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他真的赢了 两盏路灯象两个护航保镖一样站在球场的两侧,白茫茫的灯光下,锈迹斑斑地 篮球架矗立在底线中间,尽管框下没网,木质篮板缺了一角,但这铁架子仍显得象 男人一样血气方刚。水泥地面潜藏裂痕,三分圆弧也模糊不清,显然他们经历着千 万次与鞋底的摩擦锤炼。 这就是我们决斗的地方。 “你就这身儿行套?”我拍着老皮刚买的篮球,问着他。 “都已经这样了,怕什么。”他看了看身上被我蹭得污迹。 “好,开始吧,你先发球。三盘,一盘六个。”我发扬着中华民族谦逊的美德 把球传给了他,进者地主之谊。 篮球,我从小就打,初中没发育的时候就开始练习女式的八字投篮。到了高中, 个子长起来了,便游走于篮下。虽然到了大学,有点不务正业,天天抱着晶莹,摸 着她的裙底大腿让她扣篮。但凭借小时候扎实的基本功和这几年养出来的一身肥肥 的肉坨,我还是满有信心满满地。 可事情往往就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周旋了几个来回,我发现这洋鬼子身手敏 捷地象条泥鳅,根本就不跟你身体接触,也从来不往杀向篮下,每每佯装突破,等 我移动脚步之后他马上就后仰跳投,而且命中极高。一看就是个经常练习的老手。 我心里暗暗叫惨,尽管我还能找到突破的空位,但那速度怎么也不能算突破。 只能算挪,抱着球挪着突破。然后一个绵软无力的投篮,被篮框狠狠地盖了下。丢 了控球。 很快,洋鬼子以两盘2 比0 拿下。 我汗浸衣衫,气喘吁吁不服气地说:这场我输了。再比第二场规则和第一场一 样。 “怎么又有第二场?” “我也没说三盘两胜就算赢啊。北京的规矩都按场的,赢两场才算赢,胜负没 分呢。来,这次我发球。”我胡乱编了个借口。 老皮擦了下头上的汗,笑了一下说:“好,听你的。用你们中国的一句古话叫 ‘舍命陪君子’。” “不对,这句话不是这么说的,那叫舍命陪老子。” “陪啥都行,来吧。” 我听着精神大振,听着就给中华民族长志气扬眉吐气,有种玩弄美国佬于股掌 之间的感觉。于是低着头,运起皮球,左突右闪。不不,是左晃右挪。模仿着鲨鱼 奥胖的屁股顶位战术,蹭到了篮下,然后拿球急停,佯装投篮,洋鬼子立刻跳起封 盖,这回可让我逮住了,我看准了丫的裤裆,狠狠地,真的是狠狠地,带着所有的 愤怒和仇恨,把球狠狠地推了过去…… 晴朗漆黑的夜空中响起了一痛大快人心地哀嚎。洋鬼子应声倒地。 “Sorry, Sorry! 我不是故意的。”我假惺惺地关心着。其实心里恨不得一下 子把那东西砸得粉碎,让洋鬼子无法再跟晶莹做爱,也让我给晶莹的性爱成为她今 生最痛苦的回忆。 他捂着裤裆艰难地站了起来,站在原地一动没动,我心里这个高兴。可没想到 他缓了一阵,然后自己小蹦了几下。说了句:“没事,再来”。 小样,再来?根都被我伤了,还在叫嚣。 我更自信满满地往篮下冲,可这次洋鬼子站住位置,用力的顶着,根本就不让 进篮下,而且动作比之前更加迅速敏捷,之后断球上篮一气呵成。我真TMD 纳闷了。 外国人长的那是老二嘛?这么撞击还如此这般。 洋鬼子象吃了虎鞭一样刚硬生猛。而我,由于久不锻炼,浑身的肥肉重得跟秤 砣一样沉,洋鬼子再没给我机会,比分也迅速拉开。再不拼命就输定了。于是,我 不惜犯规拽住了他的运球胳膊,把球抢下,以我最大的速度,连推带搡甩开了他的 纠缠,正当我心存侥幸,跳起投篮的那一瞬间。一张硕大的手出现在我的面前,把 球狠狠地拍了回来。球迅速地返回,下坠,接着,整个球的惯性和面积一点都没浪 费,全砸在了我脸上…… 晴朗漆黑的夜空中响起了一痛惨绝人寰地哀嚎。我应声倒地。 只觉得天旋地转,而且还有很多东西一起在头上转,老鹰,秃鹫,翼龙,威震 天,聂小倩,吸血鬼……等我缓了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完全透支,累的无法站立。 这,简直就是一场煎熬。 老皮走到我跟前伸出了想拉我起来的手。 我躺在地上,看着他高大的身躯,摇了摇手,长气短出地说:“不行了,站不 起来了。打不动了。” 接着,老皮也累地躺在了地上。气喘吁吁的说:“你打的也不错。” 我累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只剩下“呵呵”一笑。 我们都仰望天空。 天上繁星闪烁,明亮的月亮露着一条弯弯地月牙缝在幽美,暗洁地夜幕中微笑, 皎洁的月光宛如一股清馨的甘泉缀满大地。七星北斗围着北极打着大大的问号在缓 慢地移动并乐此不疲。银河灰淡,牛郎和织女分隔两岸用闪烁的光芒在眉目传情。 天界诸神都幅幅剪影,姿态窘异,目不暇接,让人神往。 此时我想:也许他真的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