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第二章红木初现(2) 我惊愕,气得浑身发抖。 娘的,有这么污辱人的吗? 我是女的!!! 在遇到师父之前,我从来都不知道兽与人的差别在哪儿。难道只在于人吃五 谷杂粮,而芳华兽却懂得尝花瓣? 师父比世上任何人都待我好。他是一只芳华兽,却比世间任何一个女子都要 美丽。 每年的十月十日,师父都要独自去一个地方,回来后他都免不了一身疲倦。 他那双雪白的靴子上沾染了黄色的泥土,浑身也有着一股浓浓的化不开的香味, 然后他一整天都会待在宅子里喝闷酒,活脱脱一副思春的怨男形象。 可我就喜欢看他喝酒,因为只有在那个时候,他才会与凡人一样,不顾仪表 地肆意放纵。 师父长得真的很俊美。 一盏灯,昏黄且泛着柔和的光。 芳华眼角下的朱砂痣红似火,他的睫毛长长的,一片阴影遮住了眸,眉间极 力掩藏着忧愁。他就这么斟酒自酌,举手投足间数不尽的风流。 记得有人曾跟我说过,眼下的痣皆为泪痣,有泪痣的人一生命途多舛,情路 坎坷。 芳华的酒量不好,可是也正因为如此,醉后他的话才更多。 " 世人不是有一句话么,一醉解千愁。为何我却千杯不醉?" 他摇摇晃晃地 指着我,却发现定位不对,于是挥了挥袖子,不做无谓的坚持,继续捧着酒坛子 往嘴里灌去,紧接着衣衫都湿透了。 他还有脸称自己不醉。我呸! 我夹着一块腌萝卜,用馒头包着,塞进嘴里,掀着眼皮望了他一眼,反手叩 指敲了一下桌子:" 师父,别这么浪费酒,我好不容易才酿了这么小半坛。" 他愣得呆滞了,半晌才听懂,护着那坛子酒坐下了,一双眸子直往我身上扫, 那叫一个销魂:" 你个臭小子,我养了你两年,难道还不及这一坛酒?" 得,您喝。养了我两年,都还不知道我是一女的。 我摇摇头,乜斜他一眼,大大咧咧的,一脚踏在长凳上,探着身子撩起袖子, 夹了一筷子肉,狠咬一口馒头堵住了嘴。 好女不跟醉男一般见识。 突然一双玉手探来按住了我的袖子,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一路摸索着向下。 我一激灵,一身的鸡皮疙瘩,大叹一声不好。 那纤柔、毫无瑕疵的手指握住了我的筷子。 我就被他这么突然一拽,身子撞上了桌子边缘,正巧磕在了两团肉上,疼得 我直做深呼吸。 泪…… 会不会影响发育啊?我原本就像个假小子啊。 我瞪死这个始作俑者。 " 吃这个吃了一两年,都不厌烦吗?" 他蹙着眉头盯着那肉,很久……然后 低头启唇,就着我的筷子,就把那油乎乎的东西塞进了嘴里。 啊……这死人,又玩这一招。 我瞪大眼睛望着他:" 不准吐。" 他脸色一变,很憋屈的样子,好歹还是咽了下去。 笑话,也不知道现在肉价多贵。 " ……还是这么难吃。" " 您这吃花的,就不该学我吃肉。吃不惯的话,下次撒酒疯的时候就不要和 我抢。" " 其实,以前有人喂我吃过肉," 他把筷子一丢,一屁股坐在长凳上,袖子 一横,身子趴在桌上,声音也细微得几不可闻," 似乎味道不像这么难以下咽。 " 啊,惊天大爆料! 我很八卦地凑过去问:" 师父,谁曾经这么喂过你?" 他茫然地抬起头,眼神涣散:" 很久了,久到我已经忘了那个人。" 请饶恕我,我脸上那鄙夷的神情实在是收不住了。 他望着我,突然莞尔一笑,身子凑了过来,展着袖子把我捞入了怀里,那醉 意像是能传染似的,连带着我也有些晕乎乎的了。芳华的头枕在我的颈项,那一 袭乌黑油亮的长发散了我一身。他的声音极是温柔,就像是一潭孕育了许久的春 水,拂得我心里乱极了;他的睫毛轻微地颤着,带着股忧伤的感觉,那眼下的朱 砂像极了一滴泪,那么惊心。他说:" 你这表情,与她真像……" 他从未用这样的声音与我说过话,他的手臂更是拥紧了我,那热乎乎的气息 拂过我的脸颊,带着醉人的醇香,连带着我的耳根都被烧着了,只能听到我胸膛 里被击打着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