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下恋歌(3)
这是一个高档饭店,靠人群的这面墙通体都是落地玻璃,透出了里面华丽的吊
灯,精致的桌椅和餐具。
人们的视线,冲着玻璃墙而去。
桑迪看到,玻璃墙前面,一个年轻的女郎,穿着以兽毛皮制作的三点式,对着
人群翩翩起舞。她很美,高挑的双腿,不粗不细,橄榄色的肌肤,闪动着弹性的光
泽。她的舞蹈动作具有浓郁的少数民族风情,又饱含了强烈的挑逗性。这是一种惊
艳的美。桑迪和所有的人一样,被这种野性的美征服了,她站在那里,茫然若失。
一个彪形大汉从店里出来,走到那个舞蹈的女人面前,对她说着什么,然后拉
着那个女人的手,走进店里。围观的人群,哗啦一下争先恐后的挤到玻璃墙前,他
们将脸贴在玻璃墙上,隔着玻璃继续往里面看。
那个女人进到店里后,在餐厅的舞台上继续她的舞蹈。
在人群开始抢占地盘行动开始的几秒前,桑迪已经意识到了即将发生的情况,
她以一个工程师的敏锐和超前抢占到了有利位置。
她把脸紧贴在玻璃上,眼睛直直注视着舞蹈的女人。
她悲哀的意识到,那个女人就是梅布尔。
加州的黑夜,即使不开灯,总是有光亮,冬天也不例外。躺在床上的桑迪,并
没有睡觉,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她在等待,等待一场即将来临的狂风暴雨。
终于,响起了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外面没有谁说话,只是传来一声重重的关
门声。
桑迪用被子捂住脑袋。不多时,隔墙传来梅布尔高扬的音调。不一会儿,又换
成台湾男人嗷嗷叫的声音。桑迪觉得好笑,这台湾男人小小的个子,哪里是梅布尔
的对手。桑迪想,一定是梅布尔将那男人打趴下了。接着,传来“砰”的一声摔门
声,桑迪听到两个人从房间冲进厨房的脚步,台湾男人歇斯底里的喊叫着:“我杀
了你,我要杀了你。”
桑迪全身的神经都收紧了,她赶紧从床上跳起来冲出门去。
台湾男人手里举着菜刀,脸涨得通红,刀口直冲着梅布尔,嘴里不住的叫喊着。
梅布尔站在卧室门口,光着脚,双手插在腰上,也毫不示弱的喊着:“告诉你,台
湾佬,你就是杀了我,我还是要去跳,就是死了还要还魂了去那里跳。我跳舞怎么
了?我那是劳动,我靠劳动挣钱!”
“你,你不要脸,你怎么不脱光了跳?”
“你想看吗?好啊,去红磨房呀,你花钱就可以看到脱光跳了。”梅布尔以嘲
弄的口吻说着:“告诉你,我明天还要跳,要天天跳,你管得着吗?”
“你,你,你简直就是一个妓女!”台湾男人气急败坏的叫喊着。
“什么?”梅布尔怒目圆睁,桑迪还没有明白过来,她已经冲到台湾男人面前,
一把抢过他手中的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梅布尔说:“妓女?什么是妓女?你也有
资格玩妓女?说,你玩妓女了?是不是?就算是你在认识我以前玩的,”梅布尔停
了一下,抬头冲着天,嘴巴张得像狮子口似的,声嘶力竭的叫喊到:“我也不答应!
我要杀了你。你是对阿拉斯加女人的玷污,多津塔那的男人是从来不玩妓女的。连
他们都没有资格,知道吗?没有资格。你,你更没有资格了。在我们的世界里,男
人永远不准玩妓女。只有妓女可以玩男人。妓女玩男人,这是天经地义的!”
梅布尔骑在台湾男人的身上,挥舞着手中的刀。桑迪怕她一冲动,真的一刀下
去,那台湾男人就没命了。她冲过去,双手死死抱住梅布尔的腰,将她从台湾男人
身上拖下来。梅布尔挥舞手中的刀,不停的囔囔着:“他玩妓女,他违背了我们的
信条。我要杀了他,杀了他。”
桑迪把她拖进自己房间。梅布尔呼呼喘着粗气,将手中的刀扔在地上。桑迪赶
紧拣起刀,放进卫生间的抽屉中。桑迪倒了一杯水递给她,她一口气喝了,冲着桑
迪说:“再给我一杯。”桑迪就打开矿泉水瓶子,又给她倒了一杯。
梅布尔躺在桑迪窗下的躺椅之中。她的脸像一只小花猫,红一道白一道的。这
是她刚才表演上的油彩,没来得及卸装就打架造成的戏剧效果。桑迪用手中的卷纸,
轻轻擦拭那些色彩,她说:“梅布尔,我记得你是安克雷奇医院的一名护士,对不
对?”
梅布尔不解的看着桑迪说:“是啊,怎么了?这和跳舞有什么关系吗?”
“听我说,没有什么关系。但是,你为什么不回去,回到安克雷奇医院继续做
护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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