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之浪子江平(下)
后来的学习生活中,碰到江平时,我们会一起去食堂吃饭,同行的还有我班的
帅哥周志军,这是一个和我一样万载是第二故乡的同学,他老家在湖南,妈妈这边
的亲戚在万载,他也是我的好朋友之一。
不要看江平好象坏坏的样子,但他其实是个内敛的人,忙碌的学习我们没有多
少谈心的机会,我和江平朋友一场的重要阶段是在大学的时候,江平在师专读数学
系,而我在上海,我们联系的方式是书信,不是情书,但友情在通信过程中见长,
也许我们都拥有彼此觉得不错的性格和爱好。不至于无可话讲,寒暑假的时候我们
多会互相走动,他和志军来我家,我曾经跟他们一起去看过一次武打录像,就在菜
市场旁边,黑漆漆的录像厅里,人还挺多,江平说当年那样喜欢到这种地方来,现
在去温习一下,志军则心细的像个女人,买了些桔子和吃的。我们还叫上巢敏一起
去街上唱卡拉OK,江平不太开口,他多数是静静的听,一旁喝着茶。到周志军家玩
的时候,节目通常是80分,我的牌运总是输多赢少,我的原则是参与,江平亦然。
(11/25) 在高四的时候,有一次到山上挖草填操场,我和江平分在一组,我们非常
开心的把挖好的爬地草,装入蛇皮带,从山坡上滚下去,江平想的这种节约劳力的
方法让我们很快完成了任务,并开始一帮人在玩耍。
和江平独处的机会一共有两次,第一次还有一个小灯泡,他的小侄女,那次是
应江平之约,我们三个人一起到他三兴的家玩,由于离得远,我们留宿了一晩。那
是一个普通的农民之家,房子还可以,一个大厅,四间旁房,厨房和牛圈在一旁是
单独的。四周都是一些自留地和田地。还有一条小溪在不远处流过那个晚上我一个
人享用的他们家最好的一张床, 挂着透明的蚊帐,而他们三个男孩则挤在江平的
房间,点了一晩上的蚊香,还被咬了很多口。第二天一早我迎着阳光起床,预备呼
吸呼吸新鲜空气,在四周转转,没想到,江平及家人均已经在劳作,他在不远的地
里叫我:“朝朝,过来,摘辣椒!”旁边有他的小侄女,我高兴的跑过去,和他一
起,在朝阳的照耀下,摘起了辣椒,可想江平的母亲是个勤劳的人,辣椒长得很好,
我们光挑红的,都满满一篮,小侄女稚嫩的笑声,充满了整个天地。
第二次是在上海,那是1997年五月份,我们都面临毕业,江平是我老同学中唯
一一个跑到上海来看我的朋友,他的到来,我很意外,但是也很开心,怕他很难接
受上海的伙食,我特意去买了“老干妈”,在我们每次共餐的时候带上。我因为要
到海运参加一场人才交流会,所以那次的行程,我们安排到东方明珠看看,当然上
去是没有那么多钱,但可以在外面看看,江平带了一个需要手动调焦的老凤凰像机,
他教我调焦,我们给彼此拍照。
由于大家的生活都不宽裕,江平走时,我把自己身边仅有的30元钱塞给了他…
…
难得的是,工作以后,大家都还是朋友,过年的时候,肯定会见个面,不过十
有八九是江平到县城来,有时在我家吃饭,和父亲喝点酒,我不在家的时候,他如
果路过也会去我家看看,还有一次给家里送了些山里的新米,这些都是父母在电话
里告诉我的,偶尔他会发个短信,说想念我写的文字,通常是他说一次我才写一次,
他从没评价些什么,那年回家摆酒席,我见到了江平的准太太,一个小鸟依人,楚
楚可怜的妹妹,我觉得非常的般配,替他高兴,他请我和信喝茶,问我们拿了一张
着旗袍的结婚照,并郑重对信说,朝朝是我的好朋友,衷心的祝福你们!
其实江平就是这样一个不经意的人,他的话很少,但我仿佛感知他的心里,我
知道在这个锦上添花的世界上,江平的祝福,那一字,那一句,都是那么的真挚,
这种感觉非常坦然和受用。女人是一种直觉的动物,她们往往在乎自己不经意中做
过的某个梦,并且有梦的情结,每个女人都是,包括我,我曾经做过一个主角是江
平和我的梦,我们在河边追逐,互相依偎,非常甜美,这个梦我没有告诉任何人,
但他一直在我的心底。当然这并不表我对江平有非分之想,只是代表在我的心底,
有他一个位置罢了,只是一个梦而已,怎能当真。
由于孕育小宝贝,我已经两年没见江平了,而前两天也刚知道,他也做了爸爸,
想着他在西坑中学上班时,和别人一起到很山里去挖冬笋,想着他拿着那台老凤凰
相机替人拍照赚外块……我真的很想看看已经做父亲的江平,是不是还是那个浪子
的样子,那样酷酷的表情和深隧的眼神。他一直有个梦想要到外面去闯闯,但一直
为现实所碍,其实我觉得,有梦想的日子比无梦想的日子更丰富,我这样对江平说。
渐渐入冬了,总是时不时感觉一阵凉意,但同时也让人更加清醒。时间就像是
一瓶腐蚀性很强的腐蚀剂,但和硫酸又有本质区别,因为它并不会让人觉得太疼。
也许不论我们身处何时,身处何地,我们都不应该忘记曾经的人们,是他们和你一
起构筑这不一样的人生……僅短短此文,給浪子江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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