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一】鞋上的蝴蝶 蝴蝶的形状画在高跟鞋上,有些看得出来是立体的,有些则是镂空雕刻,一部 分则是颜彩画染的,或大或小、或单或双地飞在每双高跟鞋上面,真好看。 离晚餐时间还有四个小时左右,这是我第一次看手表所确定的时间。晨曦对我 这么友善,很窝心。 她送我回内湖后,我又开车来到了剧场屋,我们团里今天有会议要开,他们终 于可以看到我剧本的结局了。 梁季矣骑着车子离开剧场屋,经过我的车身。 开会的时间不是到了吗,怎么又走了呢? 我将车子停在我老爸旁边,看见Mark坐在树下抽着烟,好像是出事了。 “Mark!” “Hi……”Mark颓丧地与我打招呼。 “你坐在树下干什么?那么没精神……”我问。 “没有,出来抽根烟。”Mark摇摇头,他看到了我手上的表,“你戴手表啦?” “干吗大惊小怪的啊?……对啦,梁季矣去哪里啦?”我觉得这两个人一直在 搞暖昧,也许已经是对情人了也说不定。 “她回去了。”Mark淡淡地说。 “我的爱情真是短暂,为什么老被女人甩呢?” Mark补充说明。 我听了觉得有趣,他们还真是谈恋爱了。 “你们在一起多久啦?”我坐到Mark的旁边问。 “半年了吧,加上今天,勉强可以算半年。”Mark说。 “你们做到滴水不漏啊,半年都不知道你们谈恋爱,知道的这一天还是你们分 手的时侯,跟你做朋友还真惨耶!”我抽着烟,说完两个人笑了起来。 “Sorry ……我不是故意要保密的,因为这个女人有点弭,自己不敢保证跟她 的关系会维持多久,所以两个人也没公开。……真是不好驾驭的女人……” “女人不可以用驾驭的,又不是要去驯服一匹马,如果你只是为了想赢,或想 要征服她才跟她在一起的话,那我还希望梁季矣能赶紧离开你……怎么可以用这种 心态去交往。”我打了个哈欠,也许是训了话的关系。 “我嘴巴虽然这么说,可我没敢这么做啊……最近真倒霉,我们老板好像要把 公司收起来了,如果传言不假的话,我就要准备失业了。运气不好的时候,什么事 都会发生……事业、爱情都不如意,背透了。” Mark感叹地说着。 “好好的怎么会要把公司给收起来了呢?”我问。 “还不是经营不善……告诉你,我们老板不是块做生意的料,难怪阿若辞职不 干了,还说要去国外念书呢!” 这件事情晨曦今天也跟我提过。 “阿若不是晨曦的男朋友吗?”我问。 “是啊,就是上次在Pub 你看到的那一个人。” 我知道阿若是谁,我只是要了解那个人的背景。 “原来你跟他是同事啊!他人看起来很不错……”我好虚伪,其实对阿若一点 感觉也没有。 “你说阿若啊!他可不得了啦,会自己设计电脑程序软件什么的……那些东西 我不是很懂,我只知道他很聪明,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难怪我们的晨曦妹妹这 么爱他!真是所有优点都在他的身上了,三才都有了,肯定逍遥一辈子!”Mark很 称赞阿若。 “我看他跟晨曦也挺配的,两人的感情应该不错吧?” 也许Mark不知道他们的感情进展指数达到多少,但他是目前唯一能够提供我线 索的人。 “嗯,看起来是不错,以他可以让任性的晨曦乖乖听他的话来看,两人感情应 该还算OK."Mark看起来也不是很确定的感觉。 “算啦,失业的话就当全职的演员吧,我会发薪水给你的!” Mark的演技的确不错,要不是他在人生的规划过程中还有一些他想要追求的憧 憬,他应该可以胜任全职的演员工作的。 “谢啦,我会考虑的!”Mark笑着点头。 晚上七点,不,我六点五十分就到了餐厅。我跟以枫说今天约好要跟他妹妹一 起用餐。 晨曦七点十分才到餐厅。 “哈哕!我迟到十分钟,你会不会生气啊?” 晨曦的微笑让人无法对她有什么其他的情绪,尤其才十分钟的等待,没那个必 要发脾气。 “你大小姐肯跟我一起吃饭我很高兴……我没事为什么还耍个性啊?”我替她 拉了椅子,“请坐,我的公主。” “谢啦,亲爱的王子。” 以枫向我们走来。 “介川先生,我要吃泡菜锅,韩式的那种喔!辣一点!”晨曦对他哥说话的样 子不是很有礼貌,有一种命令的感觉。 “好,那李伟跟平常一样吗?”以枫问我。 “对,今天肉片改成牛肉好了,谢谢。” “好。”以枫替我们点好了菜走去吩咐服务生,每次来他都会亲自替我点菜, 今天也不例外。 “我很少来介川先生的餐厅吃东西,今天是给足了他面子!”晨曦瞥看了一眼 站在柜台前的以枫。 “这家餐厅的东西很好吃,你不常来真是没口福,每次我来的时候,你哥总会 给我多一些肉片,别人可没这个福利。”我看你这个骄傲的小姑娘怎么回答我。 “真是,多给你些好处就不得了啦!” “你为什么叫他介川先生啊?”