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满屋女人(6) 没有证据表明司马虹的确偷了老板价值两万元的戒指,派出所无法按兰克芝 的要求把司马虹拘留起来。两个小时后,我把司马虹领了回去。 我住的是SOHO公寓,一个写字间,一间卧室,一个卫生间,一间厨房。房租 费是市区最贵的,但好处是离报社近,上下班节约了的士费,而且,约人采访方 便,有时还可以免了上咖啡屋的花费。 当晚,司马虹和上官油花睡在卧室里,我在写字间听音乐,想心事。 在上官的梦呓和司马虹的抽泣中,石油村的夜色包围了我。 第二章 满屋女人(4 ) 石油村在山凹里。 夜里,村里灯火通明的井架极为引人注目。井架在东西两端各一个,现在, 两口井都不产油了,这里已经成了石油生活基地,但是,井架仍是不折不扣的石 油生产的标志,是石油村人忠实的伴侣。人们把她们打扮得分外漂亮,像城里人 一样,给她们搞了灯光工程。于是,在寂寞的夜里,她们便娇艳地从山底矗立到 山头。基地的首长来了又去,但从来没有不重视她们的。 当年,为钻这两口井,一个膀大腰圆的小伙子被机器削掉了右臂,一个刚从 大学分出来的技术员失去了左腿。两口井当年那样顽皮,现在却一点生气也没有 了,老石油人说她俩也跟着他们老了。 看到这两个井架,当然要想起我爷爷。当年,爷爷乐九州是东端那口井的司 钻,他是1958年从大庆油田转入这里的石油会战的。 爷爷说,那时候,这里是一片荒凉的坟地,长满了比人还高的野草。夜里, 四周磷光点点,野猫在他们住的草房顶上嘶叫。那时候,好多机器设备都没有, 有些东西得用土办法炮制。一个冬天,爷爷给亲手造的土制捞油机上油时,被齿 轮咬断了右手的食指、中指和无名指,血滴滴嗒嗒滴落在那古老的紫褐的土地上。 我曾问爷爷,那些血在亿万年后会不会变成石油。 爷爷原是中国人民解放军某部指导员。1952年,该部八千名官兵集体转为石 油工程师。后来,爷爷常常自言自语背诵他们转为石油工程师时,毛主席讲的那 段话: 我批准中国人民解放军石油工程师第一师的改编计划,将光荣的祖国经济建 设任务赋予你们。你们过去曾是久经锻炼的有高度组织纪律性的战斗队,我相信 你们在生产建设的战线上,成为有熟练技术的建设突击队,你们将以英雄的榜样, 为全国人民的,也就是你们自己的,未来的幸福生活,在新的战线上奋斗,并取 得辉煌的胜利...... 当年,在这里,爷爷他们是唱着战歌与天斗,与地斗,战井喷,钻石油的。 锦绣河山美如画 祖国建设跨骏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