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下午五点我正从办公室下班走到车库,手机在裤袋里响得清脆,一个熟悉得让 我惊叫的号码跳动在屏幕上。 “喂,小雨吗?我是大哥?” “哥,在哪?好久不见,还好吗?” “老样子,有时间吗?过来接我。” “我正下班,时间多的是,你说你的位置在哪?我立马过来!” “朝阳广场!” “好!” 我兴奋极了,好久没见大哥了,上了大学就没有再见面,我也没有回过家,说 起来还真对不起爸妈,平常往家里打打电话报个平安,问一下家里情况。大哥没有 上大学,高考后和家里闹翻了,老爸劝他复习他不干,把老爸气了就一个人独闯世 界了。四年了,跑遍了中国的大江南北,为老爸的句气话“朽木不可雕!”大哥出 走的那晚外面下着好大的雨,妈妈都哭了,老爸在客厅吧嗒吧嗒地抽着烟:“让他 走!让他走!谁也不许拦,谁拦谁就跟他一块儿走!”我一个人躲在房里,从窗户 看到大哥一个人两手空空走在大雨磅礴的黑夜里,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黑夜中。后 来我忍不住了,从窗户跳了下去,一路追寻,直到天亮也没有找到大哥,回到家一 身湿漉漉的被老爸痛骂一顿。上了大学,大哥想办法拿到了我的号码,所以这几年 来们兄弟俩一直是电话联系。 在朝阳广场见到了大哥。大哥变了,由从前的小混混变成了白领,西装光彩照 人,身边还多了个叫玲的十分标致的女孩,我的出现让她吃了一惊,因为我和哥哥 让她真假难辨。 到家,我们哥俩把小艾也吓得不轻,我们兄弟俩要是交换了,呵玲和小艾绝对 都分不清。我和大哥在楼顶的阳台上聊着,小艾和呵玲到很投缘的,好得像一个人 似的。 “阿雨,我看小艾就很不错,你俩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呀?” 大哥用期盼的眼神看着我,我一下子犯难了,不知道怎么回答。 “哥,小艾只是……只是我请来的保姆。” “你……你怎么可以让小艾做你的保姆呢?你……小艾一大好闺女,你得好好 待人家呀!” 我自己都吃惊,我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怎么可以在大哥面前小艾背后说小艾是 保姆呀? “哥,你现在在哪做事呀?” “我成立了自己的公司——亿科科技股份公司。” “呵呵,哥,你没有让老爸失望,和老爸的关系和好吗?” “恩,好!我得感谢老爸,若不是他当年在那个大雨磅礴的黑夜把我从家里赶 了出来,我恐怕现在还在大街上拿着棍子混日子。” “你跟阿玲怎么认识的?” “呵呵,英雄救美啦!两年前,我一个人晚上踩三轮车在小巷子兜客碰到一撮 混混在对一女孩动手动脚,我火得血液倒流,冲上去操出腰上的棍子把那撮人渣揍 散了,就这样,从那晚呵玲就跟着我了。” “哈哈,哥,我好久没动棍子了,手贼痒贼痒的,我倒没碰上这样的事儿让我 也动动腰上的棍子解解痒,后来你怎么发家的?该不会三轮车拉出来的富翁吧?” “阿雨,大哥实不瞒你,阿玲是一外贸公司老总的闺女,认识她的时候她还在 念书,那晚陪同学泡吧出来买夜宵碰上了混混,接下来的就前面说的了。后来阿玲 约我和她老爸见面,老人家还真和气慈祥的,我以为他会瞧不起我呢,呵呵,见面 了之后没想到老人家很欣赏我呀,我本来就一直有要大干一番的想法,没想到和老 人家越谈就越投缘,老人家最后拍板和我联手,给我四百万做启动资金,我说什么 也不能因为救了人家的闺女就白拿人家四百万呀,后来达成协议我借他四百万同时 我们个占百分之五十的股份,赢利后我还他四百万,股份不变。” “呵呵,哥,你真是中了头彩了,好福气呀,咋你孪弟我就没那福气呀?” “阿雨,我那有你好呀?