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倩怀孕了 “真是自私呢。”博特鄙视地望他一眼,“你让你自已看见了,却让初夏痛苦 了。是我,我会选择治疗失忆。” 说完博特不理他,去帮方初夏的脚上那些针给拔出来。 “是我这样选择的。”听到博特鄙视雷孤凡,方初夏没有想便开口为他辩驳。 得到地却是博特对她不解地一瞥,“对别人伟大就是对自已痛苦,女人何必苦 了自已。” “……”方初夏忽然间就觉得词穷了。 对别人伟大就是对自已痛苦么? 可是……雷孤凡不是别人。 博特离开后,雷孤凡仍留在客厅里,他看着坐在轮椅上的方初夏,朝她走了过 去,然后蹲在了地上。 帮她揉着没有知觉的脚,一直沉默。 博特的话像针一样的插进他的心底。 他自私了,是的。 他不止没有犹豫地选择了治疗失明,他还曾经想着选言倩,而不要方初夏。 雷孤凡突然觉得自已就是一个渣,一个自私到彻底的人,根本没有资格拥有她, 守护她。 他带给她的除了痛苦和悲哀,危险,什么也没有。 留在我身边……这样的话,他觉得他根本没有资格说出来了。 怪不得她怨他。这 样的他,让人怎么能不怨? 方初夏看着他浓密的头发,他的头垂得低低的,不开口让她都有些不自在了。 “可以了。”她轻启说。 雷孤凡渐渐地松开手,然后站了起来,深看着她,“我……先回去一下。” 他把斯托德留在这里,自已则回去了隔壁租的那栋房子。 点燃雪茄,一口接一口的吸着,似乎只有这样才可以让心底的沉闷少一些。 他与方初夏之间,已走进了一个死胡同,怎么也找不到出路。 方初夏是在一阵猛烈的亲吻中醒来的,睁开眼,诧一看到小宝宝的脸,她都吓 呆了。 完全不相信这是现实,还以为自已在做梦呢。 直到小宝宝往她身上一坐,不断地叫着,“妈咪,妈咪。” 方初夏才反应过来,儿子来了。 她紧紧地抱住儿子,“小宝贝,你怎么来了?” “爸爸带我来的。”小宝宝迷恋妈妈的味道,窝在她心口上,“妈咪,宝宝好 想妈咪。” 方初夏鼻子酸了酸,忍住哭意。 她抬眼望向站在门口的雷孤凡。 自从那一日解决了安娜的事后,他便自动地与她保持着距离。 淡淡的,夹带着难过。 刻意地举止,再瞎的人也感觉到了。 “你回去意大利了吗?”这两天没有看到他人,她也一直呆在医院里陪着方初 寒,所以都没有去注意他的去向。 雷孤凡点了点头,“嗯,回去处理了一些事情,宝宝吵着要见你,就把他带来 了。” 方初夏哦了一声,便跟着儿子一直逗玩。 雷孤凡看到这温馨的一幕,轻轻地转身离开。 她现在最在乎的人是儿子吧。 这个念头一在脑海里闪过,他便不由得鄙视了自已一下,他这是吃上儿子的醋 了? “BOSS。”斯托德走上前,喊住雷孤凡离开家门的步伐。 雷孤凡转过头看他,“嗯?” “BOSS,你跟少夫人……怎么了?”如果说之前还有一种挽救的感觉,那么现 在的感觉就是随波逐流。 这让斯托德十分的不明白。 现在言倩已经走了,BOSS跟少夫人不是应该合好如初才对吗? 就算少夫人知道了方夫人死去的意外真相,可是又不是BOSS致成的。 身在黑道,本来周围的人都是有危险环绕的。 别说黑道了,就算是白道里,有钱人的性命不都有未知的危险么。 这个世界为钱为名为利出卖自已的人又不是少。 雷孤凡深看斯托德一眼,然后走出家门。 斯托德跟上,“BOSS, 你这是要放弃了吗?” 经历了这么多,最后还是变得要放弃了吗?这根本不像是BOSS的作风啊。 放弃? 雷孤凡摇头,“我也不知道,斯托德,现在问题不在我,在于夏夏。” 她若是永远钻着牛角尖,因为她妈妈的事而怨他的话,他们就算在一起,也始 终有个隔阂。 斯托德说不出话,只能看着雷孤凡离开。 