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破脸皮 尹山河拿着钱走了,苏志华也回去了。段秋雨心里虽然压抑,觉得对不起朋友, 但总算一块石头落了地,可以没有人找自己闹的危险了。 事实没有那么简单,并不像段秋雨向的那么美好。尹山河只是还了那十万的借 款,而梁郎的一万五并没有还。这是尹山河跟他再次通话时才知道的。“秋雨,你 先想办法把那一万连同利息归还梁郎。等我抽出款来再给你。”尹山河在电话里说 得很轻松,好像段秋雨一下子成了神通广大的人,只要答应了就什么问题也没有了。 段秋雨没有同意,可是再也打不通尹山河的电话。无可奈何了,只好主动联系 梁郎,让他宽限几天再还。梁郎发了一顿火,把段秋雨没头没脑地骂,但终归还是 答应了。 “你马上准备,我随时到你家去拿,不要跟我来猫腻。”梁郎这几句话让段秋 雨坐卧不宁。 晚上,段秋雨坐在靠近窗户的电脑桌旁,漫无目的地摆弄着电脑,好像是在查 阅资料,实际上是在专心听着外面的动静。只要梁郎的车一出现,就马上出去应对, 好好解释,绝对不能让他闯到家里来。外面只要有一点儿声音,哪怕是脚步声或者 是说话声,他都胆战心惊,完全变成惊弓之鸟了。 时间一点儿一点儿地过去,段秋雨也一点儿一点儿地更加烦躁起来。 手机在桌上不停地震动。他立马浑身发热,头脑发胀。犹豫半天,把手机拿起 来,肺都要气炸了。是尹山河发的短信:“你在哪里,说话方便吗?” “不知道,死了。”段秋雨回了个短信,没有回电话。他实在对尹山河失望之 极,自己一跑就不管别人死活了。 “嘟嘟……”手机响起来,尹山河主动打了过来。 “你他妈的是人不?”段秋雨接起来恨恨地骂了一句,旋即挂断,坐在那里不 停地喘着粗气,脸涨得通红。 “嘟嘟……”尹山河继续打了过来。段秋雨没有接,听着铃声只顾生气。 “嘟嘟……”电话铃很能坚持。 “怎么了?”段秋雨接通了,只问一句,再不说话。 “秋雨,你先别生气。我现在实在没有办法了,你就先把这一万块钱的债务揽 下来,就算你用的。等我有了会还你的。 “不可能,我根本没有钱,你又不是不知道。”段秋雨一口回绝。 “我知道你没有,可是你得去借。借钱堵上,这可是高利贷啊!越拖越多,要 抓紧办。我已经借不着了,能借的都借了。”尹山河声音很急促,可以知道他很着 急。 “麻痹的。你咋给我弄这玩意儿?”段秋雨一听高利贷,心里如同掉进了冰窖, 再也忍不住了,破口骂了起来,“你弄出这玩意儿,不去解决,却藏起来不露面, 让别人没法过。” 老婆满腹狐疑,瞅了瞅段秋雨:“骂谁呢?” “没事儿,”段秋雨怕再惊动老婆,“苏志华喝醉了,我去看看,顺便劝他回 家。” 段秋雨边说边出了门,在外边也顾不得周围的行人看着自己,嗷嗷直叫:“你 在哪里?说个地方,我们见见面……” …… 尹山河没有以任何理由拒绝,马上答应了。 段秋雨打车直接到了东郊商场西侧,那里很僻静,尹山河早已在那里等候。 “你说你办的什么事儿,我本来是帮你忙的事儿,现在都成我的事儿了,我怎 么去处理?你说说看?”段秋雨一见尹山河就嚷嚷。 “混账玩意儿,你嚷嚷啥?不就是让你帮个忙吗?看你这副德行,垃圾。”尹 山河倒成了君子圣人。 灯光闪烁,人影晃动。两个人不停地争执,时不时地对骂,在寂静的深夜,传 得格外远。可是两个人都已经好像忘记了一切,只是围绕着“钱”吵个不休。 …… 一辆出租车过来,段秋雨摆手示意停下。 出租车刚一停稳,段秋雨就拉门钻了进去。 尹山河站了一会儿,转身钻进自己的车子,甩手关门,“啪”地一声,急速地 向相反的方向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