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女人权码(32) 那男人插话说:“小道消息一般都是最真实的。” 那女的继续说:“听说紫轩跟陈剑君有一腿,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只有她 老公一个人被蒙在鼓里,两口子在家里还装得很恩爱的样子。” 金洋的心被重锤狠狠地敲击了一下,几乎要把他震晕,他感觉天地都在旋转, 虚弱的身体好像进入了一个不断搅动着的黑色深渊。他已经完全失去了抵抗的力 量,任凭车上那些男人女人刺耳的话语撕扯着他的五脏六腑。车子似乎失去了重 量,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浑浑噩噩。 那男的说:“那有什么,她男人肯定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甘愿做那二百五。 你想,她在外面做什么,她男人肯定不会什么也不知道,他要装着啥也不知道。 女人在外面捞了官,捞了官就能捞到钱,他又不出啥血本,这笔账他算得过。再 说了,他有钱,照样可以在外面去找别的女人把本钱捞回来。女人在外面享受别 的男人,他也可以在外面享受别的女人。这两笔账一算,他是包赚不赔。” 那女的笑着说:“天底下的男人可能只有你会算账,我问你,你那么会算账, 怎么不放着你的老婆去给你捞本钱?你们男人,只会说别人,说到你自己,你就 捂着胸口喊痛了!” 那男的说:“我呀,命苦,一辈子只能守着一个女人。我那老婆要是有紫轩 那姿色、那学历,她要用自己的身体本钱干一番大事,我绝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要是她能给我挣大把的钞票,我还是知道享受的,我第一个要找的女人,就是你, 你想跑都跑不脱。” 那男的说罢,全车的人都“哂哂”地笑着。 那女的一拳头狠狠扎在那男人的背上,骂道:“你嘴巴是吃屎的呀,尽说些 混球话,你照照镜子,就你这死模烂样,给我提鞋子都不要。” 车内又发出一阵窃窃的笑声。 车内叽叽喳喳的声音金洋不想听,但字字句句直钻进他的耳里,又像巨石一 样沉入他的心底。他不敢向他们发作,他内心的那份无助哪能激荡起他半分的勇 气。要是从前,他不知冲上去跟他们拼了多少回命了,但此时此刻,他只有沉默。 俗话说,无风不起浪,无水不行船,难道紫轩真的带着那种让人齿冷的腥味一直 把自己蒙在鼓里?难道在她的身上还真的隐藏着一大把不可告人的秘密?他的思 维东一撞西一撞,不知不觉间,车过了站,已到了终点,车上的人下完了,售票 员提醒他,他才最后一个下了车。 他蔫蔫地往回走,过往的人流和车辆引不起他任何的知觉,他陷入了无穷无 尽的迷茫之中。心在哪里?家又将走向何种境地? 我在拖着谁的影子 在自己的疲惫里挣扎 六月的雪风 挥动孤独的手臂 那其实伸出的是 一截被蚀干了的枯枝 忘记了自己是谁 忘记了昨天与今天的记忆 我伏在月光的棱上 听它音乐的残骸 从我的心脉上划过 …… 金洋开了一瓶五粮液,一边独自饮酒一边写诗,他思想里的那一团团乱麻托 着他的诗思横空而来,他需要一种发泄的方式,需要找到一个情感的喷口。也许 只有诗,才可以成为他无助时最忠实的伙伴,成为他思想键盘上最活跃的灵魂! 酒喝了一大半,诗写了两大篇,写到最入神处,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和意识都 麻木了,麻木得瑟瑟发抖,他几乎再没有力气拿动笔,他的神经已被那些忧伤的 句子捶打得站立不稳了。他抱起最后的一点儿酒,全都倒进了肚里。 他在自己模糊的泪眼里醉了,醉得一无所知,醉得忘记了自己的一切!也许 只有这样,他才能摆脱思维的纷争,才能为自己争取一点儿宁静的时刻。 他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醒来时他的脑子还晕沉沉地痛,四肢无力,心里 虚空到了极点,口渴得要命,从舌头干燥到了嗓子眼,他想喝水。 “爸,你醒了?”小伊把一杯水送到他嘴边,静静地看着他。 儿子什么时候回来的?金洋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把那杯水一饮而尽。他歉 疚地看着儿子,知道天已经全黑了。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脖颈上有点儿凉,一摸, 是湿的。再看床单上也湿了一大片。难道自己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