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流 面对这个满身阳光的男子,馨不再有任何的拘谨,与他侃侃而谈,他们谈到文 学与电影,他由衷地欣赏她在文艺上的丰富的知识、执着的精神和高雅的品味,在 艺术的殿堂里,他们能理解彼此的心意,一聊起文学,她似乎有点自鸣得意,杰的 爱情使她感觉卓尔不群。 她和他说起自己童年的往事:“父亲嫌我是个女孩,常常打骂母亲,而母亲为 了我维持一个完整的家,一直忍耐着,在我十岁这年,她才和父亲离婚,我是母亲 一个人带大的,母亲是我最崇拜的人,我发过誓,一定要成为母亲那样的女人,至 少在精神上。” 听了她的话,杰脸上露出一丝敬佩的神情,他知道,她喜欢读书,因为某种原 因,才没有继续升学。 杰问她:“你的梦想是什么?” 她看着杰:“以前的梦想是上大学,将来做个教授,不过现在,一切都别提了, 我希望你不要再提了。” 杰说:“现在,你还应该有自己的梦想。” 馨说:“现在的梦想是和强子一起,好好地伴他长大,给他幸福的生活。” 她又想告诉他她的经历:“对于我的过去,你问吧,我什么都回答你!” 他脸色一沉:“我不想听,我早就说过了,人要向前看,不是吗?” 他似乎对她的过去没有一点兴趣:“我早就说过,那些,都已经不重要了,重 要的是,你现在就在我的身旁。” 他对于她的过去刻意回避,有好几次,她已经要脱口而出,都被他挡住了,她 请求他让她讲下去,杰说:“你有什么话,就写在纸上,给我吧。” 她写了一封信给他,他拿过去,折起来,放在胸前的口袋里,再拍拍胸膛,郑 重其事地说:“这些事,已经在我的心里了,这样就算我完全看过了,知道了,现 在,你完全可以把心放回肚子里去了吧!”回家以后,杰看也不看,就用打火机烧 了。 和勇在一起时,馨感到自己只是像沉溺于水中的无助者,拼命地想抓住一根救 命稻草,而与杰在一起,却完全不同,他们之间,像相识多年的老友,面对杰,她 总有说不完的话要向他倾诉,因为杰的眼睛里,有些许理解与怜惜,使她的心潮可 以平静下来。 这一夜,他们又在公园散步,黑暗中,她捕捉到他身上古龙水淡淡的清新味道, 幸福,是暗夜里的一束光亮,是大雨之中一把雨伞。 他们继续往前走,路过一个花店,杰买了一大把玫瑰送给馨,大朵的鲜花连着 些许叶片,有淡淡的清雅花香:“送给你,嫁给我吧,让我来照顾你。” 馨感到有些许意外,她的泪水在月光下闪出洁白的光泽:“这样,算是求婚吗?” 杰拼命地点头:“我现在,就要娶你!希望可以永远看你的脸,可以永远听你 的声音,可以永远和你在一起,天天听你说话,永远也听不腻。” “只要你愿意,我会永远陪伴你、保护你!直到牙齿掉光,头发全秃,满脸皱 纹。” “只要你愿意,我的胸怀随时为你打开,等待你的停靠,如果你还不想停下, 我可以陪着你继续前行。” 听了他的话,馨把花接了过去,依然是口不对心,她有点羞涩地说:“让我考 虑一下。” 杰说:“以后,我、你、强子,我们三个人,是一条命,我们结婚吧。” 馨点了点头:“好。只要能接纳强子,我都愿意。” 馨又说:“在遇到你之前,我都觉得自己老了,心也死了。但是遇见了你,令 我重新燃起生命的火花,和你在一起,我很快乐,而且,很年轻。” 杰说:“你本来就年轻,你只有25岁啊,上天,不应该让你承受这么多的苦难, 不过,从今天开始,所有的苦难,都结束了,生活里,只剩快乐。” 他们手握着手,在夜里飞跑了起来,一边跑一边叫,杰叫:“馨――” 馨也叫:“杰――” 而后,他们一起叫着:“我们要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接着,杰背起馨跑起来:“我们要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两个人打打闹闹,直到馨的公寓大门口:“你上去,好好地休息吧,强子,由 保姆接回了我那里,明天,我送他上学。” 那一夜,馨又失眠了,久久无法入睡,她在床上数着绵羊,看着杰拍摄的三个 人的照片,宛如三口之家,温馨可人。 