有知识有学历,你哥我就那一丁点从娘胎带出来的能 耐,管理上总力不从心呀,我没想到你一夜间如此的成功。”看来我哥还不知道我 退学的事,我爸妈也不知道,还以为自己的乖儿子在乖乖地专心读圣贤书呢。 “哥,我和你一样,我也没上大学!”我很平静,等着大哥的反应。 大哥惊讶地望着我,眼神迷惑。 “阿雨,怎么了?发生什么了?是不是因为我出走的事你和家里闹翻了?” “没有,哥,我大学勉强算下来只念了差不多一年半,我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 怎么了,尹珍离开了我,我脑子发热就退了学。” “那后来你怎么做大到了今天的?” “我是靠策划拉人投资成立了自己的公司,商业街的投资是我一留学回来的同 学拉我合资的,嘿嘿,哥,你还真别说,我见的成功好多都书念得特差劲的,就我 那同学高考成绩特差,国内没一所大学肯收留他,被逼自费出国留学去了,这家伙 一出了国可不得了,硕士都拿上了。” “阿雨,我觉得一个人的成功靠的更多的是机遇和对机遇的把握,我们只不过 幸运地把握住了上天赐给的机遇罢了。” 小艾和阿玲做好了饭菜招呼着我们哥俩进去吃饭,阿玲也是一料家的好手,两 个好手一起没几分钟就弄好了一桌子的菜了,这一顿吃翻了天,味道实在太美了, 我们四人吃得满嘴巴的油。饭后我们都打了电话回家把一些大概的情况告诉了远在 另一个城市的老爸和老妈,老爸刚下班就接到了警,正要出警就恰巧接到了我们的 电话,才报了个平安老爸就说要出警让我们先和妈妈说,回来让妈妈告诉他就行了。 没办法,我爸就那样的人,看看当年赶大哥出门就知道了,说一不二,对家人永远 都那么严厉,在局里人缘好得兄弟一大撮。没办法,我们只好给妈妈打电话了,妈 妈正在班上给学生上晚自习,也只能简单地聊上几句,到了十一点再次打过去的时 候妈妈刚回到家,总算可以地聊了个尽兴。 “妈,家里还好吗?您累不?这么大年纪了您就别带高三毕业班了,让给年轻 的老师吧,自己歇着歇着,养养身体呀,别累垮了,我和哥在外可担心您和爸了! ……”说着说着我眼眶都滚烫了,哥哥在一旁也红了眼圈。 “没事,家里很好,你爸和我都很好,你兄弟俩在外可……可要照顾好自己哦 ……妈……妈好……好想……想你们……”听着听着,隐约听到妈妈的呜咽声,我 和哥俩在客厅里已经泪流满面。大哥接过了电话:“妈,您和爸还好吗?我现在和 阿雨一起,您……您和爸……和爸要照顾好自己哦,我们有时间就回去看看您和爸 ……” 在一旁的小艾和阿玲看着看着我哥俩也都红了眼圈,这一晚上我们四个人都给 家里打了电话。到小打的时候我很受伤很内疚。 “妈,您还好吗?我是小艾。” “还好,在地里忙了一天活回来,好累,阿艾,你爸身体越来越不行了,能回 来就尽量多回来多见上几回了……”我在一边听着泪水倒流进五腹六脏,小艾在那 隐隐呜咽怕我看出来,拿话筒的手一直在不停地颤抖,整个身子慢慢地收缩,越来 越小,越来越小…… 第二天我带着大哥参观了我的公司,大哥一个劲儿夸我:“阿雨,好好干,大 哥真为你高兴,我哥俩也有出人头地的今天,呵呵。” “恩,我会的,哥,你也一样,好好干,出色地干!” 第二天大哥带着呵玲回去了,上午十点半的飞机,我送他们到了机场,大哥拥 抱着我用力拍拍我的肩膀:“阿雨,再见,有事电话联络……”看着大哥剪票登机, 兄弟俩短短两天的相聚后又别离了,我喉咙哽咽。原来大哥是来上海见客户谈生意 的,然后顺便来看看我,一声长啸声划破蓝空,飞机将大哥和阿玲带上了五千米的 高空也将我的心悬在了茫茫苍穹的云端。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