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安宁的生命(1) 第二十二章安宁的生命 模糊的时光有时并不能有清晰的脚印,有着太多叙述不清的情感和纠缠在岁 月的激流里才能渐渐褪去坚硬的外壳露出真实可亲的模样。 那些在当时自己都捉摸不清的不安定感,在5000尺的半空中却分明起来。一 种难以理清的难过和失却,似乎冥冥中知道着即将发生的一些事情。而自己的心 底只能无力地唤着她的名字:小吉。 第一次在半空中欣赏日出,绵延的阳光在白云中翩跹,心里便明媚出分外欣 喜的心情。 锦跃的口气里有着疲惫:“很美是吗?” “很特别的感觉,在半空中欣赏。” “人的心情很容易随着迁徙而改变,即使是一样的景色在异地便有着一种异 样的感觉。”锦跃解释着。 我无声地认同。 她是一个习惯了奔波的人,在奔波里她有着自己的想法,无法轻易地被理解 或者改变。 我回头看着她,脸色有点苍白。 “很不舒服吗?” “不,只是有点担心安宁,我已经离开法国2 个多月了。” “是我耽误了时间。” “回来的时候我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的,清年的女儿会是你这样子的,即使有 着挣扎揪痛,还是随着自己的心去选择。我一直相信你。” 我看着她温柔起来的表情,心间喜欢作恶的情绪作怪起来:“可是,我并没 有原谅你。” 她的眼神坚定,却无声地看着我。一股子坚定的力量传达着,在我们之间。 法国的7 月是炎热的夏天,明媚空灵的天空,给人分外清澈的感觉。 我深深地呼吸着异国的空气,矫情地说:“我的内脏里都是法国的异域风情 了。” 锦跃在身后轻轻地笑着,带着满足。 法国街区的景色我都没有来得及观看,的士载着我们飞奔去HospitalSaint-Louis (巴黎最好的医院),锦跃的脸色开始变得更加地苍白,当一些近在咫尺的事实 将要侵袭而来的时候,我看着她把自己的手指甲深陷进手掌,本来想对她说: “不是还有林聪在照顾她吗?”到了嘴边的词语却凝结了。 我并不知道待会该怎样去面对他。 医生和护士推着病床往急救室冲过去,锦跃瞬间崩溃的表情跟着过去,她焦 急地看着病床上的小女孩大颗大颗的眼泪滴落下来。直到护士把她拦在手术房的 外面,她瘫倒在地,无力地哭着。 这是我在法国这片土地落脚后半小时里发生的急速转变,安宁的病情恶化, 在冰冷的手术台上接受任何器具的剖析清理。 我扶起锦跃:“别这样。我在这里。” 锦跃的眼泪更加汹涌,断断续续地对我说:“我害怕,我害怕。” 我的心酸涩起来,一个母亲的心这样的纠结,这样害怕失去自己的孩子。每 个女子都有着最原始的母性光辉只等着时间的变迁把自己放置到母亲的位置上。 我抱着她:“别这样,没事的。” 我看着安宁消瘦的小脸上安静的睫毛停歇在脸颊上,一副宁馨可人的模样, 只是在她的身上插着那些各色复杂的管子让人战栗。这时我才缓缓地将眼神收拢 起来,和身边的两位白发苍苍的中国夫妇说话:“你们好。我是郁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