?” 三个问题问的我晕头转向,身体一晃扑到了那个女人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