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遥远(2 ) " 当初我说不要生这个孩子,你死活非要生下来,你看现在,天天跟着一个 阉猪的人跑来跑去,真是傻子一个!" 父亲怒气冲冲。 母亲唉声叹气地说:" 他还是个孩子,喜欢做什么就随他好了。我只是受不 了别人说闲话啊!说什么罗家父子的魂全让朱家夫妇勾走了!" 母亲这么一说,父亲便不再吱声了,蹲在地上" 喀喀喀" 吸着旱烟。对于我 的怪癖傻样,他也就听之任之了。 五 我们累了,就在虫鸣鸟叫的山路上坐下来。小松鼠一看见我们来了,就跑了 个无影无踪;而啄木鸟似乎很大方,它一刻不停歇在我们眼皮底下凿洞。我想把 在祠堂门口听到老牌和那个外号叫" 床上飞" 的柳阿生,他们一伙人背地里的坏 话讲给老朱听。 " 老朱两条长腿中间的那根小腿搁进秀的无底洞里简直是小虾米游西湖啊! " " 打越南的时候,有颗子弹打伤老朱的右腿也打碎了老朱的一个卵蛋。" " 不!老朱为了早些退伍娶媳妇,就作弊拿枪打自己,因为紧张就打到裤裆 上去了。" 很多很多,关于老朱的流言蜚语。 奇怪的是,老朱好像听到了我想说却没说出的话,他苦笑着看了我一眼,轻 轻咳嗽了一声。不是夜里吐血一般的咳嗽。 他也许知道,我其实不是一个哑巴。 六 一阵喧闹喜庆的敲锣打鼓唢呐鞭炮声从村头传来,我哥哥野兔般的脚步将我 远远甩在了他和所有小朋友的身后。跑着跑着,没有看地,我重重地跌了一跤, 眼前一片漆黑。好久我都没有爬起来,隐隐约约听见路旁菜地忙活的阿信婶大声 地喊着:" 阿发!阿发,等等你弟弟,他摔倒了……" 醒来的时候,发现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听见母亲哭着对父亲说:" 你让阿发 吃饭吧,你都饿他两天了!" " 妈妈,小轲他醒过来了!" 我哥哥如获重释地大声叫了一声。我冲哥哥笑 了笑,感觉头晕晕的。 那年我哥哥八岁,我四岁。摔倒之前,我记得路旁菜地里的阿信婶扎着一条 绿色的头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