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不择食 段秋雨在酒吧呆了三天,看老板娘脸色已经变得实在难看,就让高立新给自己 结了帐,并答应发下工资就还他。也许是离发工资的时间没几天了,也许是高立新 诚信帮忙,这都不重要,反正是帮他从酒吧里结完帐走人了。 他紧张地打开手机,看看有哪些人找过他,短信提示很多。他没敢挨个看,就 抓紧给尹山河打电话,告诉他自己不但没有借到钱,而且家也不能回了。 尹山河在那边没有立即回答,也许他在考虑什么问题:是段秋雨不想借钱,还 是确实弄不了了。“你倒是说话也,再解决不了,我就完蛋了。”段秋雨几乎是在 哭。 “你先等等,我再想想办法,待会儿给你回话儿。”尹山河说话儿声音不高, 似乎是感觉到自己的做法给段秋雨造成了极大的伤害,把段秋雨已经逼到了没有退 路的地步。 “我不能老开机,要马上关掉,怕梁郎找到我,没法说话儿……”段秋雨说话 很快,很急。 “那你半个小时后开机,再通话,别忘记了。”尹山河说话很客气,不像前几 天那副耍无赖的样子,说完便挂了机。 段秋雨无奈,把手机关掉,就在一些地摊那里转来转去,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 要买,实际他是在打发时间。最后,买了两本旧杂志离开,一边走一边随便翻着, 后来在一栋旧楼前停下。这是一栋要拆的楼,窗户、楼梯早已经没有了,一楼是捡 破烂儿的临时存货处和休息点儿。他围着转了几圈,然后踩着残破的楼梯到了顶楼。 里面脏呼呼的,他随便蹲下,也没有打扫,开始看那本旧杂志。 后来,干脆把杂志拆开,一张张铺到地上,然后躺在上面休息。一会儿闭着眼 睛思考近几天的事情,一会儿睁开眼睛盯着残破的楼顶发呆。再后来,就时不时地 打开手机看时间。时间过得很慢,看了几次,都不到半个小时。给尹山河打过去, 也没人接。 …… 时间终于到了,段秋雨一阵激动。还没来得及拨号,尹山河已经打了过来。 “我刚才找人又联系了一个,还是高利贷,先转一下吧。要不梁郎那里非出事 儿不行。”尹山河终于找到了办法,“是托一个叫蔡建伟的给介绍的,我跟蔡建伟 熟悉,如果到期在还不了,可以让他出面拖延,不至于出事儿。” “还弄这个?”段秋雨震惊的浑身冒汗,“这不越弄越多了,还咋还啊?” “只能这样了,我再托人弄几个透支卡,到时候透支出来还上就行了,只要不 是高利贷了就好办了。”尹山河的口气很坚决,实际这个办法不知道被他已经思考 过多少次了。 “不行。还是想别的办法吧!这东西厉害,直接要命啊! ”段秋雨一脸的惊慌 不安,坚决反对这个办法。 “不用?那你说个办法,只要你能想出办法来,不管什么办法,都听你的。” 尹山河很干脆。 段秋雨一下子像撒了气的皮球,他却是什么办法也没了,根本就想不出什么办 法来。 …… 无可奈何的答应了尹山河,但他一再嘱咐尹山河务必及早把透支开弄出来,否 则,到了时候就更难收拾了。尹山河也满口答应。 蔡建伟是一个二十五六岁小伙子,长得很精神。他主动给段秋雨打了电话,并 带着段秋雨找到了一个叫于新军的人那里取钱。于新军胖胖的,光光的头上有几道 长长的疤痕,段秋雨看着就发憷。但他说话还算客气:“钱,你用不要紧。只要到 期还上就行,要是还不上,那咱就不好说话儿了,是不是?” “这你放心,有我呢?你还不放心?”蔡建伟抢着解释,生怕段秋雨说出什么 来。 “那好,先写个欠条。然后把钱拿走用就是了。”于新军不再说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