是啊,在于少夫人,少夫人现在基本上是不见BOSS的面就不见。 她在怨啊…… 斯托德去厨房倒了一杯牛奶,然后走进方初夏的房间,将牛奶递给她。 他沉默地站在一边,又想开口又不知怎么开口。 方初夏抱着儿子,喂儿子喝了几口牛奶,见斯托德站在一边,便抬眼看他, “管家伯伯,怎么了?” “少夫人……你还在恼着BOSS吗?” 听到这话,方初夏微愣了一下,然后低头喝了喝牛奶,好一会才说,“管家伯 伯,现在我只想着将脚治疗好后再谈其他的。” 斯托德不再说什么了,走了出去。 感情的事总是这么多的问题,好在,他单身至今呐。 医院里 方初夏削了一个苹果,然后递给床上的方初寒,她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只要 不要太过激烈的运动,不扯到伤口,就不会有什么大碍。 “姐,明天我要出院。”呆在这医院里她快要疯掉了。 更疯的是,她不想一天到晚与比尔大眼对小眼啊。 “不行。”回答她的是刚进病房的比尔,他脸上有着坚持,“我刚问过医生, 你起码还得再住三天院,观察一下才确定能不能出院。” “坑钱啊。”方初寒翻了秋白眼,“我已经觉得我没事了,而且,我还要去上 学呢,都请了大半个月假了。” “我有钱。”比尔走到床前,“所以你好好地给我养伤。” “你有钱关我什么事?我可是穷学生一枚。”方初寒咬着苹果,眼睛看向方初 夏,“姐,是吧。” “枪伤不比别的伤,还是留院观察几天再说吧。”方初夏微笑。 因为挡枪一事,两姐妹过去的恩怨也算是过去了。 这世上,就只剩彼此为亲了,再闹就真的是太幼稚了。 而且对于方初寒,方初夏向来是容忍宠爱的,她终究是自已的亲妹妹啊。 听到方初夏这么说,方初寒不服地看着他们,“你们联手欺负我。” 方初夏笑了,其实方初寒跟比尔还真的很配。 真希望她早日放下冷君。 趁着比尔出去讲电话时,方初夏认真地看向方初寒,“小寒,你是不是还放不 下冷君?” 方初寒咬了咬唇,有些狼狈的将头转向一边。 放不下?是啊,放不下。 她喜欢冷君多久了? 从少女的朦胧期,到后来的坚定不移,可是她喜欢的人,不喜欢她,她又能 有什么办法? 见她这样的反应,方初夏便知道,她真的还没有放下。 “比尔很喜欢你,你们看起来也很适合。” “可是无法爱上的话,再适合又怎么样呢?”方初寒悠悠地开口,“姐,曾经 我也觉得你跟叶昊很适合,可是,你最后不也没有选择他么?” 是啊,适合的不一定会在一起。 方初夏伸出手,握着方初寒的手,叹了叹气,“可是小寒,人要向前看的,冷 君他已经有了爱的女人了。” 方初寒咬牙,“我知道。” 她还知道那个女人叫薄荷,更加知道那个女人跟她是两种性格的人。 看到冷君跟薄荷走在了一起,方初寒有时就会怨自已,为什么当初不更加粘人 一些,也许没准,冷君就跟她一块了。 “我不爱他了。”这话不知道是说给方初夏听,还是说给她自已听,方初寒反 正很坚定的说,“我不爱他了,只是……还没有想好要不要再爱别的男人。” 站在病房外的比尔,结束了通话,耳朵清楚地传来方初寒这句,‘我不爱他了, 只是……还没有想好要不要再爱别的男人’。 她的心里果然还是放不下那个男人么? 冷君!! 他手轻轻地握成拳,又缓缓地松开,没事,他可以等,只要方初寒在他的身边, 他就等得起。 病房内,方初夏听到方初寒这么说,一时间接不上话。 “姐,你跟雷孤凡又算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不娶你?”孩子都快两岁了,可是 他们竟然还是没有结婚的,这算是个什么事啊。 包养的情人?还是男女友关系? “我们先不说这些了……” “姐。”