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节:有果之处皆有因(11) 戚阁主放下手中的茶盏,捋了捋胡须,慈祥地看着玲珑月笑道:“死丫头, 大清早的哪来的那么大火气,老头子站在院中都能听到你的声音。” 玲珑月坐到戚阁主的身旁,撇了撇嘴,“还不是这奴才越来越不听话了,师 父来了都不知道叫醒人家。” 戚阁主瞟了眼垂眸站在亭子外的怒尾,笑道:“好个不知好歹的死丫头,看 你这一身的酒气,人家不叫你那还不是心疼你?” 玲珑月端起面前的茶盏,笑道:“师父用早饭了吗?” 戚阁主点了点头,不经意地打量着周围的花草树木,“这七壁酒楼的客院, 比咱们候月阁的分舵还要精致得多,丫头倒是越来越会享受了。” “师父要是有什么事,但说无妨。绕来绕去可不是师父往日的作风。” 戚阁主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叹了一口气,“弘帮昨夜被灭了,全帮上下二 百人均是一招毙命,一夕之间无一活口。” 玲珑月倒吸了一口冷气,沉思了片刻,“师父怀疑还是他?” 戚阁主摇摇头,“不是怀疑,是肯定。弘帮帮主也算是武林内前五十的高手, 放眼江湖有几个人能一夕之间不动声色地灭了整个弘帮,就算是为师也力不从心 ……” 玲珑月眉宇之间露出几分凝重,“以师父的实力,还不能轻松拿下他?” 戚阁主嘴角无比勉强地扯出一抹苦笑,“上次我与他交手的时候,月儿还真 以为我讨了便宜不成?我当时已被他打伤,可他却突然出神地站在原地,后来不 知道为何神色仓皇异常,慌不择路地想逃。说出来倒是我老头子让人笑话了,若 不是他心神不宁,我也不可能偷袭得手将他打伤。若非他当时的异状……只怕你 师父就真成了一堆尸骨。” 玲珑月倒抽了一口气,“他已如此厉害了吗?” 看了眼玲珑月若有所思的脸,许久,戚阁主方才再次开口道:“月儿,他和 琼羽宫有关系吧。”这句话中甚至连一丝的疑问都没有。 玲珑月眸中闪过一丝慌乱,笑道:“师父怎么会这么想?” “你这丫头,就是性格太过耿直,在漠北这些年连撒谎都没学会。”戚阁主 叹了一口,“三个多月前,你从西域来漠北给我过寿,琼羽宫却遭人重创,如果 为师猜得不错,那就是他第一次在江湖上出手。可他并未像往常那般对琼羽宫的 所有人都赶尽杀绝,也只是打伤了生死阵外的人,突出重围而已。” “师父多想了,也许那人并非是他。”玲珑月脸上的笑容已有些僵硬。 戚阁主淡淡地摇了摇头,“能轻松破了你琼羽宫的生死阵,还有余力打伤琼 羽宫众长老的人,放眼整个江湖也只有他了。丫头,师父老了,不知道你们小辈 心里想些什么,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瞒着为师,可是丫头啊,现在江湖天下已传 遍了,‘凰珠’就在他手上,‘凰珠’现世又要掀起多大的风浪,为师连想都不 敢想。” 玲珑月有一瞬间的失神,“月儿不明白师父的意思。” “弘帮帮主得知他的行踪,不动声色地倾巢出动,最后落了个帮毁人亡。他 下手过于狠绝,从不留活口。如今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手持‘凰珠’,不知还会 有多少江湖人趋之若鹜,步弘帮后尘……月儿,我不知道你和他有何渊源,但是 此次出来,为师已布下天罗地网,他的命,为师是万不会留下的。” “师父……”玲珑月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慌乱地垂下眼眸,低声道, “……月儿但凭师父做主。” “阁主!”不知何时,怒尾浑身颤抖着僵直着身子,垂首跪在戚阁主的面前, “怒尾求阁主三思!” “放肆!”玲珑月怒喝一声,“何时有你说话的地方!” “宫主……” “滚下去!”玲珑月不容怒尾多说,怒不可遏地将怒尾踢倒在地。 怒尾垂着眼眸坐在地上,良久,失魂落魄地站起身来,踉跄地奔出了亭外。 戚阁主眸中有一丝狐疑,“那人与怒尾……” “师父,月儿有点不舒服,恕月儿不奉陪了。”玲珑月有点魂不守舍地站起 身来,朝亭外走去。 “月儿!”戚阁主看着玲珑月的背影,皱眉说道,“月儿,嫣儿去得早,你 师兄直至如今也不肯原谅师父,你们三人都是师父看着长大的,这些年也就只剩 下你还记挂着师父。你若有难处可以说出来,师父虽然老了不中用了,但是也不 愿再看你受委屈,而且怒尾待你着实不错,都这些年了,你年纪也不小了,是该 放下那年少时的痴想了。”戚阁主话语之中,说不出的沧桑和力不从心。 玲珑月回过身来,笑了笑,“师父多想了,月儿只是突然有点不舒服罢了。” 戚阁主皱了皱头叹了一口气,朝玲珑月摆了摆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