我不让晨曦继续说下去,反而问了这个问题, 我有点看不下去,她很明显地在欺负哥哥。 “不叫他介川先生要叫什么!你别看他好像很可怜的样子,告诉你!他是装出 来的,跟那个老日本一样……想到那个老日本就恶心,我妈真是看走眼了才会嫁给 那个王八蛋!”晨曦很气愤。 “不过,那个老日本也没办法留住我妈的心,我妈最爱的还是我爸爸!” 晨曦想战胜他哥哥,借此来满足心灵欠缺的部分,那个部分是什么不是很明显, 不过如果分析她和以枫所说的话,我反而比较相信以枫。 “试着叫他哥哥不会损失什么吧?”我问。 “我试过……崩溃或是情绪不稳的时候我才会叫他哥哥,我处在正常的时候都 忘了他是我哥哥。” 算了,从晨曦口里说出来的话有点疯言疯语的,他们兄妹俩和不和解也不在我 的管辖范围,管他哪。 我们的晚餐上桌了,好香,看起来好好吃。 “对了,你不是有东西要给我看吗?”我问晨曦。 “有啊,这里。”晨曦放下汤碗,将旁边座位上的画本递给我。 “这是我画的。” 我打开看,是晨曦所画的画,不过前几页都是蝴蝶飞舞的样子,“你喜欢蝴蝶 啊?”我看她画蝴蝶画得很生动。 “是啊,我喜欢蝴蝶,我喜欢蝴蝶就像你喜欢天堂鸟一样。” 我看着她,我从来没告诉过别人我喜欢天堂鸟,只有我自己知道,“你……” “你又想问我……我为什么知道吗?” 我点头。 “从你替剧团取名‘焱’字以及你冰封孤鸟的故事内容来看,你形容天堂鸟就 像形容自己般的神秘,所以,我就知道你喜欢天堂鸟啊,这个逻辑很简单吧々” 我真是蠢蛋,还以为她有多么了不起会了解我的事情,只不过纯属推测罢了。 我笑着摇头。 “原来是这样,那你喜欢蝴蝶有什么理由吗?”我问。 “有一天,我看见我放在门口的高跟鞋上停了一只蝴蝶,它静静在那里休息的 样子,好像就是我高跟鞋上的装饰一样,不像是生物……它的翅膀有金粉,还有小 点点……那看起来真的很美,后来,我想像那双有蝴蝶的鞋子穿在我脚上的样子… …我才知道我的脚有多好看……” 晨曦叙述蝴蝶和她那双高跟鞋的记忆,我再继续翻着画本,结果一张张都是晨 曦所设计的高跟鞋样版,每双款式虽然不同,但都有蝴蝶的形状画在高跟鞋上,有 些看得出来是立体的,有些则是镂空雕刻,一部分则是颜彩画染的,或大或小、或 单或双地飞在每双高跟鞋上面,真好看。 “有一次,我妈妈看见我穿高跟鞋的样子就称赞我,说我穿高跟鞋很好看!穿 上一双好鞋会带你去到好的地方,就会得到幸福,这句话就是我妈告诉我的……所 以,我的高跟鞋从一双、两双……慢慢地越来越多了……”晨曦说着想着。 “穿上一双好鞋会带你去一个好的地方……真是这样吗?”我怀疑。 “你不懂啦!我问你,你有没有陪过女孩子逛鞋店的经验呢?”晨曦问我。 她的记性真差,“我前几天不是才陪你逛过吗? 你忘啦?“我问。 “当然没忘,我又不是猪!我是说除了陪我逛过之后,你还有没有其他经验啦?” 晨曦的语气加重。 “嗯,那倒是没有。”我想了想的确是没有,反正我没立下当好男人陪老婆逛 街买鞋的誓言。 “那不就对了吗!你应该去鞋店走走,看看女人为什么会喜欢看鞋子,不要光 是用你们男生的角度去猜测女人的心思吧!” 哇,晨曦在挖苦我啊,摆明了就是在数落我嘛。 “那你找到自己想要买的那双鞋了吗?”我问晨曦。 她有所沉默,眼光飘向远方,想了一会儿,发出嗯嗯的声音。 “好像还没有,不过我有一个目标,就是要搜集到一百双有蝴蝶样式的高跟鞋, 它必须要有设计感,皮革是经过挑选的,这样穿在我脚上才不会起水泡……大概是 这样吧。”晨曦点头笑着。 “一百双啊?”我睁大了眼问。 “对,一百双,不过这个数字不代表任何意义,只是一个希望达到的目标设定 而已!” 晨曦终于动了火锅中的肉了,她吃得很开心,也完整地回答了我的话,不过我 的好奇心还是很重。 ‘“晨曦啊,你一双鞋大概花多少钱买啊?’‘我问。 “现在我的鞋子最便宜的有五六千块的,最贵的有六万块的!” 天啊,女人可以为鞋子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啊! “那你可以告诉我,现在在你家里总共有多少双高跟鞋吗?”我实在很想知道 晨曦拥有高跟鞋的数字。 “嗯,如果夏季、冬季加起来的话差不多有两百多双吧!”晨曦说出这个数字 很自然,“这可不包括蝴蝶样式的鞋子喔!”晨曦还提醒我数字是要往上爬的。 “姑奶奶,你这样真像败家女耶!要那么多鞋做什么,像我顶多也才三四双而 已。对了,你的蝴蝶现在搜集了多少只了?”我问她。 “还有一段距离呢!因为不是每双都好看啊,很难遇上我喜欢的……才二十多 双吧!”晨曦对我眯眯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