方初寒不让她逃避,“在一起不结婚,这样,不会没有安全感吗? 永远也不知道下一刻彼此会不会就没有任何约束,顾虑的分开,这种感觉不难 受吗?“ “……”方初夏沉默,难受吧,可是,本身就是这样的。 她跟雷孤凡无法结婚,他说的。 “人要是没有了责任,没有了约束,还不是如脱缰的野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了?”方初寒扯嘴,“就跟这次言倩出现一样。” “你……怎么知道?”方初夏诧异地看着方初寒,不知道她又是怎么知道言倩 一事的。 “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方初寒扯嘴讽笑,“姐,我怎么着也是你妹妹。” 无论关系怎么样,血缘总是存在的。 “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方初夏垂了垂眼,“他的心里已经没有我了, 其实,那一日我离开,就是因为他已经做了最终的选择,只是没有想到会被安娜劫 持,然后又发生这样的事。” 如果没有劫持一事发生,现在,她就是应该冷静地在F 市生活着吧,也许呆在 家里疗伤,也许在公司里忙得昏天暗地,不再记得今昔是何年。 “他现在只是因为愧疚。”方初夏扯了扯嘴,苦涩地笑了笑,“医生也说他的 记忆恢复不了了,说白了,我与他之间的一切,记得也只有我一个人了。” 所以,痛苦也只有她吧。 方初寒皱起眉,对她来说,要是因为愧疚而重新选择,那情愿不要了吧。 姐姐肯定也是这样想的吧。 说什么呢?什么都不用说了。 又是例行的针炙,可是今日不同的是,方初夏感觉到了知觉。 她紧张地抓住了博特的手,“博特,我……我感觉到了。” 博特握针的手一怔,然后笑了,“我就说我是神医,哈哈哈。” 接下来的治疗顺理成章,方初夏从有知觉到慢慢地可以站起,然后扶墙走路… … 转眼间,便到了过年。 美国这边不注重春节,雷孤凡又是意大利那边的人,对春节也不怎么看重。 但是方初夏与方初寒却是十分的看重。 两姐妹已经很久没有聚在一起过年了,为了庆祝方初夏的脚能够重新站起,方 初寒提议众人要好好过这个春节。 然后,春节这一天,便变得十分的热闹。 张贴春联,做除夕饭,忙得不亦乐乎。 雷孤凡,比尔,博特,方初夏姐妹,斯托德,小宝宝,全部都齐了。 本来雷孤凡还想约齐枫来的,但是齐枫回国了,所以才算了。 大家坐在一张桌子上,从来没有这么的热闹开心过,唱歌,说贺词,说着来年 的计划,幸福有时也就这么的简单。 说到愿望的时候,宝宝很认真的闭上眼睛许愿,“希望爸爸妈咪宝宝一直在一 起。” 他小小的童音响起,便让这热闹了一天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雷孤凡望向方初夏,她却是逃避地只看着儿子,“宝宝。” 方初夏露出微笑,“等以后宝宝有了喜欢的人,也会离开爸爸妈咪的。” “才不会咧。”小宝宝反驳,“我要永远跟妈咪在一起。” 一句话,把方初夏逗笑了,“到时你别十岁就跟我说,妈咪我喜欢上谁了,就 好咧。” 大家笑了起来,然后扯开话题,谈到了早恋问题,又预测小宝宝的早恋年纪。 一时间,倒是把刚刚的尴尬给冲散了。 一切结束,时间已是零晨一点。 雷孤凡把在方初夏怀中睡着的小宝宝抱回房间,然后扶着方初夏也走回房间。 她已经能走好几步了,大概再过不久,就可以正常的走路了。 方初夏走得十分的缓慢,全身的重量也是侧重的放在了雷孤凡的身上。 他没有半点的怨言。 将她扶到床上躺下,为她盖好被子,雷孤凡站了起来,转身离开。 “孤凡。”方初夏忍不住唤了他一声。 雷孤凡转头看她,“嗯?” 