过了不久,杰开车带她和强子去看他刚刚买的一栋有花园有阳台的新房。 “到了。”他说。 她看到眼前是一幢宛如童话中公主的小城堡,升腾于一片大海之中,旁边是茂 盛的苍天大树,宛如人间仙境一般,一共两层楼,前面还有个翠绿的草坪,干净整 洁,后面也有个庭院,设计相当精美干净。 他对她说:“这是钥匙,送给你的!” 她有些吃惊,他带着她走在鹅卵石铺成的小径上小道上。 他说:“我不是有钱人家的公子,现在开始贷款。” 她钦慕于他的朴实与无华,在这里,即将留下他们相爱的痕迹。 她调皮地说:“这里比不上富豪的家!” 他答道:“这里,现在比不上,将来总有一天会比得上的。” 在夕阳的余晖中,这幢房子更显得豪华与气派。 强子在草坪上跑来跑去,相当高兴,他们走进屋去,屋内的布置细腻而精致, 一楼是一个大客厅,阳光充足,光线明亮,杰带着馨上了二楼,每一间房都布置得 高雅舒服,并不媚俗,壁纸是紫色系的,那是她最爱的颜色,卧室也是天蓝色系的, 家俱电器一应俱全,从露台望过去,前面有海,还有一间房做她的书房,让她可以 安心地创作歌曲。 “这完全是我的品味!”她流露出无尽的意味。 馨走到阳台上,看阳光从落地的玻璃窗中流泻进来,带给房间一片明亮,周围 只有一点点轻微的鸟鸣,没有车子呼啸而过的噪声,很安静,而且,离她上班的酒 吧很近。 杰对馨说:“你只要人过来就行了,那边的房子就退了吧,如果舍不得,我买 下来好了,可以把你喜欢的家具搬来,这里景色优美,环境安静,心情才会愉悦。” 馨说:“怎么会舍不得?我过些日子就去退。” 接着,杰有一个假期,带着馨和强子去旅游,在飞机上,馨困倦起来,她闭上 眼睛,靠在杰的肩头,很快就入睡了,杰看着窗外,一片迷蒙,飞机在空中起飞, 由于是深夜,窗下一片黑暗。飞机缓慢地航行着,外面,冷风席卷。不知过了多久, 馨从睡梦中醒来,有点寒意,她看看窗外,再看看身边的杰,幸福得几乎要窒息。 杰握住她的手,说:“你看,窗外有点点闪烁着的繁星,看起来,离我们很近 很近,但实际上却很远,和我们的心相反,我们彼此的心,也许很遥远,但其实已 经很近。” 杰问:“还记得你第一次乘飞机的情形吗?” “记得,是回家乡接母亲和两岁的强子。”她的长发遮住了她的半个脸,声音 愉快而柔和,“我记得,也是在晚上,强子在我的怀里安静地睡着,乖巧得如同一 只小羊羔,我用毯子裹住他,外面,寒风凛冽,他还小,在我的怀里,不知是什么 感觉,我想带他认识这个世界,我想他看着这个世界,还是令他觉得亲切而安静。 凌晨的时候我们已到家,却睡不着,于是,我就在阳台上看从山岭上升起的太阳, 显得很壮观,一切非常美好,那时的我并不困倦,小心翼翼地感受这份新希望,谁 知后来,我遇到了勇,他粉碎了我所有的美丽幻影。” 杰似乎早已知道馨与勇的那段往事:“被他伤害成那样,你为什么还要和他在 一起,不用法律手段保护自己?” 馨的脑上挂着一个惨淡的微笑:“你说和他对簿公堂?我不会,因为,他曾是 我的救命恩人,如果没有他,我早已不在这个人世。虽然我并不爱他,但毕竟是一 个曾经同床共枕的男人,还好,他最终放过了我,他曾用我的裸照来威逼我,还说 要向媒体爆出我有私生子的事,后来不知为何,竟不了了之。” “这些事,你不要再提了。”杰的脸上竟有了泪痕,“你为什么不懂得保护自 己?” 馨摇了摇头:“当年,我那么小,又有心脏病,没死,已经算万幸了!况且,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想,人总是会有感情的,只要我默默地对他好,他也会同样 地对我好的。我与他在一起四年,就算曾经欠他的,也已经还清了,他肯放过我, 和我分手,我已经感到万幸了,和他在一起,真是不知道又有什么事让他不满,皮 鞋一下子朝我飞来,我从来不和他吵闹,只要他不动强子,我什么都可以忍耐,我 原想把他当成哥哥一样来对待,可是还是不行,我的容忍只会助长他的嚣张。” 杰紧紧握住馨的手,似乎比她还要伤心,馨想:这是一个有情有义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