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楼道最低层的灯泡,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也坏了,楼道变得格外的黑暗。 小虫提心吊胆的往楼道上面走去,楼道里面,不是传来老鼠的叫声。 发霉的味道,还有潮湿的梅雨天气,让人无法呼吸。 今天撬子不知道跑哪去了,从刚才回来,都没有见到他,不过刚才经过三股房 前的时候,三股的房间里面是亮了红灯,看来撬子可能是去找三股泄火了,青春期 的男孩都需要这样,不然就要自己打飞机,再者,就只能活活的憋死。 “你这没用的东西,你回来干什么!我养你这么多年,你知道有多辛苦!我打 死你这没用的东西……打死你……”二楼上传来女人大骂的声音。 有一个女孩拼命的求饶着,听那声音,又是小雅的母亲在打她,这都习惯了, 小雅每天都要跟她母亲吵架。 小虫站在楼道的拐角处,听着,等着一个小雅跑出来。 漆黑的楼道,尖锐的吵架声,一个让人无法呼吸的地方。 “妈……我真的不要!” “不要,我跟你吃什么啊!” “我还小,而且,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可以去打工,但我不要跟一样……” “你说什么,你敢说我……我打死你……” “妈……啊!” “明天他来了,你就跟他睡觉,好在人家还看得上你,你倒是嫌弃人家了,人 家可是有钱得大老板,你是几斤几两重的人物啊……” “不要,我真的不要!”小雅哭着着说。 不知道为什么,小虫总有一种痛苦的刺痛,生活在这个阶级的女人就是这样, 为了生活,必须出卖自己的身体,这是这个社会的定律,但这是痛苦的。 “不管怎样,你明天一定要跟他做爱!” “不要……” “如果你不做,以后就不要回来了……” “妈……我真的不要!” “给我滚,我没有你这个女儿……” 小雅急匆匆的从房间里面跑了出来,和平时一样,小虫还是站在那里,挡在她 的前面,一句话都不懂得说,他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小雅没有理会小虫,因为小虫已经不能再拯救自己了,她要靠自己,如果不靠 自己,明天自己就要做妓女,她不想做妓女,她不想再过她母亲那样的生活。 “小雅……”小虫叫住小雅。 “你连自己都养不活,你还能为我做什么呢?”小雅冷淡的说。 小虫突然发现,在他跟小雅之间,似乎有一块巨大的冰墙,他有说不完的尴尬。 “我……”小虫说不出话来,他觉得这时候,自己的舌头跟牙齿在打架。 “你还是先照顾好你自己吧……” “可是你……” “我有我自己的生活,大不了,我也可以做妓女,妓女有什么不好,可以跟那 么多男人一起睡觉,可以享受别人的拥抱,还有钱赚,生活也不用再担忧……”小 雅边说眼泪边往下滴。 “我知道你很难过……” “难过?我为什么会难过,我是个连你都不想要的女孩,我会难过吗?” “我……我对不起你!” “对不起我?你做错了什么事了吗?没有……”小雅有点讽刺的说,“你只不 过是惭愧,你觉得你养不起我……” 小虫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他很想说些什么,至少不要这样尴尬。 “你还是好好读你的书吧!从我出生,我的命就注定毁在这个女人的手下,她 是妓女,我永远都逃不了这个命……” “不要这样……好不好!” “你这懦弱的东西……”小雅泼辣的说。 “你怎么也变成你妈一样了……” “因为我是妓女的命……”说完,小雅就走了,边走边哭。 小虫害怕小雅哭,更害怕她掉眼泪。 在小虫的心中,小雅是他最好的妹妹,最亲密的妹妹,也是他最关心的人。 他心痛,心酸,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 自己确实是个懦夫,什么都做不了。 小虫有点心痛,越想眼泪越要流出来。男人是不会流眼泪的,但他会把自己的 眼泪流进心里面,让自己滚烫的心脏,慢慢的蒸腾苦咸味的眼泪,直至眼泪干涸。 -------- 虹桥书吧