这段日子,他越发的消瘦了,眼神里也总是夹带着散不开的忧愁。 方初夏看着他想说什么,可是开口,又合上了,什么也没有说。 摇头,“没什么。” “早些睡吧。”雷孤凡朝她微微一笑,关上门。 他走出家门,回到隔壁的房子,却是一夜无眠…… 年初一的时候,下起了小雨,方初寒被比尔拉着出门去了,博特也走了。 昨天还热闹的一家人,现在却是变得有些冷清。 方初夏自已下了床,扶着墙慢慢地走。 重新站起来的感觉十分美好,让她整个人也变得不再那么的自暴自弃了。 大厅里,雷孤凡与儿子玩得很好,看着他竟然装马让儿子骑时,方初夏瞪时就 愣住了。 然后便是嘴角忍不住往上扬,这个模样,要是被手下看见,多么没有形象,哈 哈。 看到她,雷孤凡抬头望一眼,“笑什么?” “没什么。”她沿着墙壁走过去,慢慢地挪步。 雷孤凡把儿子从背上抱下,然后去扶她。 正想说什么,却见斯托德领了两人进来。 看到他们,方初夏脸上有了开心的笑,“冷君,簿荷。” 冷君见她站起,比她还开心数倍,“初夏,你……真的可以走了?” 他激动得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方初夏让雷孤凡放开她,然后有些困难的迈出几步,“你看。” “太好了。”冷君少有的一直露着笑,连眼里都全是满满的笑容。 簿荷看着她,也上前恭喜道,“初夏姐,真的是太好了,你又可以重新站起来 了。” 只是簿荷虽然笑着说话,眼神却是有些飘忽地看向雷孤凡。 如果他真的只是因为方初夏脚不能走,而改变的主意,那么现在是不是…… 簿荷掩去心底的想法,只是笑着。 本来安静的家因为簿荷冷君二人的到来,又变得热闹,冷君真的很像一个哥哥 般,对方初夏嘘寒问暖。 雷孤凡看着他们两人,然后走出了大厅。 簿荷见状,也随之跟了出去。 “……雷先生。”表姐夫这个称呼她是不能唤了吧? 雷孤凡站定脚步,确定的说,他是刻意地走出来等她的。 她一直有所指的眼神让他明白,她来,是因为一些事情吧。 只是他没有想到,事情是…… “表姐怀孕了。” 雷孤凡皱起了眉头,眼里有诧异和不解。 言倩怀孕了? 簿荷看着他,“表姐……” 不待她说完,雷孤凡打断了她的话,“不是我的。” 薄荷惊愣地看着他,似乎很不相信他所说的话,“什么?” 不是他的?怎么可能? 明明算时间,就是表姐在意大利时怀上的啊。 她不知道表姐为什么最后肯放手了,可是本来已经结束关系的二人,表姐却忽 然怀孕了。 现在家里人都知道了,个个都认为是雷孤凡的。 而言倩……也默认了。 雷孤凡望着她惊诧的眼神,更是不解,“你以为是我的?” “什么叫以为?本来就是你的,不是吗?”簿荷咬唇,“你难道不想着怎么解 决吗?” “我没有碰过她。”雷孤凡脸冷了下来,被忽然的冠上莫需有的罪名,他很不 高兴。 “雷孤凡。”簿荷怒了,“就算小孩不要生下来,那你也该去劝表姐。” 像现在的情况,表姐的孩子是根本就不能生下来吧,生下来就是五个人的痛苦 了。 不止大人痛苦,小孩一样痛苦。 方初夏由冷君扶着,在大厅里做着走步的康复的举止,却没有想到走到大门这 个位置时,听到的却是簿荷与雷孤凡这样的对话。 言倩她……怀孕了? 方初夏傻傻地站着,一时间都没有接受自已忽然听到的事实。 冷君一脸担忧地看着方初夏,然后整张脸皱起眉头,有些生气地看向簿荷。 “簿荷。” 她一定要跟着自已来美国,就是因为这样? 相陪只是借口吧? 真正的理由是她要找雷孤凡是不是这样? 怪不得他说雷孤凡在美国陪着方初夏时,她就那样坚持着说要陪他来美国,就 算不在家里过年也无所谓。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